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咖啡,麗梅。我的那杯不加糖,柯先生的那杯隨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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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甜啊!柯旭然嘗了一口咖啡,甜得頭皮發麻。「你有一個好助理,為你出了一口氣。」
何以笙聞言微微一笑,但笑容在目光觸及桌上的信封時隨即斂去。
「不要看。」見她伸手欲取信,他出聲制止。「你沒有必要看。」
她的手慢慢縮了回去。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開口。
「我不要你被它影響。」見她一臉麻木的瞪著那封信,他歎了一口氣。「跟我聊些別的,跟這件事無關的。」
她茫然的看著他。
「例如?」
「為什麼你會選擇這一行?」
她的眼中漸漸升起防備之色。
「我沒有別的意思。」他攤開雙手,「只是閒聊。」
「只是閒聊,嗯?」她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從小時候就對占星非常感興趣,時常替身邊的朋友或親人分析命盤。本來只是小孩子說著玩,但愈來愈多人說我的分析非常準確,所以我就愈來愈用心去研究。後來有個機會,我替一家占星雜誌撰寫專欄,結果那個專欄非常受歡迎,於是有出版社找上我,替我出了幾本星座書,那些書也十分暢銷。於是更多人找上我,我便成立了工作室,就是這樣。」
「你有失誤過嗎?」
「沒有。」她搖頭。「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
他忽然發出驚人之語。
「那你有沒有想過藉著占星找出兇手?」
她訝異的看著他。
「我沒有想過……」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麼沒有想到!」
他揚眉,開玩笑的道:「那也是我想問的。」
「但你根本不相信占星,不是嗎?」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能捉到歹徒才是最重要的。」他巧妙的迴避了問題。
敲門聲響起,林麗梅探頭進來。
「老闆,客人和警察都來了,順序是?」
何以笙和柯旭然對看了一眼,他搶在她開口之前道:「請客人進來,我出去和警方談。」語畢,他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柯旭然沒有想到會在門外看見自己的母親。
他訝異的瞪著她,表情像見了鬼。
「媽!」他低聲輕叫,將她拉到一邊。「你來這裡做什麼?」
李芳美攏了攏頭髮,一派輕鬆的道:「來看看讓我兒子神魂顛倒的未來媳婦啊。」
「什麼?」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何小姐現在是我的客戶,你等一下不要在她面前亂說話。」
「放心、放心。」她拍拍兒子的肩,掩嘴輕笑。「我會替你美言幾句的,呵呵。」語畢,她揮揮手,進了何以笙的辦公室。
「我就怕你這樣……」柯旭然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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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是怎麼送來的?」低沉的男人聲音透過收音機傳了出來。
「這棟大樓的一名夜班警衛,今天早上他在地下停車場把這封信交給何小姐,說是他在巡邏時,有人放在櫃檯上的。」
然後是一陣沉默。
「聽起來有點奇怪。」
「我也這麼認為。」他知道這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但如果真是如此,大樓的監視器應該有拍到這個人,這也是一條線索。」
「我會申請調閱錄影帶……」
林家華咬著唇,瞪著收音機,氣自己為什麼競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滿腦子只想著必須快點警告她,卻疏忽了這一點。
這樣不行……他想。他必須找個方法解決。
「喔?」柯旭然轉過身,一手放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感興趣的問:「你從我的外表看到了什麼?」
他靠得太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肥皂香,還有他的呼吸,溫熱的氣息輕輕吹拂著她的肌膚。
何以笙感覺臉頰在發熱。
「你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她想以談笑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反而像是在挑逗他。她清了清喉嚨,用正常的聲音補充道:「世人對英俊的男人有一種普遍的感覺,就是他們似乎從來不缺女伴。」
「喔,不!」他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不要相信那些話,那是騙人的。長得帥並沒有辦法讓你的女朋友忍受被長期的忽略,也沒有辦法讓她接受工作比她重要的事實,女人重視的是男人有沒有把她當成公主一樣對待,那才是最重要的。」
