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苒聽了,臉色霎時更加蒼白。
他向凱絲抱怨她蠢得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嗎?
「凱絲!」褚曜凌緊抿著唇,臉上顯露些許不悅之色。
「抱歉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凱絲撒嬌地拉著他的手臂,前後搖晃著。
她的中文帶著一股好聽的鼻音,吳儂軟語,聽在男人耳裡,想必心蕩神搖。
黎苒苒不想像個妒婦一樣疑神疑鬼,但凱絲大膽挑釁的行徑,實在很難令人不產生懷疑。
她不禁仔細打量她和自己的丈夫,他們之間有任何曖昧嗎?
「你吃飯了嗎?」褚曜凌問黎苒苒。
「還沒有。」
「你在這裡等著,我叫司機送你回去。至維,你跟我陪凱絲去吃飯!」他需要人手來幫他應付難纏的凱絲。
「是的。」阮至維一點也不高興有大餐可吃,因為他知道這頓鴻門宴不好吃。
凱絲當然也不願看見阮至維這個大燈泡出現在他們的餐桌上,但是褚曜凌已經開口,她也不好表示意見。
她示威地朝黎苒苒冷瞥一眼,才抱著褚曜凌結實的手臂,神情嬌媚地走開。
黎苒苒像個被遺棄的孤兒站在後頭,目送凱絲和褚曜凌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
一種怪異的感覺忽然自她心底竄出。
曜凌已經結婚了,這個凱絲——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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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
阮至維推開厚重的核桃木門,看見凱絲像八爪魚似的攀在褚曜凌身上,立即低下頭,以掩飾眼中的厭惡。
現在除了開會之外,這個洋妞啥事也不做,整天纏著褚曜凌賣弄風騷。
「至維。」他來得正好!
褚曜凌正苦無機會請走瘟神,看到他來,顯得十分高興。
「凱絲,我有正事要辦,你先出去吧!」
「那我等會兒再來!」凱絲瞪了阮至維一眼,才扭頭走出總裁辦公室。
她一走,褚曜凌隨即鬆了口氣。
和凱絲相處,遠比和一群貪婪狡儈的商人對陣還要累!
他喝了口茶問道:「至維,有什麼事?」
「總裁,上次您要我們調查總裁夫人被撞傷的情件,我們在調查時,發現一件驚人的事。」
「什麼事?」褚曜凌好奇地問。
「您請的管家郭嬸——她的本名叫郭秋香,丈夫是溫振宏,她有一個獨生子,名叫溫銘哲。」
「溫銘哲!?」
阮至維將安全小組交給他的資料呈上,褚曜凌一看,頓時大驚。
「天!他們居然是母子?糟了!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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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曜凌和阮至維立即趕回家,一進門就發現所有的門窗全部緊閉,屋內靜謐得可怕,詭譎的氣氛在四周流動。
他和阮至維對看一眼,小心地踩著謹慎的步伐前進。
「先生,您回來了?」
穿著圍裙的郭嬸出現在廚房門口,臉上親切的笑容和平常無異。
褚曜凌不確定郭嬸是否知道他們已經發現她是溫銘哲的母親,所以也跟著虛應著:「呃,是呀。對了,我太太呢?」「太太?她不就在這裡!」
郭嬸推開廚房的門,讓他們看看黎苒苒。
她被童軍繩牢牢的綁在廚房的木椅上,嘴裡塞著破布,郭嬸隨手拿起刀架上的水果刀,抵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苒苒——」
褚曜凌看見那把刀,胸口立即繃得無法呼吸。
「唔……」黎苒苒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以眼神向他求救,她的眼中,有著深深的恐懼。
「郭嬸,你到底想怎麼樣?」褚曜凌凝定心神問。
即使心裡十分擔憂,他也不能表現出在乎的模樣,談判時的首要條件,就是不能讓對方發現他的恐懼。
「我想怎麼樣?」郭嬸用水果刀在苒苒白嫩的臉頰上比劃,笑得無辜極了。「我要你們通通滾下地獄去!」
「郭嬸,關於你兒子溫銘哲的事——是他自己做錯了,你不能怪我們將他移送法辦。」褚曜凌試著和她講道理。
「住口!是你們不好,你們不該報警抓他,他是那麼優秀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是你們毀了他的前途,我不能原諒你們!」郭嬸顫抖的手握著水果刀,嘴裡喃喃自語。
「毀了他前途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如果他沒有心生邪念,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閉嘴!是你們不好,是你——」她將苗頭指向黎苒苒,「你為什麼要拒絕他?他那麼優秀,配你是綽綽有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就算他想得到商菱銀行的繼承權,也無可厚非呀!以他的資質才能,擔任商菱銀行的總裁是應該的,是你不識相……都是你這個賤人的錯!你害了我兒子!」
看郭嬸怨天尤人、憤恨不平的模樣,褚曜凌只能無奈地搖頭歎息。
有其母必有其子,溫銘哲今天會犯下這種罪行,身為母親的她要負很大的責任。
「郭嬸,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人?」
褚曜凌從眼角的餘光,看見阮至維正偷偷摸摸繞到郭嬸背後,他立即找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很簡單!我要你馬上把你名下所有的資產,全部轉移給我兒子,他是個好孩子,他有資格得到這一切。」
「不可能!」褚曜凌毫不猶豫的拒絕。「我連一毛錢都不會付給你,你別異想天開。」
他十分清楚,郭嬸根本不打算放過苒苒,就算他付出所有的財產,也同樣換不回她,要是讓郭嬸發現他對苒苒的在乎,那麼她更會予取予求、毫無顧忌的獅子大開口,惹來更多麻煩。
黎苒苒瞪大眼,眼中滿是驚訝和受傷的神色。
他當真連一毛贖金也不願幫她支付?
