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身後擁住她,吻著她柔嫩的頸子。
「嗯……」
程若希悠悠從夢中驚醒,發現有人從身後抱著她,並且激情地撫摸她的身體,熟悉的動作與氣息告訴她身後的人是誰,所以她沒有再被嚇到,只覺得羞赧。
「我已經懷孕了。」她小聲地提醒他。
「那又如何?」他的大手片刻不停地剝除她的睡衣。「合約上明載著你必須聽從我的一切命令,而我現在要你,所以你不能反抗。」
「可是孩子……」這是她惟一擔心的。
「我會小心,不會傷了他!」
他急躁地扔開睡衣,然後開始除掉她身上僅存的一片布料。
「你沒穿內衣?」他貼在她耳邊問。
「因為脹脹的很不舒服,所以睡覺的時候我通常都不穿。」她紅著臉回答。
「你的胸部變得好大。」
「因為……懷孕的關係。」她開始喘息。
「以後會一直這樣嗎?」他色情地舔吻她的耳垂。
「我……不知道。」她第一次懷孕,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最好一直維持這樣,男人都愛大胸脯的動物。」冷恕低笑。
「那何不養頭乳牛?」她不知哪來的膽子回嘴。
「乳牛好是好,但有很多事不能做。
「小心……啊……孩子……」她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斷斷續續的叮嚀。
「我知道!」孩子是他獲得繼承權的王牌,他當然會特別留心注意。
累了一整天,再加上宣洩了鬱積多時的慾火,解放後的冷恕很快沉沉入睡。
程若希在他入睡後,默默凝視他平靜的睡容。
她嘴邊噙著微笑,小手眷戀地輕撫他烏黑的短髮和剛毅俊逸的臉龐。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無法欺騙自己,她愛這個男人!
縱使他的脾氣陰晴不定,有時冷血得近乎無情,而且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她還是愛他!
她常常有種感覺,他是孤獨的。
雖然他坐擁冷氏企業的半片江山,身邊也始終圍繞著巴結、奉承他的人,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缺了,但她就是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孤獨。
一個無論擁有再多權勢,內心還是孤寂空虛的人,難怪會憤世嫉俗,對人產生不信任與疏離感。
他的財富雖然比她多了不只上百倍,但是她卻同情他。
一個不懂得愛的人,就算擁有全世界也不會滿足吧?
她想愛他,如果她再聰明一點的話,或許就能想出一個很好的方法,讓他感受到她的愛,但是她好笨、好笨,沒辦法讓他明白她的愛,他還是那麼孤獨,她往往能從他臉上緊繃、不愉快的線條看出這一點。
她捧起他的手放在心口上,淚水悄悄落了下來。
「冷恕,我愛你,你感受到了嗎?」
「嗯……」
冷恕彷彿被干擾了睡眠,皺眉咕噥兩聲,抽回手翻身背著她繼續睡。
「吵醒你了嗎?對不起喔,你睡,我不吵你了。」
她寵溺的一笑,替他拉起被子密密牢牢地蓋好,然後又無聲無息地,躺在他身旁閉眼入睡。
她不知道,背對她的冷恕立刻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眸子望著漆黑的空間,許久……許久……
愛是什麼?他不懂!
從小到大,沒人教過他愛,母親教導他的是如何與二媽爭寵、以及和私生子弟弟爭權奪勢。父親教導他的則是如何黑著心腸、不擇手段的打倒對手,商場上不講感情,講求的是現實!
他們都告訴他,感情是世上最沒價值、最無用的東西,所以他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喜歡她的身體,因為那帶給他肉體上的滿足,但那是愛嗎?他不知道!他甚至害怕聽到這個字眼,因為那等於提醒他,他的內心多麼貧乏,所以他痛恨這種感覺。
他只知道,想活著就必須掠奪、不停的掠奪,惟有掠奪,才能確保他的江山永固長存。
他倏然冷下眸子,告訴自己:沒錯!他不需要愛,愛是一種讓人耽溺的毒素,惟有中毒的人才會口口聲聲嚷著愛,他不需要這種害人的東西!他要的是冷家的大權,惟有大權在握,他才會快樂。
他閉上眼,直到沉睡前的一刻還始終堅持——
他不知道愛,也不會去愛!
第七章
經過漫長近十個月的懷孕期,程若希的預產期逐漸逼近,四月中旬的某一天上午,冷恕出門上班去了,程若希坐在餐桌前吃著遲來的早餐,突然她低喘一聲,湯匙掉到餐盤上,發出相當大的撞擊聲。
正在廚房替程若希準備補品的溫太太,聽到聲響回頭一看,發現程若希的臉色變得好蒼白。
「你怎麼了?」
「我……肚子痛!」
她惶恐地低頭瞪著自己圓鼓鼓的腹部,她該不會要生了吧?
