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你的插拳步法尚欠靈活,扎馬步的功夫退步羅!」他邊看邊提點著,二寶點頭受教。
正當他欲向三寶提點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停——」
拳法告一段落收勢。
「是什麼人在外頭吵吵鬧鬧?」
「稟掌門,是峨眉、華山、全真、少林等派人馬來了。」
「快請。」
「是。」
不一會兒工夫,眾多人馬便將整個練武場給佔滿。
「耿盟主,打擾了。」
「這位師父請別這麼說。來人,準備奉茶。」
一陣客套之後,眾人說明來意。
「還請耿盟主作主,讓我們殺上平領山,剷平禽嘯宮。」
「哦?」挑一眉,耿劍軒不明白。
「禽嘯宮近來作亂各大門派,許多旗下門徒都被殺死,足見禽嘯官乃為武林一大禍害……」峨嵋山太乙道長避重就輕道。
「據晚輩得知,禽嘯宮所殺之人皆為淫佚之輩。」
「胡說!難道說我少林寺也出現淫亂之徒嗎?」少林寺的大師拍案叫道。少林寺弟子素來以四大皆空聞名,怎可能會出現淫亂之徒?
「大師說得不錯,我全真教裡全是道士,怎麼也不可能會有觸犯門規之徒。」
在場的各門各派皆不相信旗下弟子是淫亂之人,認為所有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禽嘯宮假藉懲治淫人之名.行殺人之實。
突然,現場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耿盟主,若你不敢作主,就別佔著武林盟主之位了。改讓位予有公理正義之人較為妥當。」
耿劍軒聞言也不惱怒,他今日能成為武林盟主,除了武功蓋世之外,尚有容人的雅量。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指稱禽嘯宮殺了人,證據何在?若有,耿某願親自上山剷平禽嘯宮。」
「這……」眾人手中並沒有證據,只得面面相覷。
「實不相瞞,耿某早在數月前曾經著手調查,發現近來遇害婦女減少,且耿某曾經由蒙獲禽嘯宮相救的姑娘口述中得知,禽嘯宮雖行事乖張,卻也行其所當行。依耿某看,各位想必是誤會了。」
他的話無疑地是在火邊淋上一層油,引發眾人心生不滿。
「你分明就是在袒護禽嘯宮。」
「不錯!你是不是勾結了禽嘯宮?」
「耿某坐得正、行得正,無須向各位解釋什麼。」身為武林的仲裁者,耿劍軒一向講求證據。
各門派既然將仲裁者的權利交給他,必然是信得過他,否則又怎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由他來擔任呢?
「你……」
「禽嘯宮之事,耿某自會上平領山求證,屆時一定給各位一個交代。」耿劍軒拱著雙拳,向來人做揖,送客之意明顯。
「好,就憑耿盟主一句話,我們等你的交代。」
少林寺大師先行帶頭離去,接著華山派的人也走了。
等到大半人數都離開之後,耿劍軒才鬆了口氣。
「奕,還在上頭看戲,不準備下來了?」
「你知道我來了?」跳下橫粱,慕容奕一身青衣,看來飄逸不俗。
「好在你沒帶你的武當弟子來湊熱鬧,否則我昭風山莊的練武場只怕連螞蟻都擠不進來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對於禽嘯宮的事,你有什麼打算?」挑著劍眉,慕容奕問。
「自然是上山談判羅!」他笑著拍向友人的肩,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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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壁中,一陣陣潮濕的冷風吹入,洞壁中盤結著白色蜘蛛網,隨著風擺盪。
這裡是通往武當派密道的入口,這個入口只有少數人知道,就連當今掌門人也不知道距離武當山十里處,會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黑衣人肩扛著一口布袋,撥開草叢找到了開關,一手往下壓去,隨即石壁上竟然開了一道大縫,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
當黑衣人進入之後,石璧馬上密合,從外頭完全看不出來,這石壁內藏有信道。
兩名白衣女子疾速奔至黑衣人消失之處,卻不見其蹤影,頭頂上的禽鳥也在空中盤旋不去……
「回去稟告大宮主。」
「嗯!」
兩人做了個記號後,幾個彈跳後即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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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殺了他?」
慍怒的聲音在階梯上端傳來,兩名白衣女子跪在地,連抬頭都不敢。
「稟大宮主,那人武功高強,屬下幾次差點跟丟了人。」白衣女子強忍著懼意回話。