「你不怕我殺了她?」郭嬸生氣地將手中的水果刀用力壓向苒苒的脖子,她柔嫩的頸子上立即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何必怕?」褚曜凌輕聲蔑笑。「地球上有一半是女人,我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倒是你——你只有一個寶貝兒子,殺了她,以後可就再也看不到你兒子了,你捨得嗎?」
「銘哲?」想起惟一的寶貝兒子,郭嬸不由得恍然失神。
「是呀!難道你不想見他嗎?」褚曜凌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配合已經繞到郭嬸後方的阮至維,兩人分別由前後兩方包夾她。
「至維!奪刀——」
褚曜凌見她神情恍惚,逮住機會飛撲上前,抓住郭嬸握刀的手,阮至維則從後頭跳過去,奪下她手上揮舞的水果刀。
經過一番纏鬥,危機終於解除了。
「放開我!該死的,放開我……」
「閉嘴!」滿頭大汗的阮至維將不停掙扎的郭嬸綁好,隨手塞了一塊破布,堵住她謾罵不休的嘴。
「苒苒,要不要緊?」
褚曜凌連忙上前替黎苒苒鬆綁,她一獲得自由,立即推開他欲摟抱她的手,脆弱地環抱住自己。
「不要碰我!」她抱住自己顫抖的身軀,不願接受他虛偽的擁抱。
「怎麼了?」
她的拒絕,讓他很不高興,他沉下臉,強硬地攫住她閃避的身子。
「不要碰我!從現在開始,我的死活與你無關。」
「你在生氣?你氣我剛才不肯付錢贖你?」他瞇眼審視她。「你要知道,如果剛才我答應付錢贖你,就等於告訴郭嬸我在乎你,一旦讓她知道我在乎你,就會不停的勒索、要脅,那麼這件事絕對沒完沒了!只有讓她以為我根本不在乎你,即使挾持你,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處,她才會死心放人,你懂不懂?」
黎苒苒含著淚,用力搖頭。
她不懂!他怎麼能在妻子有生命危險時視而不見,他怎麼狠得下心?
她的反應令他生氣。「你還是不懂嗎?我必須隱藏我的感受,我不能讓郭嬸抓到我的弱點,否則她會食髓知味,一再的拿你來要脅我!」
「所以說,郭嬸根本是白忙一場!你根本沒有弱點,她拿我來威脅你,實在太傻、太笨了。」
「你——」褚曜凌第一次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你還挺能辯的,讓我來瞧瞧你的嘴有多利!」
他用力捏緊她的下巴,倏然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洩憤似的輾轉吸吮。
「唔……」黎苒苒掄起小拳頭,使勁捶打他堅硬的胸膛,他壓根兒不痛不癢,捶了半天,她的小手又紅又痛,他還是不為所動。
他溫熱的舌鑽入她微啟的櫻唇裡,恣意舔弄,她嚶嚀一聲,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柔順地回應……
阮至維手裡抓著綁牢的郭嬸,尷尬地站在一旁,眼睛左瞟右望,不知該看哪裡好。
他輕咳一聲,企圖喚醒被激情籠罩的褚曜凌,可惜褚曜凌吻得正熱切,哪有心思理會他?
可憐的阮至維只好拎著郭嬸,自行到附近的警局報案去,臨走前不忘留下一張紙條,向褚曜凌交代自己的去處,萬一等會兒總裁發現他不見了,至少知道該到哪裡去找人。
沉醉在熱情中的兩人壓根兒沒發現阮至維的離去,他們熱情地擁吻,彷彿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