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管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就在這時,瑤紅走了過來,「少福晉,瑤紅知道貝勒爺這會兒在什麼地方。」
一見到瑤紅,凝嫣心裡頭就彆扭,可是倔強的性格又不允許她小家子氣,她沉著氣,心平氣和的問:「貝勒爺在哪裡?」
「貝勒爺現在在瑤紅的房裡歇著。」瑤紅帶著炫耀似的口吻說。
不是看不出來瑤紅存心挑釁,可是凝嫣就是抑制不了心裡頭的不快,她唇角輕揚,語帶嘲弄的說:「貝勒爺還真是虛弱,這麼晚了還窩在房裡歇著。」
「少福晉有所不知,貝勒爺昨晚累壞了,直到雞啼天明才歇息。」說著,瑤紅一臉嬌羞的垂下眼簾。
「是嗎?可惜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他只好撐著點嘍!」凝嫣笑著說,心裡卻咬牙切齒的咒罵,大淫蟲、死臭蟲,你給我記著,本格格跟你誓不兩立!
「少福晉,貝勒爺特別交代過我,誰都不准吵他,就是王爺和福晉南遊回府,也不可以叨擾他。」
「那如果我堅持要見他呢?」
「少福晉,你別為難瑤紅,萬一貝勒爺怪罪下來,瑤紅可是擔當不起!」
再也按捺不住心裡頭的鬱悶,凝嫣沒好氣的道:「看樣子,我只好自個兒回佟王府了,免得落人口舌,說我這個少福晉刁難一個『奴婢』!」瞪了瑤紅一眼,她傲然的轉身走回松林苑。
恨恨的望著凝嫣的背影,瑤紅默默的發誓,她不會永遠當個「奴婢」,當不成淳親王府的少福晉,她至少也會是個妾。
想著,她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實貝勒爺根本不在她的房裡,她是因為聽到少福晉在找貝勒爺才跟了過來,存心扯謊教少福晉難堪,反正淳親王府沒一個人知道貝勒爺這會兒在哪裡,自然也沒人知道她在撒謊。
「她」活該!前天夜裡她在書齋等了一個晚上,貝勒爺連個影子也沒出現過,一定是因為「她」,貝勒爺才會忘了跟她約在書齋,害她苦等了一夜,這筆帳她不算回來,怎能甘心?
收回視線,瑤紅這才意識到秦總管正盯著她,那眼神彷彿看穿她的詭計。
怔了一下,她恭敬的屈了屈膝,趕緊落跑,「秦總管,瑤紅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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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王府
「嫣兒,讓額娘看看。」拉著凝嫣,福晉忙碌的打量著,「怎麼才幾天,你就瘦了一大圈?」
「額娘,人家想你和阿瑪,想得茶飯不思,當然會瘦啊!」凝嫣撒嬌的道。
「嘴巴這麼甜,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事情怕我知道?」自己的女兒她還會不瞭解嗎?嘴巴愈甜愈表示她心裡頭有事瞞著。
嘟著嘴,凝嫣好委屈的說:「額娘,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
福晉一笑,轉向小綠,「小綠,格格在淳親王府有沒有搗蛋?」
「福晉,格格她……」話到了嘴巴,小綠還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家格格一路上嘮叨、威脅,教她什麼都不准說,否則便要把她賣給別人當丫環。
「嫣兒怎麼了?」
「額娘,小綠膽子小,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你可別讓她給嚇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凝嫣警告的瞥了小綠一眼,教她嘴巴鎖緊一點。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那究竟是什麼事?」福晉不安的蹙起眉頭。
「還不是我從樹上掉下來,把小綠嚇得魂都飛了。」
福晉懊惱的一歎,搖了搖頭,「你也真是的,千叮嚀萬囑咐,教你不可以再任性妄為,怎麼還爬樹?」
「額娘,整日待在淳親王府哪兒也不能去,我悶都快悶死了,你教我連樹都不爬,那我還能做什麼?」還不是小綠,說什麼新嫁娘不可以四處亂跑,要不然她早溜出淳親王府。
「刺繡、畫畫、作詩,你能做的事情可多著。」
「額娘,我對刺繡一點興趣也沒有,畫畫、作詩,那也得看心情啊!」關在那個「大鳥籠」裡面,她都快煩死了,哪有什麼心情詩情畫意?
