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鴨霸慘叫一聲,谷風身子一旋,快如閃電的搶抱過穆爾莫。
見狀,白蘋猛地搶攻上去,劍光一閃,削下鴨霸的右臂。
「啊!」鴨霸再次發出慘叫。
原地一旋,白蘋一劍刺穿過鴨霸的心窩。
「你……你……沒想到我鴨霸……會死在女人手裡。」聲音遽止,無惡不作的海盜鴨霸終於倒了下來。
看著鴨霸的屍體,白蘋百感交集、惆悵不已。
報仇了!韓老爹,韓大娘……白蘋終於替你們報仇了!不、不,爹、娘,是嵐兒替你們報仇了!她不覺的流下淚來……
「走吧!」抱著傷重的穆爾莫走過來,谷風輕聲的說。
他身後亦跟著身受輕傷的卷毛。
淚眼迷濛中,看著傷得幾不成人樣的穆爾莫,她的心更痛、淚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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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海水正藍。
佇立船頭的白蘋再次憑欄凝視一望無際的海洋。
剛剛她是等穆爾莫睡著了,才從他房裡出來透透氣的。
救回穆爾莫幾天了,他的身體正逐漸康復中,那麼她也該準備走人了吧?多待一天,就多一份難捨……她……
可無論如何,一待他恢復健康後—她便要帶著平兒回觀瀾島,好好的守著平兒長大,再也不出海打劫了。她是這樣決定的。
「白姑娘。」
一聲叫喚自身後傳了過來,白蘋回頭——原來是恭親王。
「民女叩見王爺。」她立刻行禮跪拜。
「起來、起來,不必如此見外。」恭親王上前親手扶起白蘋。
「謝王爺。」白蘋垂首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以避開王爺的碰觸。
「這些日子來,你好像在躲避本王?」走近白蘋,恭親王直接的說。
聞言,白蘋立刻又跪了下來:「民女惶恐。」
「你起來呀!」恭親王再次慇勤的扶起白蘋。
「這些日來,你如此辛勞的照顧貝勒爺,本王實在感激不盡。」
「這是民女應該做的。」她恭謹的答道。
緊緊凝睇白蘋冷若冰霜的容顏,恭親王情不自禁的抬手欲輕碰她細緻的臉頰,動情的低聲說道:「你憔悴多了。」不知怎麼,越看她一回,他的心就越陷落,而這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他從不曾有過的。
恭親王興起了帶她回王府的念頭,他想朝朝暮暮與她長相廝守。
「多謝王爺關心!」
白蘋馬上側過頭,再退後一步,微彎著身子朗聲道。
「本王有話想……對你說……」清楚的接收到疏離的訊息,但恭親王一點也不氣餒的繼續努力。
「王爺請說。」她再退一步,態度愈加恭謹。
「你可願跟隨本王回京城?」恭親王淬然緊握住白蘋的手,熱烈的低問道。
聞言,白蘋一驚。
他在說什麼?回京城?跟他回京城?那算什麼?她張大嘴發著愣,好半天回不了神,連手也忘記抽回來。
「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回京後本王一定面奏皇上,請皇上撒掉王妃,扶你坐上福晉的位置。」
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白蘋像個木頭似的呆站著。
「白姑娘,你要相信本王,本王絕對是真心的。」恭親王急切的說。
「可我是個海盜啊!」終於,白蘋擠出話來了。
這話一出,教恭親王嚇了一大跳,他驀地睜大眼睛,愕然猝喊:「你說什麼?」
「我是海盜。」她清楚的答道,這下她腦子恢復正常運轉了,於是她立刻抽回手來。
白蘋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就算今生和穆爾莫沒有結果,她這輩子也容納不下第二個男人了。
她只愛穆爾莫,就愛穆爾莫一個。
「你怎麼可能是海盜?本王不相信。」
「民女句句實言,絕對不敢欺瞞王爺。」白蘋頷首拜揖道。
「可是你卻救了本王和貝勒爺—如果你真是海盜,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大受打擊的恭親王不信的再問。
「回稟王爺,民女等一行人曾受貝勒爺恩惠,如今有此難得機緣,民女等自然回報貝勒爺於萬一。」
恭親王慢慢的轉過身子,面向海洋迎吹著海風,老半天不發一詞。
始料未及,恭親王竟然會跟她表白,白蘋震撼極了,若沒有好好的對應,教恭親老羞成怒,說不定又要連累觀瀾號一班兄弟了。
望著恭親高大的背影,白蘋很想托詞離開船頭,可又不敢貿然出口,深怕一個不小心真的開罪了恭親王。
