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邵文槐無法支撐身子,整個人癱在沙發椅裡。「小鈴究竟到哪兒去了?小鈴——」
「文培呢?」一向火爆的他怎麼沒來參一腳?
「他……」邵文槐意興闌珊的回答:「跑到靜予家站崗……」
話尚未說畢,邵家大門碰地一聲被踢開,邵文培熟悉的暴躁聲如雷霆般傳入,「你給我進來!有膽子做卻沒膽承認啊!」
「誰說我沒膽。放開你的臭手!」另一揚起的則是清脆的女聲,而且非常耳熟。
邵文培拖著一名女子跌跌撞撞進入客廳,那女子拳打腳踢對待他,「叫你放開我,你聽到沒有!」
邵文瀚揉搓著太陽穴,現在他真想回到房裡好好睡一覺。「靜予,你終於回來啦?」
「邵大哥。」張靜子柔順地啟口。她狠狠瞪視邵文培,用力抽回被他捏得紅腫的手腕。
奇怪,他們找她做什麼?照理說文鈴應該打過電話報平安了呀。
「靜予,你把小鈴藏到哪裡去了?」邵文槐懇求道:「快告訴邵二哥,好不好?」
要是平常她瞧見邵文槐這副模樣,她必定會仰天長『笑』不可。因為邵文槐求人的畫面實在太難得一見了。如今前頭有一臉森冷的邵文瀚,後面又有火爆脾氣的邵文培,為了長壽,她還是安分一點來得好。「我並沒有藏起小鈴啊!」
「還狡辯,陳媽可以作證,自那天你帶走小鈴後,小鈴就不曾回來過。」邵文培咆哮首。
「誰狡辯啊!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我張靜予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完了,完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文鈴該不是出事了?!
「你誠實?哼,別笑死人了。」邵文培冷笑道。
「你……」
「統統給我問嘴!」邵文瀚一聲怒吼,當場立刻陷入一片安靜。他冷眼一掃。「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說!」
「我……我們……」張靜予硬著頭皮將事情經過重述一遍。她就有預感當初不該聽文鈴的,看,出事了吧。
「你騙人,小鈴才不會做出這種事。」邵文槐首先反駁。小鈴一向乖巧可愛,絕不可能想出這種點子。
如果再把文鈴嫌他們煩的事實說出來,不曉得他們會有何反應?張靜予真想試試看。
「你以為你是誰啊?隨便替人家做決定,反正死活不關你的事,是不是?」
「哼,要不是小鈴想逃離你們,千拜託萬拜託的,我還不願意膛這淌渾水呢!」
「小鈴想逃離我們?為什麼?」
「說謊也不先打草稿,我們對小鈴百般疼愛,她才不會有這想法。」
「是喲,戀妹癖的大變態。」
「靜予你告訴我原因……」
「沒人要的老處女。」
「你!午夜牛郎。」
「總比沒人要好。」
「靜予……」
「夠了!」邵文瀚再度吼道。他的下巴有一絲肌肉抽動著,兩道濃眉凶狠攢在一起。
張靜予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得不敢開口,兩道熱流逐漸注入眼眶。她哇地一聲眼淚如泉水般湧出。
當場,邵氏三兄弟全楞在原地,呆愕不已。從認識靜予到今,他們未曾見過她掉一滴眼淚,今天她卻……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靜予……」邵文槐企圖安慰她。
「不用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小鈴一個人去旅行;不該幫她擺脫你們這些……不該害她失蹤,不該……反正我活該倒霉,隨你們怎麼怪也無所謂。」張靜予抽噎道。
「你……」邵文培恨不得掐死她。本來懷著愧疚的他,早已被她那『道歉辭』氣得蕩然無存了。
唉!邵文瀚不禁深深歎一口氣,什麼時候他才能休息?「靜予,我們不會再怪你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小鈴要緊。你有沒有小鈴下榻飯店的資料以及旅行路線圖?」
「有。」張靜予收起淚水。
「很好,看來我們必須一步一步找了。」希望小鈴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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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輕輕動一下,會不會痛?」馬克蹲在床沿,輕捧著邵文鈴的足踝。
邵文鈴依言稍微扭動足踝,「不會。」
