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眾人聽得目瞪口呆,藍振名更是「受」驚過度!他也認得古淮天,從沒想過他竟會跳上擂台,這是在「美夢」中嗎?
她愈氣,就代表愈愛他,古淮天瞧她氣鼓雙腮學起潑婦罵街,非但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心頭甜滋滋的。
「我不會下台的,除非你先答應我撤了擂台。」他毫不介意地當眾接著說:「你都快進我古家門了,還擺這種招親擂台鬧著玩,我是無所謂,但爺爺恐怕會有些不悅哦!」
台下一片嘩然,他這幾句分明就是在昭告人,台上這位不曉得從哪來的潑辣美人就是他未婚妻?!
藍振名瞪大眼,下巴張得快掉到地上,因為他聽來也是如此。
「誰要進你古家門啦!」
藍鈺又羞又氣,滿臉通紅,不敢相信他竟敢當眾這麼說。
「你呀!」他握住長棍,朝她溫柔淺笑。「好鈺兒,先撤了擂台,有什麼誤會下台後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別跟我嘔氣了。」
「哼!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誰要聽你解釋啊?你這個大騙子!」
她從他手中抽回木棍,毫不留情地捅向他,古淮天側身閃過,右腳輕起先前的挑戰者掉落場中的木棍,左手一接便連連擋住她好像巴不得將他打成肉醬的凌厲棍法。
「好啊!」
台下一片鼓掌叫好聲,這教藍鈺更氣了,耍起棍來更狠,非要「棍打薄情郎」不可!
「好,你要打,我就陪你打。」古淮天面對她拚命似的打法依然面帶笑容應對。「為了讓你認了這門親,我也只好在擂台上打贏你了。」
他一認真,耍起棍來虎虎生風、步步進逼,藍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也捨不得打到她,一找著機會便將她手中的長棍挑飛,輕鬆俐落地贏了她。
「哎喲""」
藍鈺突然彎下腰,手按著肚子直喊疼。
「鈺兒,你怎麼了?」
古淮天顧不得輸蠃,焦急地上前想察看,沒想到藍鈺根本是裝的,非但乘機奪了他手中長棍,還硬是打了他右臂一棍。
「你輸了。」
藍鈺宣告自己的勝利,才不管台下噓聲四起。
古淮天略皺了一下眉,要不是他身子骨還算強健,藍鈺這拚命一棍說不定會打斷他手臂,看來她不吃醋便罷,一吃醋可是會要人命的。
「在你打我一棍之前,我已經先打飛了你的棍,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我贏了你。」他可不讓她賴婚;「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說是誰贏呢?」
「你贏!」
大家異口同聲全站在他那邊。
「哥!」
藍鈺又羞又氣,回頭想向大哥求援,哪曉得他早已笑不攏嘴地來到了古淮天身邊。
「你贏了這場比武就是我妹夫了!」藍振名愈看他愈滿意:「不錯、不錯,相貌、武功皆是一流,我們家鈺兒的終身幸福就全交託給你了!」
「是,大哥。」
兩個男人握手言歡,一點也不管藍鈺在一旁氣得跳腳。
「你們兩個少自作主張!」她一棍揮向他們,但誰也沒打到。「我不答應,誰也別想逼我上花轎,要結你們兩個去拜堂算了!」
她長棍一扔,氣呼呼地想逃,突然覺得背後一麻,渾身再也動彈不了。
「古淮天!」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他點了她的穴。
「以後……你叫我淮天就好。」他走到她面前,翩然淺笑。「我,娶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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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家大廳裡,大家看著比武招親帶回的「獵物」,一個個全目瞪口呆。
「古淮天,你還不放我下來!」
在藍振名的默許下,古淮天一直沒解開她穴道,還直接抱著她「登堂人室」,讓她一張臉羞得像煮熟的紅蝦。
「你有膽就一輩子別解開我穴道,不然等我能動時頭一件事就是要把你大卸八塊!」
像是完全沒聽見她在嚷嚷一樣,古淮天將無法動彈的她放下,逕自向她爹抱拳一揖。
「小婿古淮天,拜見岳父大人。」
一聽見「古淮天」這個名字,藍威旺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難怪才見他跨人廳門就覺得這孩子腳步凝穩、雙目含威,丰神俊爽的儀態氣度不同一般,原來他就是出身將門的那位武位元。
「不會吧?」
藍奇揚一臉無法置信地發出怪叫,一眨眼就衝到古淮天面前,將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好幾遍。
「你叫古淮天?天威堂那個古淮天?得過武狀元的那個?」
「沒錯。」
「天哪,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藍奇揚看看姊姊,再看看他。「你為什麼想不開去打我姊的擂台?你是喝醉了一時眼花,還是不小心被人擠上台的?你--」
「藍奇揚,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就不姓藍!」
她就知道,讓古淮天跟她的家人見面一定會變成這種她想砍人的局面!