「如果本王不介意你的出身呢?」突然,恭親王轉頭認真說道。
「噢!」她一怔。
驚訝聲未散,一個低啞的男性嗓音插了進來——
「但……我很介意!」
白蘋、恭親王同時轉向聲源處——
只見青著臉色的穆爾莫披著外衫,一手支著艙壁,微微搖晃的站在通道口。
「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就這樣跑上甲板來?當心受風寒。」她叨念著。
見他敞開的外衫下是赤裸而只有包裡著傷口的白布條,白蘋立刻上前準備幫穆爾莫穿上外衫。
「我沒事了。」他握住她忙碌的小手,然後蹣跚的走近恭親王。
「穆貝勒,你的傷未癒,不宜這樣走動的,快回房歇息吧!」恭親王也關心的說。
「王爺,八王爺意圖謀反、野心昭然,實在不宜再多所耽擱,萬一誤了大事,危害朝廷社稷甚巨,這會兒咱們應該全力加速趕回京城,稟告萬歲爺為要。」說著,他還刻意的掃了白蘋一眼。
好一席冠冕堂皇的話,說得恭親王頓時面紅耳赤,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是、是……穆貝勒說得是、說得是。」
看來白蘋的魅力驚人,不僅他深深著迷,就連初識不久的恭親王也心醉不已,甚至想為了她拋棄糟糠之妻。
「那我先告退了。」穆爾莫撫著左小腹的傷口位責頷首道。
「好、好。」
白蘋攙扶著仍虛弱的穆爾莫走向甬道,這時恭親王忍不住還是出聲輕喊:
「白姑娘,本王是真心誠意的,請你務必考慮。」
轉頭仰望穆爾莫,猶豫片刻——最後她若有似無的點了下頭,然後扶著穆爾莫走進通道。
見狀,恭親王充滿希望的笑開了……
尾聲
才走進艙房,一關上房門,穆爾莫馬上猝不及防的拉白蘋入懷,低頭熱吻住她的紅唇,舌尖徹底的品嚐她口內的甜美,雙手飢渴的搜尋她全身的嬌軟。
白蘋只覺體內一股暖流逐漸沸騰,她忘我的抬手環抱他的腰……
「啊……」他微彎著身子低呼道。
原來白蘋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體內的火焰也稍稍平息。
倚在他懷裡,輕撫著他的傷口,再仰望他腫脹的眼睛和瘀青的嘴角,她愧疚的喃喃道:「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把你反扣在囚牢裡的。」
低頭凝瞄充滿愧色的容顏,穆爾莫搖了搖頭:「不,這要怪我,老是對你不設防,才會一而再的著了你的道。」不由他又想起被她削去辮子的往事了。
她和他在許多方面都是旗鼓相當,誰也不比誰遜色!
或者就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的欣賞她、如此的愛她吧!穆爾莫想道。
「上床上躺一下吧!」白蘋攙扶著穆爾莫坐到床沿。
正要幫他躺好,他猛地又拉下她,直到她與他額頭碰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然後才瘖啞的說:「這輩子除了我,你別想再跟著其他男人。」
「你在說什麼?」白蘋皺眉的想直起身子,無奈卻掙不開穆爾莫的大手。
「剛才你為什麼沒有拒絕王爺?」他充滿酸味的質問,兩手緊緊捧住她的臉頰,呼出的熱氣吹得她癢癢的。
「我怕開罪他,連累了弟兄們。」像被下了蠱般,她愣愣的回答。
深深凝視她秀麗的容顏,心頭一陣暖哄哄的,他好愛她呀!這個認知令穆爾莫不覺深歎口氣道:「唉!我從京城一路追下南洋,又從南丫島到韓朱島,再找到羅什島,為了你,我幾次在生死邊緣上徘徊,難道你就這麼狠心,完全體會不到我的心意嗎?」
是的,被恭親王這麼一搶先,穆爾莫決定打破沉默,也向她表明心意,免得她被其他男人搶走。
聞言,白蘋用力的掙脫穆爾莫的手,離開床治走到艙房角落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低低的說:「我都把自己給你了,不是嗎?」可是……又能怎樣?她無奈的暗歎。
不是說把自己當祭品的給了心愛的男人後,就得要男人對她負責,或者要她失去自尊的一輩子跟著他!她也可以有選擇的!雖然這個選擇不是她所願意……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坐在床沿的穆爾莫大聲問道。
她轉頭,面無表情的凝視穆爾莫,清楚的開口道:「我明天就回觀瀾號了。」
觀瀾號一直跟在船隊後面航行著,而谷風、平兒和一干兄弟們也都在等著她回去呢!
「你是什麼意思?」猝問著,他倏地來到她面前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