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有潛藏的戀童癖不成?!」嘟嚷的自嘲,欲推開她的手卻置放在她纖柔的腰際上。
「咦,你說什麼?怎麼鬍子動來動去。」她一點也沒發覺自己引燃的火苗,對他的落腮鬍大表感興趣。
唉!他似乎太縱容她了。「不要拔我的鬍子,」
「哎呀!你不要這麼小氣嘛!我沒看過會卷卷的鬍子耶!」太白金星對他的白鬍子寶貝得要命,碰都不許她碰。
「我們『外國人』的鬍子大部份是卷的,沒什麼好稀奇。」如果她再繼續趴在他身上的話,他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變成野獸。
「可是只有你會讓我玩,其它人一看到我靠近就躲得遠遠的。」好像她身上有傳染病似。
她又不是瘟神,只有他會帶給人間疾苦,小兔子沒那麼大的本事。
明智之舉,他似乎不夠聰明。「下去。」
「不要。」她還沒玩夠。
「我可是會吃人的喔!」他很想擺出威喝的凶臉,但是那雜草似的鬍子卻讓他變得可笑。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乾淨了,乾淨得讓他心軟。
沒關係,她是兔子不是人……「咦,你的手上怎麼有紅紅的東西?」
「紅?!」凱恩迅速地拉高薄被遮住左肩,不讓她接觸到黑暗的一面。
「唔,甜甜的,好像是血……」兔子的習性喜歡舔舔前肢,她自然反應的舔舐指縫裡的鮮血。
這動作對動物界來說稀鬆平常,用口水整理毛髮或傷口都是再自然不過的行為,不會引人遐思。
可是她現在是個人,五官清麗擁有介於清純與嫵媚之間的美,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像個精緻的陶瓷娃娃,但衣服下的身軀成熟得足以讓人採擷。
那是一種可以讓男人瘋狂的誘惑,既感性又充滿禁忌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吃了她。
當凱恩回過神時,他的嘴裡含著一根蔥白的指頭,肉慾感十足的舔吮吞吸,將她的五根手指頭舔得乾乾淨淨,不殘存一絲血跡。
只是,一看到她迷惑的單純眼神,一桶冰水當頭淋下,讓他為之清醒的放下她的手。
「知道嗎?男人都是具有侵略性的危險生物。」這句話是說給她聽,同時也是用來警告自己。
但是不懂男女情慾的白小兔卻撫上他的喉頭,不明白他喉間的梗結為什麼上下滾動移動位置。「你舔得我很舒服,這隻手也順便舔一舔。」
她的提議差點讓她失身。
眼眸轉深的凱恩露出可怕眼神,瞪著她伸到面前的纖細玉手,蠢動的慾望排山倒海而來,幾乎要凌駕他的理智。
要不是她的神情佈滿信任的憨笑,散發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純淨光芒,也許他會不顧一切的佔有她,不管她是否成年。
危險,她非常危險,對於他的控制力而言,她該被歸類於一級警戒區。
「妳不怕我吃了妳嗎?」英雄氣短,他的表情很無奈,有撞牆的衝動。
一聽到吃,她想到生剝兔皮的血淋淋畫面。「你……你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又乾又硬會咬斷你的牙齒,而且不容易消化。」
「無妨,我的鐵胃和鋼牙正愁沒有硬肉好磨,妳來讓我咬一口吧!」他興起戲弄的念頭,故意嚇她。
「不行啦!紅毛猩猩是吃素的,你不能吃小白兔。」那是違反自然定律。
「妳剛叫我什麼呀?」他笑得好和藹,握住她肩頭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紅毛猩……呃,大廚先生,你不會真的煮了我吧?!」她想到紅燒兔肉、清蒸兔肉、蔥爆兔肉,還有串烤兔肉……
「我不是要妳喊我的名字嗎?喊一句來聽聽。」真可憐,她居然在發抖。
差點笑出聲的凱恩對她越來越戚興趣了,好感與日俱增想讓她成為他所收集的故事。
「凱……凱……我叫不出來,太難了。」白小兔一副無能為力的垂頭喪氣,吐一口氣埋怨他的刁難。
「哪裡難了?」叫一個名字有什麼難到讓她考慮再三,又搖頭又歎氣的?
