「好,就算是我答應的,那又怎樣?勞基法有規定,每日工作時數以八小時為基準,所以──我、要、下、班。」
「我是老闆,我說不准下班就不准下班!」跟他扯勞基法?那也得看有沒有人敢去檢舉他再說,哼!
「你!」後,他真是番王中的番王耶!真是會給他氣死。「我只答應做你的私人助理,又不是終身賣斷給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哦!」
「有本事就去告我啊!」打鼻頭重重哼出氣,唐·傑克曼擺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樣,氣得溫婉直想動手巴人。
「你很煩耶!放開我啦,我晚上還有別的工作,你不要再『盧』我了啦!」真是的,再跟他吵下去,她八成就要丟工作了。
「嗯?」眉眼一皺,唐·傑克曼有些怔了。「你不是只唱星期二跟星期四?」
「拜託,我兼的差又不只那一樁!」推拒著他,溫婉努力的想脫離他的鉗制。
「什麼意思?」眉心糾結得更緊,唐·傑克曼無法理解她的生活方式。
「哪有什麼意思?」溫婉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他,搞不懂他問的是什麼問題。
「除了在酒吧駐唱,你還有別的兼差?」他要問的就是這個!因為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做那麼多工作。
「不行嗎?員工手冊上可沒寫不准打工哦。」又不是公家機關,所以她找兼差也不犯法吧?
「你月薪多少?」難道是公司給薪太少?唐·傑克曼眉頭皺得死緊,琥珀眸子裡寫滿了困惑。
「三萬六啊,問這幹嘛?」不會是要減她薪吧?溫婉戒慎的緊盯住眼前的男人。
三萬六?一般來說,這樣的薪資已經不算低了,那她為什麼還要兼那麼多差?唐·傑克曼更加迷惑了。
「你不化妝、不打扮,看來也不崇尚名牌,怎麼還會這麼缺錢?」總不可能是把兼差拿來當興趣吧?
「噯,你很煩耶!缺錢也是我家的事,跟你一點干係也沒有!快放開我啦,害我丟了差,看你拿什麼賠?」最討厭人家問到這些事了,聽了就覺得心情很糟!
「說!」還是沒有放人打算,唐·傑克曼把人給放回沙發椅上,隨即用兩臂跟身子將她困死在沙發上。
「說什麼說啊?你很無聊耶,別人家的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後,他沒事靠那麼近做什麼?害她險險又要喘不過氣了啦!
而且,他很莫名其妙耶,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啊,竟然敢用那種口吻質詢她?哼,惡霸!溫婉氣惱得想捶人。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想也沒想,等話衝出口時,他才驚覺自己說了很不得了的話,但──想收回也已來不及了。
「你、你說了什麼?」一瞬間,溫婉有些傻了。這下,可不是喘不過氣了,而是呼吸頓地停止住。
她是不是聽錯了?她竟然聽見他說……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搖頭,再使勁搖頭,溫婉告訴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他怎麼可能會跟她說這種話?
那,既然明知不可能,為什麼她的心卻要跳得這般快?為什麼會想掉眼淚?那種感動,從何而來?不對,這不是真的,絕不可能是真的……
「別管我說什麼,那不重要!你倒是說說,除了在酒吧駐唱之外,你到底還有多少兼差?」避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唐·傑克曼把問題點拉回她身上。
果然,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聽錯了!他怎麼可能會跟她說那句話呢?心情陡地Down到谷底,溫婉突然覺得胸口好悶、好難受。
「你真的很奇怪耶!我兼差又沒礙到你,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啦?」心情極差,溫婉不快的低聲喊著。
「你不說,我就讓人去查。」當他堅持的時候,絕對沒人可以拚得過他。
「一、三、五在美語教室教書;二、四在酒吧駐唱;星期六下午、星期日早上都在便利商店;星期日下午沒事,打算再去兼一份差。好了,報告完了,這樣你滿意了沒?」
溫婉的那一串工作表,說得讓唐·傑克曼又驚愕、又氣惱。
「你是瘋了不成?白天一份正職,晚上還排滿檔,就連假日也不放過,你就真的缺錢缺到這種地步嗎?」有必要這樣折騰自己嗎?她這樣真是……真是教人又是氣悶、又是心疼!