「天哪!你可能要生了,我馬上讓司機送你去醫院。」溫太太立即抓起毛巾擦乾雙手,準備衝去叫司機。
「不……不要!我要冷恕,你幫我打電話找冷恕回來好不好?」程若希抓著溫太太的手臂,啜泣地哀求著。
她想見冷恕!
自從上次他在夜裡吵醒她,與她火熱纏綿之後,隔天就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每天早出晚歸,往往她起床時他已經出門上班,而她入睡時他還沒回來,她幾乎看不見他。
就算偶爾與她碰面,他也是一副冷漠的面孔,每每她才剛開口問一句話,他已不耐地轉身離開了。
她好想他,她現在就想見他!
「可是……」
溫太太也想幫她,但最近冷恕的轉變,她不是不知道,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敢冒失地要求他馬上趕回來看她?
「不然這樣吧,我先送你到醫院,然後馬上聯絡先生,告訴他你要生了,你說這樣好不好?」或許他聽到她要生了,會馬上趕過去也說不定。
「好……」她的肚子好痛,快撐不住了。
「我馬上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溫太太陪著程若希到醫院!」把她送進待產室,立即打電話通知冷恕。
「她要生了?」
冷恕批公文的手頓了頓,眉心微微蹙起。
「孩子不會有事吧?」
「醫生說沒問題,但若希小姐太嬌小,怕生產時會受很多苦。」
他的眉頭隨即鬆開。「我知道了!」
「呃……若希小姐希望……您能夠來陪陪她。」溫太太終究還是不忍心,替程若希央求。
「她要我回去陪她?」
「呃……因為若希小姐很害怕,所以……」
「我現在正在忙,等我忙完了自然會去醫院。」不過是去看幫助他奪得繼承權的王牌。
「可是若希小姐她……」
「還有任何問題嗎?」冷恕冰冷地問。
「呃……沒有了。」
溫太太趕緊掛上電話,搖搖頭,暗自怪他不近人情。
現在要出生的可是他的孩子,而不是別人的呀!
她回到待產室,正忍受著陣痛之苦的程若希一看見她,立即睜大眼睛,欣喜地問:「你通知冷怒了嗎?他……是不是馬上趕過來?,」
「先生他——」溫太太遲疑了一會兒,才委婉地告訴她:「先生說他現在正在忙,不過晚一點會趕過來。」
「晚一點?」她鼻頭一酸,腹部的劇烈疼痛讓她什麼都顧不了,像個孩子似的哭泣起來。「他為什麼要晚一點才過來?我好痛,我現在就想見他呀!」
她躺在這裡,看見每個產婦都有丈夫陪伴,只有她——不但沒有丈夫,甚至連孩子的父親都不願來陪她。
她孤獨地躺著,腹部的疼痛向她襲來,一波強過一波,她低聲啜泣,淚水不斷流進髮鬢裡,占濕了醫院的小枕頭。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深深感覺自己的恐懼、無助。
她的模樣讓溫太太看了好心疼,她還這麼年輕,要她獨自承受生產之苦,任誰都會感到害怕無助。
冷先生實在太狠心了!
就算程若希只是他用來生孩子的工具,但終究還是個有感情的人呀,他任她獨自一人撒手不管,難道不怕他們母子發生意外嗎?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兒,身為母親的慈悲心令她紅了眼眶,她立刻上前握住程若希的手,柔聲安慰道:「不要怕,有我陪著你。」
「溫太太……」她緊緊握住溫太太溫暖柔軟的手,哽咽地問:「我還要這樣痛多久?」
「這很難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人很好生,所以生得快。有人不好生,所以很慢。」
她見程若希骨盆窄小,怕是不好生的那一型。
「你忍一忍,試著休息一下,先別用力,現在離生產還有段時間如果現在把體力用光了,等會兒孩子出生時就沒力氣了。」
「好……」
程若希現在也只能聽溫太太的,她已經痛得完全無法思考了。
陣痛的折磨從白天持續到黑夜,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陣痛,讓她疲累得連眼皮都張不開,但腹部逐漸加劇的疼痛,卻又讓她無法入睡。
她好痛好痛,痛得連眼淚都哭干了,即使乖乖聽從醫生的每個指示,還是無法順利生產,她幾乎以為自己會就這麼疼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