「明明是一隻紅毛猩猩嘛!幹麼要取人的名字,你不覺得奇怪嗎?」看著他那張臉,她只想到紅毛猩猩,再無其它。
凱恩帶笑的眼神一僵,表情極其複雜地發現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紅毛猩猩是雜食性動物,牠們會把小兔子的身首分家,然後從牠的內臟先吃起,再一口口撕下牠的肉,吸吮牠的腦汁……」
在她嚇得臉發白幾近昏厥之際,他托著她虛軟的身子靠近嗜血的獠牙,一口……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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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做什麼?」
一個被吻得幾近昏過去的女人實在不適合問這句話,這對一向過人的男人自尊來說簡直是十分嚴重的侮辱,讓人有不舉的危險性。
但是看她困惑又興奮的眼神,嘴角揚起比糖還甜的笑,受傷的男兒心多少獲得一些補償,至少她是無知而非刻意打擊男人最脆弱的一點。
趁著她失神、呆滯的幾分鐘,凱恩進了浴室戴上藍色隱形眼鏡,殘存的一抹金光在鏡片覆蓋後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天空藍。
望著鏡中的一叢亂毛,這可是他的精心傑作,改頭換面只為不想暴露行跡。
可是一看到她細嫩的臉頰有被他鬍子扎傷的紅點,他考慮著是否要恢復原本光潔的面容,她一個純真的小女孩哪禁得起他粗魯的對待,他根本是一頭野性大發的熊。
這麼一想,走出浴室的他差點回頭扯掉鬍子做大幅度的整修,若不是坐在地上的白小兔拉住他的褲腳,又做出令人誤會的邀請的眼神,他絕不會身一低又吻了她。
真的糟糕呀!他已經失控了。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酥酥麻麻好像被電到似的。」她上一次不小心碰到電插頭就是這種感覺,福嬸說這叫觸電。
凱恩面上暈散出一種奇特的暗紅,「不行。」
「為什麼不行,是你碰我的耶!」她不滿的發出抗議,小手往他肩頭一推。
不知是壓到他的傷口或是他故意唬人,深邃的藍眸瞇了一下,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小女孩不必急著長大,以後妳就會明白了。」這種事不需要教,自然而然就會了。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摸我的頭。」她實際年歲大得嚇死他。
失笑地看看放在她頭上的手,凱恩發現自己在面對她時常有這些不自覺的動作,「還不夠大。」
至少和三十五歲的他一比,看起來不到十五的她稚嫩得讓他有罪惡感。
如果當年那個在維也納森林邂逅的少女肯跟他走的話,現在他們的孩子也有這般大。
真奇怪,當時愛火幾乎將兩人焚燬,無時無刻都想把對方融入身體裡面,此時他竟完全記不起她的容顏,只看到一張怯生生又好笑的小臉。
人是善忘的嗎?
還是他老了?!
灼燒的熱情已從他體內平息,平靜的有如一泓湖水,沒有為愛燃燒的激情,只有守候。
驀地,他心口一抽,他想守候的人是誰呢?難道是……驚愕地凝視兩腮氣鼓鼓的小女孩,他的心居然不再平靜。
「敷衍,你這只紅毛猩猩不講道理,我討厭你。」欺負小兔子。
「我說過要叫我的名字。」身一低,他眼睛與她平視。
大概是靠得太近的緣故,白小兔的呼吸忽然變得困難。「我……我叫不出來……唔……」
他又吻了她,笑得很邪氣。
「凱恩,跟著我唇形念。」他很有耐心的教導她發音,可是他似乎遺忘了一件事--
「你的嘴在哪裡,我根本看不見。」她只瞧見一撮毛動來動去。
「妳……妳……」凱恩的顏面神經抽搐i臉皮抽動得特別厲害。
「怎麼會有人想不開在臉上弄一堆毛呢?那不是很醜。」她自言自語的說道,順便研究他把嘴藏在哪邊。
她看過一種貓沒有嘴巴,他們叫它Kitty,小孩子都很喜歡。
丑?!會嗎?他下意識地想找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專心點,不許玩我的鬍子。」
「哇!你有嘴巴耶!裡面還有舌頭跟牙齒。」白小兔興奮的大叫。
「喂!我是人當然有嘴巴和牙齒。」他很無力的拉開她的手,什麼慾望都沒了。
「你……你……」她突然指著他發出驚恐的聲音,好像有什麼驚人大發現。
「怎麼了?」奇怪,他怎麼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有白頭髮。」
僵化。
再僵化。
一向自以為幽默風趣的凱恩笑不出來,表情空白忘了說話,渾身乏力的看著她。
「咦,你為什麼動也不動,我不會點穴耶!」好硬的胸肌,她再戳戳看。
「夠了,妳還沒玩膩嗎?」一滴冷汗由他額頭滑落,他發現她比他想像中遲頓。
既沒察覺他眸色的變化,亦不對她手上莫名出現的血跡感到好奇,一如茫然懵懂的小孩子順理成章的接受,沒有半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