福晉無奈的搖搖頭,「你總是有一大堆藉口,額娘說不過你。」
「額娘,你別操那麼多心,嫣兒知道分寸,不會隨便亂來。」
「堂堂淳親王府的少福晉竟爬到樹上去,你說這成何體統?」
撇了撇嘴,凝嫣妥協道:「那以後不爬了,額娘總該放心了吧!」
就算不爬樹,只怕還有其他的麻煩,這孩子活蹦亂跳,她這個額娘鞭長莫及,如果她的夫君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她又何必多方限制?心裡這麼一想,福晉突然發現她一直忘了一個人。
「嫣兒,鎞隸怎麼沒陪你一起回來?」
凝嫣心虛的抿了抿嘴,「皇上找他商討事情,所以我就自個兒回來。」
「哦?」福晉心裡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額娘,我帶了好多東西回來給你和阿瑪,阿瑪人呢?」凝嫣胡亂的朝四下東張西望,藉機轉移福晉的注意力。
「你阿瑪和你阿哥有事出城,過兩天才會回來。」
她有些失望,也鬆了口氣,如果她阿瑪在,鎞隸的事鐵定不會這麼輕易過關。
「嫣兒,用完膳再回去,我讓何總管送你和小綠回淳親王府。」
「額娘,用完膳後我和小綠自個兒回去,淳親王府會派馬車過來接我們。」
「那就好,我讓小杏傳膳。」
趁著福晉忙著傳膳的事,小綠將凝嫣拉到一旁,壓著嗓門道:「格格,淳親王府哪有說過要派馬車過來接我們?」
「你別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格格……」
「閉上嘴巴,本格格自有安排。」凝嫣神秘兮兮的一笑,她會回淳親王府,不過等她玩個兩三天,高興了再說,反正那隻大淫蟲懶得管她,淳親王爺和福晉南遊未歸,她用不著晨昏定省,幹麼關在那個大鳥籠裡面?
一見到凝嫣臉上的笑容,小綠不由得一顫,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格格又在打什麼餿主意了。
第四章
望著窗台外的美景——園子裡蝶兒翩翩,舞姿生動,艷陽照射,大地增色,鎞隸卻一刻也靜不下來玩賞,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焦躁、期待,他刻意在新婚第一天拋下新婚妻子離家,就是想證明自己對她沒有一絲絲的迷戀,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是擱不下那張嗔怒的嬌顏,儘管懷裡抱著光溜溜的美人兒,那張容顏依然徘徊不去。
也許玩上一夜還不過癮,再多玩個一陣子,他就會對她厭了、煩了,既然如此,他豈能放過她,他想玩,她就得陪他玩,直到他膩了為止。
「貝勒爺!」小四恭恭敬敬的折腰喊道。
鎞隸回身一轉,卻見不到凝嫣的身影,他不解的挑眉。
「貝勒爺,少福晉不在房裡。」小四小心翼翼的道,「小四已經尋遍整個淳親王府了,沒瞧見少福晉的人。」
鎞隸半瞇著眼,眼露寒光,「這話是什麼意思?少福晉離家出走了嗎?」
「貝勒爺,小四也不清楚。」
「不清楚就弄清楚,這麼點小事還要我來教你嗎?」鎞隸冷然的說。
緊張的嚥了口口水,小四戰戰兢兢的說:「貝勒爺,小四把秦總管找來了,這會兒他就等在門外。」
「叫他進來。」鎞隸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莫名的感到不安。
「喳!」小四趕緊退出書齋,沒一會兒,秦總管跟著他走了進來。
「貝勒爺,秦總管來了。」小四說完退到一旁站著。
見鎞隸冷著一張臉,秦總管也不等他問起,直截了當的報告他所知道的,「貝勒爺,前天小的聽少福晉說要回佟王府,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少福晉的人。」
「把事情說清楚一點,是少福晉跟你說要回佟王府嗎?」那個女人跑回佟王府做什麼?告他的狀嗎?
「回貝勒爺,事情是這樣子……」秦總管鉅細靡遺的將那天的事一點一滴的道了出來。
沒有任何喜怒哀樂,鎞隸靜默了半晌,質問道:「少福晉到今天還沒回府,為什麼沒派人到佟王府打探消息?」
秦總管心一驚,誠惶誠恐的道:「貝勒爺,小的該死!」
他本以為貝勒爺把少福晉丟在家裡,自然不會關心她的死活,所以他明知少福晉遲遲未歸,也放著不管,心想少福晉一定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日子,乾脆在佟王府多住個幾天,誰知道貝勒爺一出現,就要見少福晉,小四為了找少福晉,把整個淳親王府搞得烏煙瘴氣,這會兒下人各個心驚膽跳,就怕他們一向不放在眼裡的少福晉出了什麼差池。
「你是該死!少福晉要是出了什麼事,淳親王府拿什麼跟佟王府交代?」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擔心,還是生氣,鎞隸只覺得胸口翻騰著一股巨大的憤怒。
「貝勒爺,小的這就派人到佟王府察看。」
「聽清楚,不准驚擾到佟王府的人!」
「是的,小的知道。」秦總管慌忙的退了出去。
「小四,把瑤紅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