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口氣,他有些疲倦的問:「現在幾點了?」
「八點了。」
「這麼晚了?!」
「大少爺,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少爺這麼狼狽的樣子,真是令人擔心。
搖了搖頭,他試著振作起精神,「沒事,我只是作了惡夢。」
「惡夢?」
「是啊,這幾天老是作惡夢。」前幾天夢到的還是小時候的景象,這兩天開始變了,出現在夢裡的全是亮亮。
「大少爺,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要不要留在家裡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嚴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她不會忘了怎麼回家吧!」如果她在,她一定會強迫大少爺留在家裡休息,當然,大少爺一定會討價還價,可最後總會小小的讓步。
「她會忘了怎麼回家嗎?」難道這一次她是來真的?
「我去接她回來好嗎?」
「不用了,我相信她找得到回家的路。」她絕不可能離開他,她是那麼愛他,不是嗎?
「大少爺,女人有時候太嬌貴了,還是由我去接她回來吧!」
沉吟了半晌,風似陽還是道:「過幾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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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趙瑩彬震驚得從床上滾下來。
白眼一翻,嚴星亮沒好氣的伸手把好友拉上來,「妳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試著從驚嚇當中跳出來,沉著的再求證一遍,「妳剛剛說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要訂婚了,妳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啊!」嚴星亮狀似不悅的嘟起嘴巴,她希望得到好友的支持,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太瘋狂了,可是她真的仔細想過了,這正是斷絕自己後路的最佳方式,既然對方真的很喜歡她,很想盡快把她娶進門,她就當作這是老天爺替她安排的姻緣。
「妳真的要訂婚了?」莫怪她如此大驚小怪,那天她小姐相親回來,她很關心的問對方長什麼樣子、個性如何,她小姐想了很久,終於回她一句話--「她忘了!」現在,她竟然要跟人家訂婚?!她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
抓了抓頭,趟瑩彬覺得思緒很紊亂,「我不知道,也許妳發瘋了。」
「我看起來像發瘋的樣子嗎?」
「妳就是看起來太過冷靜了,我反而覺得妳有發瘋的傾向。」
真是的,難道她從來沒有冷靜過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妳說,妳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嗎?」她知道亮亮相親的對象每天都來電話,也許經過這幾天,他們有更深入的認識了也說不定。
皺了皺眉頭,嚴星亮很無奈的說:「我真的對他沒什麼印象。」
揉著太陽穴,趙瑩彬覺得頭好痛,「妳要嫁給一個沒什麼印象的男人?」
「我們只是先訂婚,還沒有結婚。」
「妳的意思是說,訂婚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不是,不過訂婚離結婚還有一段距離不是嗎?」
「這……沒錯,可是……」
「我必須逼自己對風似陽徹徹底底的死心。」
我的天啊!她應該對她的毅然決然表示讚許,還是為她被逼到絕境的心態感到心疼?趙瑩彬不知如何是好的搖著頭,「妳這麼做會不會太衝動了?」
「妳不覺得人有時候就是需要一點衝動,才可以改變命運嗎?」
「我怕妳會後侮。」
「對,我可能會後悔,我甚至到現在都還在期待他會來找我,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眼前的關卡過不了,以後還有什麼好盼望的?」
「問題是,妳現在是拿未來當賭注,風險太大了!」
「人生原本就是一場賭局,當妳必須下注的時候,風險是免不了。」
「妳這個時候倒是挺果斷的嘛!」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果斷的人。」唯獨扯上風似陽,她就是沒辦法瀟灑,他注定生來克她。
無言以對,趙瑩彬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這是不是弄巧成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現在,她應該怎麼做才對?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嚴星亮笑著安慰她道:「妳幹麼不樂觀一點?說不定,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之泉為我帶來的幸福。」
「拜託,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我怎麼樂觀得起來?」
「沒關係,訂婚那天就可以再見到面了。」
「什麼?!意思是說訂婚前你們兩個都不會見面?」趙瑩彬差一點又從床上跌下去。
「對啊,這是我的要求,他準備他的,我準備我的,反正時間到了,他就過來這裡下聘。」這是因為她心裡有所期待,如果中途風似陽來找她,這個訂婚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為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事情越簡化越好。
「他答應了?」
「我說,如果時間拖過一個禮拜,我很可能會後悔,他不得不妥協。」
「一個禮拜?」
「對,所以明天妳就得先陪我去挑婚紗。」
「妳爸媽同意了?」
「如果這門親事可以成,他們就可以收到六十萬的聘金,他們為什麼不同意?這個禮拜六晚上他們會先住進我阿姨家,禮拜天等我化好妝之後再打電話請他們過來這裡。」
這下子,趙瑩彬真的樂觀不起來,她忍心看自己的好友賭這一局嗎?
