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知道自己不會這樣做。
令人費解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他死在自已的手裡。
當初她不是心心唸唸要殺了他嗎?怎地,她現在竟然下不了手?還心甘情願跟隨他,為他曾有的欺騙而氣惱……
她不禁怔忡了起刺,心底慌亂如麻。
「我是為你好,沒其它的意思。」耿劍軒坐在角落,火苗與竹竿上的衣裳將兩人的視線阻隔,他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他。
「沒其它的意思?你是說你一點兒也不……」她訝然。難道他一點兒都感受不到她的魅力?
不知道為什麼,發現他對自己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她竟然矛盾的覺得有些失落……
「我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會趁人之危。」
「你看不上我?」她的自尊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的樣子似乎是……不屑?!
「這是兩回事。」他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方纔退去她的衣裳時,觸目所及的肌膚白嫩細緻辭,晶瑩剔透,絕艷的臉蛋浮現因怒而生的緋紅色澤,在在觸動著他的心,儘管佯裝不在意,可那一幕卻深深印在他的心版上,揮也揮不去。
「強辯!你明明不喜歡我!」
她發起嬌嗔,怪異的舉止令他心生戒備。
「你明知道的,何苦為難我?」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她語氣中的冰寒滲進他的內心,強烈得讓他無法忽略,可他偏偏不忍傷她。
「我喜歡你,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之前,我不會逾矩。」
原來,她果真吸引了他;到底男人的劣根性是千百年除不掉的!她在心底冷哼著。
「你喜歡我,卻不肯碰我?」她逼著他。
「你要我碰你?」他瞠大雙眸,為她言語中的大膽駭然,「你會肯?」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麼不肯?」
她這是在挑戰他的勇氣和意志,他完完全全被她那句「我也喜歡你」給蠱惑住,她不再厭惡男人的觸碰令他忘情。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兩人紛紛由不同的方向站起。以全部的心神凝視對方,而她的未著寸縷更是點燃情慾的根源。
「你不要我嗎?」妤鳳誘哄著。
這麼寒冷的雨夜,他居然感到悶熱?是火光吧!他猜想。
可她的貼近卻讓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因為一切的熱源全來自於她。
「要我!」她命令著,一如以往的霸道口吻,卻深深吸引了他。
他立刻伸手攬住她的腰,嘴唇貼近她的頰邊,一抹馨香竄進他的鼻尖,迷醉了他。
他的唇找到她的,這是他第一次吻她,一股電流竄過全身,兩人皆沉醉在美好的昏眩中。
接著他微微推開她,讓自己的唇沿著她的美頸而下,最後埋在她的胸前,折磨著她的感官。
燦亮的火光不住的竄動著,就像靜待著什麼似的,溫暖了整個天地。
他的氣息漸粗漸喘,感受著她光潔玉潤的肌膚,纖腰不盈一握,虛倒在他的懷裡,柔弱的模樣像是亟需他的保護。
強烈的佔有慾如狂潮向他襲來,他要定了她!
「天!你若再不阻止我,我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別停,我也要你。」她主動吻住他的唇,將自己送進情慾大殿。
他發出一陣低語,似在對她施法,也迷惑了自己……
殘月高掛,鑲在黑幕中的星子正兀自閃爍著,而雨,早已經停了。
第七章
隔天一早,當陽光透過洞口斜灑而下時,柴火已燃盡,只留下陣陣輕煙,迴盪在空氣中,為昨夜的美好畫下完美的句點……也是一個結束。
妤鳳睜開眼,見到耿劍軒的右手放在她身下,另一手則癱放在她的腰間,佔有地摟著她。
她微側過身,貪看他的俊顏。
他有一對英氣逼人的劍眉,劍眉底下的雙眸如一潭湖水,時而清澈深幽,時而黑亮神秘,更是她探不進的深地;深刻的五官如刀刻般,組合成一張堅毅性格的臉龐,還有他唇形優美的唇。讓他看起來俊秀斯文、氣宇軒昂、英挺俊逸……這樣結合著無數美好的人,為何會是個男子呢?