「連禽鳥都跟不上?」她不信,鳥在空中無任何障礙地飛著,會跟丟人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宮主,那人似乎會隱身術,禽鳥也追尋不到。」
妤鳳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一會兒後才開口。
「他往哪裡去?」
「稟大宮主,武當山外的一處山壁,想來與武當派脫不了干係。」
「武當派……」
這人是她就任禽嘯宮宮主以來,想殺還不曾殺死的人。
妤鳳拿起玉笛吹奏起來,笛音叮咚作響,流暢蕩動。冷然淒絕,環繞左右,聞聲莫不哀戚……
「大宮主,求你別再吹了。」宮女們捂著耳朵,紛紛求饒。
突地,一群禽鳥飛進殿內,飛翔的動作不變,爭相鬥咬,有的失控咬傷宮女,有的則是發狂互咬,宮女們逃的逃、叫的叫,登時,大殿內亂成一團。
「大宮主、求求你……」
這是妤風發怒的前兆,她一向面無表情,端靠笛音宣洩心中情緒。
半晌,笛音漸收,捂著耳朵的宮女們倒地不起,而發狂失控的禽鳥也精疲力盡,墜落地面死去。
妤鳳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沒花心思細數她心愛的禽鳥死了多少
「姊姊……」
來遲一步的靈凰見到大廳上又死了不少人,驚訝地望著妤鳳。
「辰音。」
好風不多話,只消這麼一聲,辰音便知自己犯了錯。
「大宮主,請你降罪。」辰音當場跪下。
「辰音,沒你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靈凰上前扶起她。
「你倒是挺護著她。」
「姊姊,我不希望你再殺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你要選哪一個?」好鳳將如意玉笛收起。殺了這麼多人,她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我寧願人殺我,也不願意殺無辜之人。」靈凰勇敢地說。
「你說什麼?」好鳳美艷的面容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戮之意。若非她是自己的親妹妹,這般激怒她,或許早死在她的笛音下。
「你忘了娘是怎麼死的嗎?」
「我沒忘,可是害死娘的不是她們,她們不該就這麼死了……」靈凰替姊姊濫殺無辜的行徑哭泣。
「在我禽嘯宮底下辦事,未成功就只有死路一條。」在她的腦海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得利用的活人,另一種就是死人。
這些人領著她的禽鳥出宮,卻縱虎歸山,除了「死」字,她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姊姊——」
「夠了!在你說教之前,先想想娘的死狀。」妤鳳背過身子,不願聽靈凰的懇求。事實上,就算現在靈凰死諫,也救不回那些無辜的宮女。
這便是妤鳳與靈凰不同的地方,妤鳳從不白費工夫,也從不留情。
「馭禽心法練得如何了?」
「我……五、五成。」靈凰小聲的說道。
「練了數月只有五成?」妤鳳回過身來,美顏一沉。「辰音,你先是怠忽職守,再則是督導不嚴,本宮要罰你,你可心服?」她問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辰音。
「屬下知罪,甘心領受大宮主責罰。」
「很好。」妤風仰著下巴,思索著哪一個酷刑適合她。
「姊姊——」
「住口!她浪費了你我這麼些個月的時間,我略施薄懲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在場的三人都知道,她口中的略施薄懲不會只是小小的懲罰這麼容易,在她眼底,所有的懲罰都是應該的。
「就罰你到禽谷待上三天,倘若你能三天不死,本宮就饒了你。」
聞言.不只是靈凰驚呼,就連一向深知妤鳳心性的辰音也訝然了。
誰都知道,禽是一種兇猛的鳥,平時就算人們不會攻擊它們,它們亦會將任何侵入者當成敵人般攻擊,妤鳳取禽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這點。
妤鳳擺明了要辰音死。
「不行!姊姊,不許你傷害辰音!」靈凰擋在辰音的面前護衛著。
「我說過,只要她能三日不死,本宮自會原諒她的失職。來人啊!將右護法帶到禽谷。」妤鳳大袖一揮,不理會妹妹的淚水攻勢。
辰音設有討饒,她明白大宮主是想刺激二宮主早日練成馭禽心法罷了,沒人比大宮主更愛二宮主的了,大宮主的這番用意,她自是瞭解的。
「姊姊……」
「趕緊把馭禽心法練好,否則本宮難保左護法也能全身而退。」如禽般鷹牟的跟晦暗難辨,分不清妤風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以她的行事風格來看。怕是八九不離十,她不是個會開玩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