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小心、不得已的,我不知道……」
「你什麼也不知道。」於純純最氣他這一點,幹麼對別的女人也這麼體貼、這麼好?
他完全不知如何應對,既氣餒又焦慮……
看得她也沒轍了,好氣又好笑,乾脆放他一馬。
「你發誓。」
劍像是大大鬆口氣。
「我發誓。」她一個指令,他一個動作。
「好吧,這次我就大人大量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他這回倒是很聰明。
「算你識相。好啦,你二哥來找過你,說是羅莎琳騙人,說不定別墅慶祝也是她故意製造的,好有機會和你獨處的。」
劍頭枕回他喜歡的老位置,她眼睛一瞥。
「你早知道了?」
「我忘記好多事情了,記得嗎?」他顯然厚道,不願多加議論,頗幽默地自我調侃。
她捏捏他臉。「要忘怎麼不忘得徹底些?」最好一點也不要記得羅莎琳這個人,於純純小器地想道。「然後我再去找個新的男朋友……」
「純純!」他大聲抗議。
「哼,叫什麼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天罰你睡地板。」
劍大喜過望:「純純,真的嗎?」
他可以回純純房間睡了!
「假的啦。」
「不管不管,我聽到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我五馬就追回來了。」哈……
? ? ?
台中一家花店。
送走噤菪b天才買一束一百二十元康乃馨的顧客,高儀平怒氣沖沖拉著等候已久的姐姐到裡邊說話。
「你說沒拿到代理權是什麼意思?」
「我想盡辦法遊說他簽委託書,可是那麼多天過去仍然沒有消息,我想應該是不可能了。」
「該死!他失去記憶了!隨便你說什麼他都會相信,怎麼可能他不簽?一定是你辦事不力。」
「我已經盡力了,你不能這樣一味地指責我。」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辦法,難道是為我自己嗎?是因為爸爸無能,生意破產了!我是為了我們一家人,為了挽救爸爸的心血。有了獨家發售的天然香精油專利,不但能將公司起死回生,還有無數你難以想像的巨大財富,那是一筆Big money!你弄懂了沒?我養尊處優的大姐!」
「我……我知道,但是我已經盡力了……」
「那還不夠!事情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我們毫無退路可言。除非你想眼睜睜看我們家四分五裂,讓爸媽傷心欲絕,擔心後半輩子還要為三餐奔波,看我被送進監獄……」
「不會,或許會有轉機的,Aries是很善良的男人,只要我們真心誠意地找他商量,一切……」
「一切什麼!一切都會沒事!你是還活在童話世界嗎!」高儀平讓所有接連而來的債務搞得面目猙獰,邪惡的心早已扭曲不堪。「是我開車撞了他,害他跌落橋下,合理幾乎死掉!是哦,他會高高興興捧著合約書好心幫我們解困,並且祝福我們賺大錢!親愛的姐姐,你說是不是?」
即使人已被逼得無法面對現實,高儀平還是不斷用尖利的言辭刺破她瑰麗的保護膜。
「那還能怎麼辦?你要我怎麼做?」如果她是於純純的話,不僅這一切有可能,Aries更會全心保護她不讓外面的醜惡風暴折損……
為什麼自己不是於純純呢?忌妒一日日堆積成怨恨……
高儀平歎口氣,摟著姐姐:「現在只有我們姐妹倆能相依為命了,我知道他是很好的對象,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喜歡上他了。但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只好有所取捨了。」不消說,取什麼而捨誰,已經很清楚了。「他失憶了,他不會曉得……」
「難保他有天突然想起來。」
若到最後關頭,仍無法騙取授權,自保是惟一的方法。
第九章
午後,夏日炎炎正好眠。
小伍和芊卉閒閒沒事做,有志一同支著頭看帥哥老師一臉春風得意,嘴裡哼的都是孟德爾頌的結婚進行曲。
「他肯定是被于小姐下蠱了。」
芊卉難得有機會趁機打回去:「你才被中國五千年歷史洗腦了。于小姐漂亮、有主見,老師喜歡她有什麼不對?」
「不是不對,但哪有愛得像他這麼辛苦的?跟個媳婦兒似的。有沒有搞錯?男人啊,何患無妻,應該有骨氣一點,抬頭挺胸,讓馬子自動死心塌地非你莫嫁才是。」
「那難怪你媽要擔心了,我看這輩子你大概娶不到老婆了。」
「哼,這麼看扁我?我光學校就有兩、三個波霸美眉常有意無意露半截胸給我看。」
