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全世界的國家這麼多,賓塞家族已經夠聲名遠播了,為什麼還要選在台灣創立另一個品牌?
就算他們不會有機會碰到面,可是黃蓉還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城市,呼吸同樣的空氣。
而「拉寇兒」的贊助,偏偏又是現在「兒童之家」最迫切的援助,扯上這關係,黃蓉揮去心中的陰影,不會這麼碰巧吧?他一向把工作看得比她還重要,不可能會在台灣待太久的,頂多兩、三天,他像作秀一樣在媒體露個臉,將贊助金致贈某某機關,拍個照就會滾回法國去的。黃蓉自我安慰地拍拍胸口。
他們不會有機會見面的,下次她要做專訪時,會等歐克斯回去後再寫。
她努力了五年,除了睡夢中外,她已經漸漸能適應沒有他的生活,高興地過日子。
然現在歐克斯又突然出現,就像上次一樣,將他無邊的金絲網籠罩住她,沒辦法掙脫。
今晚鐵定甭睡了,黃蓉氣惱地捶著枕頭。
該死的歐克斯。
** ** **
隔天,黃蓉精神不濟地在辦公室頻打呵欠。
每個同事問她問題,問了幾遍,她不是答非所問,就是聽而不聞、不知所云,所以大家很有默契地讓黃蓉閒閒地坐在位子上打呵欠。
下午六點一到,黃蓉不好意思地在眾人羨慕的眼光歡送中,準時下班。平常她是會留下來幫忙的,可是今天實在太睏了,而且雜誌社今天好像挺空閒的,起碼她除了接幾通電話外,無事可做。
黃蓉照往常的路線,從大樓的後門出去,那裡離她住的地方只有兩條巷子。
打著呵欠,黃蓉一不注意撞上一面人牆。
「對不起!對不起!」她摸摸撞疼的鼻子,這人的肌肉可真結實,撞得她都快毀容了,可是畢竟是自己困,沒注意路況,才招來橫「撞」的。
這個人可真高,自己一六二公分都才到他的胸膛。黃蓉自認倒楣地瞪著這肇事的胸膛,側過身往他身邊走,繼續前進,但走沒兩步,卻被他拉著丟進等在一旁的黑色實士。
黃蓉在驚訝後,死命掙扎,老天!她被綁架了!想到這,她臉色發白,有點想吐。
綁匪拍拍她的臉。黃蓉繼而一想,不對!這歹徒的穿著好像挺有品味的,名牌阿曼尼。
「你怎麼搞的,把自己弄得這麼瘦,你不會是想吐吧?寶貝。」歐克斯拍拍她的臉頰,她見鬼的有需要在見到他時,一副惡事臨頭般臉色慘白嗎?
黃蓉愕然抬頭,那聲帶著異國腔調的「寶貝」,只有那個人才會這麼叫她。
國外男男女女Baby來Baby去的自然不稀奇,也不代表什麼意義,可是他的「寶貝」是用怪腔怪調的中文喊她的。
「歐克斯?」她眨眨眼,企圖適應他就在眼前的事實。
黃蓉心跳頻頻加快,不得不咬住下唇,止住發顫的身子,他又用那雙獨一無二如惡魔般的眼眸盯住她,她根本就像待宰的動物,動彈不得。
「歐克斯,你……怎麼會在這裡?」黃蓉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抖,忙清清喉嚨把話說完。
事實上,她想問的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這部黑玻璃的轎車,和前面司機座位中間也有層黑玻璃,她根本看不出來前座到底有沒有人在。
歐克斯嘴唇緊抿,扳回她四處探望的腦袋,她逃得了嗎?
「蓉?賓塞,你是這樣歡迎你丈夫的嗎?」他乾澀地問,拇指梭巡著她柔嫩的下頷,到她微干的下唇。
「我叫黃蓉,請你記得我們已經離婚了!」黃蓉試著掙脫他抓著她下巴的鉗制。
歐克斯豈會讓她如願,一隻手就將她制住了,對她方纔的話,不予置評。
「你如果再亂動,會引起我什麼反應,你很清楚。我是不介意啦!雖然這車子的空間有點小,也許你是故意的?」歐克斯在她小巧的耳旁,嘶聲低喃,說完還含住她的耳垂,暗示他的迫切。
「你別亂來。」黃蓉以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虛軟聲威脅他,全身燥紅。
只要他想要,她從來都無法拒絕。歐克斯是個完美的情人,他們之間最契合的時間大概也只有在床上的時候,可是他是一個差勁的丈夫!