第五章
翻了一個身,風似陽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坐起身,他是怎麼了?
揉著太陽穴,他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回到家之後,家裡頭冷冷清清的,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狠狠的啃蝕他的心,他想念亮亮,他想找她回來,可是,不擅言詞的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她開口,難道又是那一句--「我需要妳」嗎?
他一直想著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心煩,於是跑去泡熱水澡,洗過澡,才想到他沒有吃晚餐,他便進了廚房……
門上傳來輕輕的敲打聲,良叔隔著門板喊道:「大少爺,你醒了嗎?」
暫時擱下腦中的思緒,他清了清喉嚨,發出聲音響應,不過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感冒似的,「我起來了。」
「大少爺,你還好嗎?」打開房門,良叔頭探了進來,其實看到散落在客廳大茶几上面的啤酒罐,他就知道大少爺昨晚過得多麼「慘烈」,大少爺不愛喝酒,他總是說喝酒容易壞事。
敲了敲腦袋瓜,風似陽試著打起精神,「良叔,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假日嗎?」他終於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看見冰箱有一些亮亮之前買的啤酒,心情不知不覺就變得好低落,想到亮亮曾經借酒澆愁,他也想試試那種滋味,沒想到幾瓶下肚,他就吃不消了,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房睡覺。
「我想嚴小姐不在,還是過來看看好了。」往常到了假日,大少爺總是跟嚴小姐溫存到九點才會起床,因為不用趕著去公司,起床之後,大少爺可以慢慢等嚴小姐準備早餐,而他自然不必過來這裡報到,這麼一來,也免得當人家的電燈泡。
「良叔,你幫我弄一杯熱牛奶好嗎?」
「是。」
下了床,風似陽走進浴室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上輕鬆的休閒服,不過,這並不能降低他頭疼的程度。
「大少爺,我順便幫你準備了三明治。」良叔把早餐端進來。
就在這時,擱在梳妝台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顯示的號碼,這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可是這個手機號碼除了親近的人,他不會留給其它的人。
接起手機,他努力集中精神,「我是風似陽。」
「你好,我是亮亮的好朋友趙瑩彬。」
聞言一驚,他慌張的問:「亮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你的口氣,你真的很擔心亮亮是嗎?我很高興,這表示我打這通電話並不是錯誤的決定。」
他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沒有時間聽她廢話,「她發生什麼事?」
「亮亮今天要跟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訂婚。」
「妳說什麼?」
「現在,唯有你可以讓悲劇不要發生,我們在你公司旁邊那家婚紗店,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你就趕過來阻止她。」
「我馬上過去。」切斷電話,他一把抓起丟在床頭上的鑰匙。
「大少爺,出了什麼事?」良叔在一旁聽得糊里糊塗的。
「我得趕去婚紗店阻止她。」
「什麼婚紗店?」
「我先去把亮亮帶回來,我們回來再說。」
太好了,原來大少爺要去接嚴小姐回來,不過--「大少爺,你真的可以開車嗎?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你確定酒醒了?要不要我開車載你去?」
「不用了,我很清醒。」一溜煙,風似陽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不管如何,他這個在一旁乾著急的人總算可以鬆口氣,這種會悶死人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嚴小姐一回來,大少爺的精神也來了,可是接下來,他得想想法子讓他們盡早結婚,否則嚴小姐每鬧一次脾氣,他就得受一次折騰,搞不好弄得他過個幾年就提前去見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