「再說十個字也沒關係吧?你嫁給姊夫之後就冠夫姓,本來就姓古不姓藍啊!」他可機靈呢。
「誰答應要嫁他啦!」她快氣炸了。
「你不嫁我可不行。」古淮天可是鐵了心非在今天把這樁親事
定。「那天在村外的磨坊裡我們私訂終身在先;今日在招親擂台上我贏你在後,這會全烏縣大概已經傳遍了你我婚事,這婚是非結不可!」
「村外磨坊?」
藍家三個男人瞠目結舌,孤男寡女約在那私定終身,該不會……。
「你們腦袋全給我放乾淨!」藍鈺光看他們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想哪去了。「我跟這混蛋可是清清白白的--」
「不是很清白吧?」古淮天朝她詭譎一笑。「我抱了你,還親了你的嘴,而且這還是第二--」
「古淮天!」
藍鈺大叫打斷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敢當著她家人的面說這些!
「鈺兒,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爹,我……」
「你怎麼可以為了出嫁不擇手段,對古公子下迷藥呢?」
藍鈺愣了好-會才聽懂父親不是在怪她跟男人親嘴,而是認定像古淮天這麼出眾的對像是她下藥迷來的,說穿了還是指他配她肯定非他自願,全是她設計來的。
這……太瞧不起人了!
「誰對他下迷藥了?是他死纏爛打一直追著我不放,是他先喜歡我的!」事關顏面,她非得要他說清不可!「古淮天,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找到我家來,求我答應嫁你的?那招親擂台有人拿刀架著你,逼你非打不可嗎?」
他揚眉淡笑,昭告眾人。「鈺兒說得沒錯,是我對她一見鍾情,所以明明識破她女扮男裝還是佯裝不知,硬留她在天威堂習武;之後又追來八家村向她求親,擂台更是我自願登上。我對鈺兒一片癡心,還求岳父成全,答應我早日迎娶鈺兒為妻。」
「娶你的大頭鬼啦!」
在家人們的感動歎息聲中,藍鈺又潑辣地數落他一句。
「你這負心漢,都娶了你表妹了還想要我嫁你?你以為你武狀元就了不起,我一定肯嫁你為妾嗎?」她咬牙切齒地告他:「你少打如意算盤了,我死都不做妾的!別以為你在擂台上說那些話就能得到我的諒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
告訴過自己絕不在別人面前為情掉淚的,可是說到這,無盡的辛酸與委屈齊上心頭,讓她一時哽咽,淚水再也無法控制地潸潸而落。
「傻瓜,我怎麼可能娶別人為妻呢?」
古淮天伸手解了她穴道,藍鈺身子一軟,不願意也沒得選擇地落入他懷抱。
「跟湘湘成親的事是亢恆跟益年開的玩笑,哪曉得益年非但當了真,還跟你說了,我今天回家一知道這件事立刻快馬要來找你說清楚,哪曉得大小姐你一賭氣竟擺了個招親擂台,還不聽我解釋,狠狠打了我一棍,你說我冤不冤啊?」
「真……真的嗎?」她淚眼婆娑地凝視著他澄澈雙眸。「你要是敢騙我,這回我一定把你閹了當太監!」
「我發誓,我古淮天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就只有你,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他人。」他溫柔拭去她臉上淚滴。「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還說呢,誰教你要遠行探病也不先跟人家說清楚,害我冤枉流了好多眼淚,我要是一時想不開舉劍自刎,你要解釋就只能到我墳前了!」
「是,全是我的錯,你就別嚇我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
「還有以後?」
「不,沒有以後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藍家三個男人瞧著藍鈺「馴夫」,個個瞧得目瞪口呆,怎麼看古淮天都像是被她給吃得死死的了,根本就是把她慣上了天!
「淮天,我剛剛是不是把你打得很疼?對不起喔!」
生平頭一次見到她撒嬌,他們三個一起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還好,已經不疼了。」他的眼裡完全只有她。
「其實我剛剛在擂台上也挨了人家好幾棍呢。」她挽起袖子,露出藕臂上的瘀青:「你看,好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