歐克斯誘人地低笑。「我們該好好談談。」
他低笑地呼氣拂掠她的耳朵,引起黃蓉全身一陣哆嗦,心卜通卜通地像要跳出胸口,她按住胸口,強力地深呼吸。
該死的,她不是對花敏感、對法國人起雞皮疙瘩嗎?為什麼這時候需要發病時,跑哪兒去了?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都五年了,橋歸橋,路歸路,不必了。」黃蓉趁他略微鬆開時,一躍坐到另一邊窗戶旁。
「你坐這麼遠幹麼?就算我要吃了你,也不會選今天。」歐克斯長手一撈,將她上半身拉近,讓她幾乎側躺在座椅上,「那談談這個好了!」話說完,嘴已經覆蓋上她的雙唇。
黃蓉神智已開始恍惚,她想保持自制,可是……哦!好難啊!她只能拚命緊閉雙唇。
「張開你的嘴。」歐克斯沙啞地說,不斷輕舔她的唇形,一手輕扯她的髮梢。
黃蓉終於棄械投降,無助地微啟雙唇,手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脖子。
等他終於放開後,她已經喘吁吁的,虛軟地偎入他的胸懷,手仍垂掛在他的頸項。
「你還是這麼甜。」歐克斯發出呻吟聲,仍綿綿密密地輕吻她的額、眉、眼、頰、唇,像是重新標明自己的所有權,又像是懷念不捨地撫慰著。
黃蓉顫抖地承受他的柔情,就好像又回到從前一樣……從前?她開始拚命掙扎,正襟危坐地躲開他不停的偷襲。
近半年苦澀多於甘甜的婚姻生活,她用五年的時間來擺脫他的陰影,然竟在幾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就冰消瓦解、尊嚴盡失。
她唾棄自己!
「歐克斯……不要!」她摸到把手,試扳了一下,車門竟然開了,她人也跟著跌出去。車門沒鎖,她竟然待在車裡跟他囉唆這麼久!
「你少來煩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黃蓉氣得大叫,顧不得形象地當街不雅坐在地上。
前座有人開門走下來,走近扶起她。
「賓塞太太。」
黃蓉站穩,抬頭一望,她高興地叫著,「艾爾。」她輕擁住來人。
艾爾是她在不愉快的婚姻裡,惟一高興見到的賓塞家人。他是賓塞一表三千里的親戚,能力很強,是歐克斯的得力助手,也是真心維護她的好朋友。
相擁的兩人,感受到旁邊車內殺人的目光。
「很好!你對別人倒比對自己久別的丈夫來得歡迎。」歐克斯嚴厲的目光直射向黃蓉。
黃蓉後退幾步,和車子保持點距離,歐克斯的冰冷神情、譏誚口吻,讓她的胃緊張的有點絞痛。
「你要我說幾次,你已經不是我的什麼人。我一點都不高興見到你,希望我們都忘掉今天的事。」黃蓉虛張聲勢地瞪著他說,轉頭匆匆跟艾爾道再見,就飛也似地奔回家。
「歐克斯,要去追她嗎?」艾爾擔心地看著黃蓉跑開的身影,又回頭看面無表情的歐克斯。
「不必!上車。」說完,歐克斯拉上車門。
艾爾歎了口氣,看著面前的黑玻璃窗,無奈地繞回前座上車。
** ** **
歐克斯的座車平穩地開進一幢陽明山別墅。
馬汀一聽到車聲,不等來人進屋,就衝出去對著歐克斯大叫,「你上哪裡去了?去接你的人沒看到,連你也到現在才回來?」現在台灣的社會案件太多,表哥歐克斯剛到可能不瞭解,自己倒嚇出一身冷汗。
「終於有個高興見到我的親人了。」歐克斯沒頭沒尾地說,聽得馬汀一頭霧水。
馬汀疑惑地看向艾爾,但艾爾只是聳聳肩。
「歐克斯,你來能待幾天,三天?四天?」馬汀現在還不能相信,歐克斯真的從巴黎飛來台灣看他。「明天晚上在凱悅飯店舉行歡迎你的酒會,也向媒體說明「拉寇兒」這次要回饋社會的慈善捐贈內容及辦法。」
「尋夢園雜誌社有沒有接到邀請函?」歐克斯無視他的問題,直直走進客廳坐下。經過長途飛行,他一點也不顯疲態。
「有、有、當然有,怎麼可能不發給美麗的黃蓉小姐!」馬汀理所當然地回答,他正打算多多利用機會和她交往。
「你少打她的主意。」歐克斯厲聲地命令道。確定馬汀聽進他的話,才要在旁邊提行李的司機帶路,上樓回房間。
寶貝,先給你一天的時間適應,明天晚上見!歐克斯心裡說著。
「歐克斯太不講理了,他還沒見過黃蓉,怎麼可以這麼認定她不配進賓塞家族的門,而且我都還沒時間追求她!」馬汀向艾爾抗議道。
以前馬汀也認真交往了幾個女友,可是沒多久就被歐克斯用錢打發走了。馬汀會生氣歐克斯干預他的生活,可是一下子又拋諸腦後,崇拜地服膺歐克斯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