「廢話!要不缺錢,誰要做得這麼累?」一個撇唇,溫婉悶聲回應。
「那就別做了!」這話回得快又直接,讓溫婉不禁有些傻眼。
「你傻啦?都說是缺錢了,怎麼能不做?我不做,難道錢會從天上掉下來砸我啊?」呿!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一點也不懂她這窮人家的苦。
「缺多少,你報個數,我給你就是了!」要他看她這樣辛苦,他辦不到!
「喝──」倒抽了口氣,溫婉直覺心正被利刃給狠狠割劃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唐·傑克曼的話還沒說完,溫婉已氣得破口大罵。
「你該死!竟然敢這樣羞辱我?對,我是很缺錢沒錯,可我不需要你的臭錢!你想施捨還是想救濟隨你高興,但──我不需要!」
可惡!他太可惡了!她看起來像是在跟他乞討嗎?錯,他看錯她了!她溫婉就算窮也會窮得很有志氣跟骨氣。
「滾開!我要起來,你給我滾開!」氣惱的使勁捶人,溫婉現在只想要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你冷靜點!」試圖制住她瘋狂的舉動,唐·傑克曼想為自己做辯解。
「冷靜?冷靜你個頭啦!快給我放手,你這混蛋……」氣極,卻又掙脫不開,溫婉惱怒的往他手背狠狠咬去。
手背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禁皺了下眉,但──至少她安靜下來了。所以,他才有了解釋的機會。
「聽我說,我真的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還是緊咬著他的手不放,溫婉只是恨恨的瞪視著他。
「我只是不要你這麼辛苦。」很好,她咬得可真用力。等會,齒印應該會很清晰吧?
「……」還是沒有說話,但口勁卻不由得鬆了,然後一股血氣就這麼竄進她口中、鼻間。那突來的血腥氣味,教她為之一震,趕忙鬆開口。
愣愣的注視著他的手,她的齒痕清楚的印在他手上,而且還泛著血絲……哦,老天,她下口竟然這麼重?有一點點的心虛跟歉疚,可那也算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她吧?
「希望你沒有狂犬病,不然我可得去打針了。」欣賞著她製造出來的血痕,唐·傑克曼嘲弄著她的暴行。
「你無聊!」白了他一眼,視線隨即又落回那道傷口上,溫婉猶疑著是不是該幫他處理傷口。
他無聊?好吧!他承認那話是真的冷了點。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把那些兼差都停了,你只要專心做我的私人助理就好。」
「我不要!」那血真的很礙眼,於是溫婉終於受不了的拿出面紙幫他清理。
「為什麼?」她的拒絕太過直接,惹得唐·傑克曼相當不悅。
「我需要那些兼差。」她是需要錢沒錯,但她只接受自己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需要兼差!」抽出手,唐·傑克曼扶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著自己。
「我說了我……」
「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二十四小時都屬於我!所以,你不能再去兼差。」她需要錢,他可以給她!反正他有的是錢,而且一點也不在意花在她身上。
「你不要這麼『番』好不好!我那些兼差加上薪水,一個月下來至少有五、六萬耶,難道你願意花這麼多錢請我?」
「五、六萬?那有什麼問題?十萬我都給得起!但,前提是──你只能做我要你做的事。」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他竟然要花這麼多錢請她來當廢人?不懂,她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就當我有病好了,反正你不准再去兼差就是了。好了,就這樣說定,再等我一會兒,等那案子看完就可以走了。」拍拍她的臉頰,唐·傑克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座位上。
「喂!你──」抗議無效,因為他已經整個人都埋入文案裡了。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還有,不曉得是不是她眼花了,她竟在他眼裡瞧見了一絲絲的……溫柔,而且是那種會讓人心醉的溫柔。
是錯覺嗎?是吧,否則怎會產生那樣的幻想?可,也真怪,怎麼一會得了幻聽,一會又有了幻象,到底她看見跟聽見的……是真還是假?
腦子裡有一堆的困惑,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抬眼看著牆上的時鐘,溫婉無力的歎了口氣,最終只能打電話去請假。
她想,她是鬥不過他的了,因為她根本沒辦法隱身走出那扇門。
第八章
他跟她,怎麼會變這樣?呆坐在拼圖地板上,溫婉瞇起眼瞪著佔去她室內唯一一張單人沙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