「那叫純粹的肉體交流,屬於動物性,懂不懂?還引以為傲呢,更可憐。風騷女人看你體格還不錯,所以把你當閒暇無事候補的『炮友』啦,這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喂、喂,女孩子講話這麼粗,連『炮友』都敢講?」
「自己老古板,你還以為現在是古時候男人當官賺錢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啊?我有些同學她們身邊起碼都有幾個男友『炮兵團』呢,反正他們是你情我願—大家好聚好散,但是通常也不會談真感情。」
小伍嗤之以鼻,他們同儕間私下都認為誰上的女人比較多,那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耶?我可沒有,你不必看我。但是真的有這回事,所以嘛,有女人主動要上床,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那都不是真心的,說不定她同樣覺得是在利用你,只是在朋友面前比較誰跟誰比較持久厲害而已……」
「嘴巴真臭。」小伍沒有她大方,實在很尷尬的樣子。
「你很奇怪耶,是自己愛現的,我是好心才告訴你實話,不然到時上當了,等感情被騙就來不及了。」
「是,我很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原本是在講別人的,怎麼針對我一直開轟?」
芊卉反正也不是很認同朋友那樣的價值觀,不愛聽就不講嘍。他們的興趣又回到劍身上。
小伍好奇地問:「老師,你不覺得愛情就是要很浪漫嗎?你怎麼會……那麼喜歡于小姐?」
「純純很好啊。」移植一盆又一盆花,劍溫柔道,臉上有種夢幻的快樂。
真奇怪,人家說戀愛的女人最美,這話用在劍老師身上,竟也不突兀。
「小伍的意思是說,于小姐不是不好,可是她常對你發脾氣,又愛念東念西的,難道老師不會覺得厭煩嗎?」芊卉直接幫忙說出重點。
「有人會念你,也是種幸福的感覺。」劍笑笑的。「要是純純一天生氣不理我,那我才要真擔心呢。」
「天啊,有人喜歡自虐哦!」簡直不可置信,小伍百分百不信。
「這要以後你遇到了,才能自己體會。」
小伍一轉頭看到芊卉在擦眼淚:「神經病,你在哭什麼?」
「人家只是好羨慕于小姐,你看劍老師,你不覺得他表情好美嗎?幸福的感覺原來是這個樣子,當心裡滿滿都是一個你愛的人時,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兩人能相守到老。」
「是啊……」咳咳……小伍也給他很感動……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大男人這樣好像太多愁善感了,真丟臉。
「其實純純很溫柔的,心又軟,只是你們沒機會看到。」劍很想多透露些,但心底洋溢的幸福感覺總是難以形容。
是嗎?說于小姐大方直率,倒是真的;若是溫柔嘛……大概劍老師的標準不怎麼高吧。平常眼見為憑嘛,他們互看一眼,心有同感。
「但老師形容于小姐的樣子像是……」
芊卉代說:「一朵他珍藏的花?」
「對,他最喜歡花嘛。」
「唉,帥哥老師也是一朵花,癡情花。我什麼時候才能遇見能這麼愛我的男人呢?」劍
「劍!」那個「溫柔」的女人大聲喝叫。
「純純。」劍立即丟下鏟子、手套,跑去熱情擁抱她。
寂寞少女心的芊卉做夢似的聲音:「真像瓊瑤八點檔,他們每天抱都不會膩嗎?」
「還愈演愈烈呢。」小伍半遮住芊卉視線。「輔導級,未滿十八歲要父母陪同觀看。」
於純純一把跳到劍身上,雙腳勾住他的腰,還沒講話就被他吻住,雙唇廝舞著最柔情的樂篇。
「我是來告訴你晚上自己回家,今晚是公演前最後一次在國家劇院排演,時間會晚一點,明天放大家好好休息儲備體力,後天就要開演了。」
劍忍不住又貼上剛離開沒幾秒的紅唇……
「不行親了,我只是來說一聲。」
但他們還是黏在一起夠久了,不得不讓人咳聲提醒一下;公共場所這樣會很讓人忌妒,臉紅心跳的。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結婚?」劍第N遍在她耳邊嘀咕。
「再說啦,我要趕著去搭車了。」
「在對面?我陪你過去。」
「十八相送。」芊卉夢還沒做完,目送他們。「真好!」
「你真是夠了,他們真是挺肉麻的。」
「閉嘴啦,我警告你不要破壞我心目中的Perfect Match,,那叫做恩愛,多學著點,免得老大徒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