多麼希望他不是個男人!因為在她的認知裡,男人代表著一切混亂和淫佚的根源……昨夜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是她主動勾引他的,但他可以拒絕,足見男人對於送上門來的女子是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
想著想著,狂肆的怒火和冷意盈滿了整個眸子,偏激的想法深植在她心底。
「你醒了?」耿劍軒一睜開眼,便看見她直盯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拉起她的柔荑輕吻著,想起了昨夜的纏綿。
「別碰我!」她抽開手,冷冷地說道。
「怎麼了?」為何她如此冷漠?
「雨已經停了,我們該走了。」她拿起散落在旁邊的衣裳著裝就緒,宛如昨夜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我們是該走,但你先把話說清楚。」他無法接受她這樣反覆的性子,在想什麼他也永遠猜不到。
「你要說清楚是吧?好!那我就告訴你,不要以為經過昨夜,我們之間就會有所不同。」
「當然不同,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聞言,她發出一陣冷笑,「笑語!這樣就是夫妻了,那被你姦淫的女子呢?你也做她們的丈夫?」
「什麼意思?」他皺著眉,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什麼意思?哼!不要告訴我,除了我,你沒碰過別的女人,我是不會相信的。」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抽,狀似不在意,實則心裡在意極了。
「我不會否認我曾碰過別的女人,但你會是最後一個。」過去發生的事情誰也沒辦法挽回,他只能保證未來。
「你跟多少女人這樣說過?我能信你嗎?」沒想到她之前,他真的碰過別的女人!以她的殺人標準來說,他已經變成她下手的目標了。 「你簡直無理取鬧!」他氣自己無法改變她。
「我無理取鬧?老實告訴你吧!昨晚我只是在試探你,沒想到你跟其它臭男人一樣,淫字當頭照,色心不改!」她罵著他,附帶一提昨晚勾引他的動機。
沒錯!她是故意勾引他。當聽聞他對她沒有半絲邪念時,她是真的在意自己對他毫無吸引力,所以才會勾引他,只因她不明白自己對他當真一點兒影響力都沒有。
事實證明,男人永遠都是無恥之徒、下流胚!
「你說什麼?昨夜一切只是在試探我?」耿劍軒難以置信地退了數步。原來自已只是她的實驗品,一個試驗的工具罷了。
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教他難堪、驚愕和絕望的了。
他對她真心真意竟被她這般曲解,她仍然改變不了那多疑、恨著男人的性子,就連清白都可以拿來來犧牲!
今天,她試驗的對象是他,明天她再去試別人,男人之於她,沒有絕對的重要性,反倒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自己之於她,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這點最教他感到心痛。
「現在,你還敢自詡是君子嗎?你還敢告訴我,天下的男人都是好東西?」她沒有回答的問題,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再次證明,她,殺人有理! 女人、只有你沒有錯,也不會犯錯。」耿劍軒氣急敗壞的吼道。
當一顆真心任由人踐踏、抹殺時,唯一的情緒只有心冷。
偏偏妤鳳還刻意揚起高傲的下巴道:「你知道就好。」
「你走!」他指著洞外,氣得渾身發抖。他不想傷害她,可若她仍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一定會忍不住傷害她。
昨夜的繾綣已如雲煙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你叫我走?」這是第二次他趕她走,她沒料到這麼快他又說了同樣一句話。
「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別過頭。
「好,我走!」
不曾對他人低頭,更不需要向人乞憐,妤鳳站直身子,一臉高傲的走出山洞。
從此刻起,兩人將形同陌路。
她縱身一躍,飛快地往禽嘯宮而去,昨天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就全當成是一場錯誤。
耿劍軒目送著她的背影,本想叫住她,但他終究拉不下那個臉。她這般傷他,他還要將自己送上去請她再補上一刀嗎?
他咬著牙,唇瓣滲出一絲苦澀的血?
閉上眼,他再也不要去想,從現在起,他會忘了她的!雖然那不會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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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冷面失手了。」
子夜,在一處燦亮、乾燥的山洞中,傳出一陣男子的聲響。
「什麼?失手了?冷面呢?」
「爺,屬下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是誰殺死的?」笑閻王按著椅把,隱忍著怒氣。
「屬下不知道。他全身似乎被鳥啄傷。」
聞言,笑閻王更加憤怒,他的手下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又是她來壞事!追命,你馬上到武當派去取她的性命。」他忍不下去了,許久不曾抓回女子燕好,他的功力似乎在退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