「很好。站起來看看。」他退後幾步給邵文鈴空間。
她緩緩放下腳,慢慢站直身子,西妮緊張地隨侍在旁。「小姐,當心一點。」
「嗯。」她站定後,往前走了幾步,眉開眼笑的說道:「一點都不會痛了吔。」
「看樣子你已經痊癒了,恭喜你囉。」馬克笑道。
「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馬克大夫。」
「不用客氣。」他收拾醫療箱,「下次小心一點。」
「我知道。」邵文鈴用右腳踏了幾下。哈!哈!她終於可以離開屋子了。
查斯特護送馬克大夫離去。邵文鈴前腳也打算跟出門,西妮攔住她,「小姐,你想去哪裡?」
「出去透透氣。」
「可是少爺……」
「西妮,一個人悶在房裡將近兩個星期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我出去晃一下應該不為過吧。」邵文鈴哀求地望著她。
西妮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點頭答允。「我跟你去,小姐。」
「不用了。」她一溜煙跑出去,將西妮拋到後頭,「小姐,不行啊。」
邵文勺衝下樓,與查斯特擦肩而過,「我出去一下,查斯特。」
「喂,小姐。」
自由囉!自由囉!邵文鈴奔出門,外頭燦爛的陽光逼得她差點睜不開眼。她止住腳步,做一個深呼吸。嗯,還是戶外空氣新鮮。放眼望去,一個圓型的噴泉正對著大門口,泉湧的水柱彷彿精靈般四處跳躍著;噴泉兩惻則是彎形車道,將其懷抱於當中。其餘空間全是修剪整齊的草皮,彷若鋪上了一層綠色絨毛地毯。
邵文鈴轉身打量眼前這楝住了兩星期的屋子。天啊!根本像大型的旅館嘛。三層的長型建築,三角屋頂及凸出的窗戶,完全的哥德式樣,深褐的色調倒有點符合路西斯的個性,但是為什麼屋內的擺飾卻顯得那麼浮華呢?她繞過房屋,主屋的右側是一間玻璃花房,而後頭則是一座大型游泳池,池畔擺設了四、五張海灘椅和陽傘。看到這兒,她不免咋舌,說不出話來。她早知道路西斯是個有錢人,可沒想到有錢到如此離譜,這樣的生活恐怕只有貴族才擔負得起吧。
在椅子上稍作歇息後,邵文鈴從後門溜出去。沿街的房子每戶幾乎都和路西斯的不相上下,深幽的庭院,高聳的圍牆,顯示出主人身份的崇高。
邵文鈴四處亂逛,眼前突地出現一扇大拱門。哇!沒想到這住宅區裡還有這麼一座大公園!來英國不參觀公園等於白來一遭,想當然,她自然進去裡頭囉,不逛白不逛嘛。
整座公園一片綠草如茵,花團錦簇及濃郁的樹林,編織出一副人間仙境,潺潺溪流貫穿中間,水面上波光瀲艷,時有幾群白天鵝在水中嬉戲著,安詳的氣氛,偶爾傳來幾聲鳥啼。
邵文鈴忍不住脫下鞋子踏上柔軟的草地,優閒地徜徉其中。
她沿著河邊前進,一座大湖呈現在眼前。她曲膝坐下,伸手掬了一手沁涼的湖水撲拍臉頰,涼風徐徐地襲上她的臉。她見四下無人,索性雙手一攤,整個身子倒在草地上,仰首望著天空朵朵白雲,這種天氣最適合到此郊遊野餐了。驀地,她腦海中閃過她和路西斯手牽手野餐的情景。她輕呼一聲,雙手掩腮,腮若桃紅。怎麼她腦袋裡淨想著他呢?莫非……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看上她的……可是他的吻又作何解釋?哎,別想了,別想了,他說過那是還他的報酬啊。邵文鈴翻過身,倦意緩緩攀上她的意識,她打了個呵欠,雙臉漸漸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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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恩家陷入一場大混亂。身為管家的查斯特正手足無措地指揮下人展開地毯式搜索,他掏出手帕猛擦汗。奇怪?小姐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否則他就慘了。
路西斯一進門就瞧見僕人倉皇地四處奔走,像是尋找什麼。他好奇地走進大廳,只見查斯特面色慘白地迎接他,「少爺,您回來的……真早。」
「馬克說文鈴的腳傷完全恢復了,所以我才提早回來。你們……在忙什麼?」
「沒……沒什麼……」他再度拿出手帕擦汗。路西斯瞇起眼睛打量他,通常查斯特緊張時,就會有此習慣出現。
「文鈴呢?腳傷好了,她應該不會再乖乖待在房間才是。」
少爺,您可真瞭解她啊。他下意識地拿著手帕擦拭額頭,看來不說不行了。他低下頭,一臉慚愧。「少爺,我對不起您,文鈴小姐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