「胡說!」她笑罵。「並下是每一個女子都希望另一半像條狗,任她差遣。」
「當然不。但她們希望男人扮演騎士,永遠都能在她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哪怕只是她無法決定晚餐要吃什麼。」
「現在我可以瞭解你為什麼沒有女朋友了。」她沒好氣的道:「你對女人根本就有偏見。」
「這是切身之痛。」他一臉嚴肅。「我對女人才沒有偏見。」
「沒有人能忍受長期被忽略。」她揶揄道:「你的工作真的忙到連抽空替女朋友決定晚餐吃什麼的時問都沒有?」
他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或許是我對她們太冷淡了。」他聳聳肩。「也或許是我真的沒有放太多心思在她們身上。那你呢?」
「我?」她偏過頭。「沒有什麼好講的,和幾個男人約會過,但是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心動的感覺。」她抬眸,與他的視線相對。「說說我吧,我看起來是什麼樣的人?」
「美麗、迷人。」他輕輕擺手。「聰明、敏感……」
「敏感?」她打斷他的話,搖頭。「不,我才不敏感。」
「這一點你絕不能否認。」柯旭然故意裝得一臉正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敏感』地察覺到了我在說謊。」
「我只是懷疑。」她糾正。「況且,那是因為你說謊的技術太不高明,而我常常面對你這樣的人。」
「怎樣?」
「認為占星只是騙術。」她平靜的陳述。
他無言以對。
「我承認,我對占星這方面沒有研究。」過了一會兒,他才保守的道:「如果用社交辭令來講的話,就是持保留態度。現在再告訴你也許有點晚,你大概也不會信,但是我相信你……」
她挑眉,眼中寫著懷疑,像在告訴他:我感覺到的可不是這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須有證據啊。」他說得理直氣壯。「就算一開始我真的懷疑過你吧,但是那種想法在和你見面後就消失了。」
「為什麼?」何以笙好奇的問。
「就當它是直覺吧。」他看著她,輕聲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他們的目光緊緊相扣,誰都沒有栘開視線。
車內的溫度似乎在那一瞬間升高了,她可以感覺到肌膚逐漸變得滾燙,當她發現他正逐漸接近她時,各種想法在她腦海裡來去。
她覺得口乾舌燥,既期待他的接近,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是真的想吻她。
他是好友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啊!
這麼多年來,她的分析從未出過錯。眼前這名男子是屬於文綺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
她不應該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念頭才剛閃過,他的唇已經覆上了她,一股溫馨甜美的感覺立刻佔據她的全身,所有的顧慮霎時被拋到腦後。
一開始,何以笙有些被動。但在他舌尖的挑逗之下,她開始熱切的回應。
思考已被棄置,只剩下感覺和需要。
然而當這一吻結束,現實立刻無情的朝她襲來。
不管這一吻再美妙,或他是第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男人,她終究必須與他保持距離。
她踏錯了一步,現在導正還不算晚。她坐正身子,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就像方纔那一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該走了。」
柯旭然看著她的眼裡有著迷惑。
「或許我們該談談關於我們之間的事……」
「沒有什麼我們。」她立刻打斷他的話。「那只是……只是一時的失控,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一個吻算不上什麼。」
一個吻算下上什麼?他覺得自己的下巴有掉下來的危險。
「好吧!」柯旭然發動車子,放下手煞車。「既然你是這麼認為的話……」下一秒,車身以驚人的速度疾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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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柯旭然的住處之前,他們一起到大賣場採買了數天份的食物和日用品。
看到他抱了整整三箱的啤酒,何以笙忍不住皺眉。
「我可不想和一個酒鬼關在屋子裡那麼多天。」
自從離開停車場後,他們之間一直瀰漫著風雨欲來的氣氛,她的言詞變得尖銳了,而他則是擺著一張臭臉。
柯旭然實在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原本一切都還好好的,不是嗎?昨天夜裡,她甚至緊抱著他痛哭,還主動吻了他!為什麼今天換成他主動,她的態度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