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谷錳軒並不領情,「有屁快放,否則統統給我出去,我要靜一靜。」
汪傑文和谷芝薇對看了一眼後,馬上又笑說:「口氣這麼火爆,你吃了炸藥了?」
他面不改色地坐在谷鈕軒的對面,不僅如此,還蹺起了二郎腳,但他一看到谷鈕軒那足以將人碎屍萬段的目光之後,暗暗咋舌之餘也斂超了神色。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否則我這好消息也甭說了。」
谷芝薇馬上拉著他到一旁,說出適才所發生的一切,因為她明白以她大哥和汪傑文的交情,林沁柔的事他必定知情,而她更明白眼下能安撫她大哥的人只有汪傑文了。
「汪大哥,事情就是這樣,都是我不分青紅皂白惹的禍。」雖然大哥不怪她,但她還是坦承過錯。
「沒錯,這都要怪你,害得我功虧一簣!」汪傑文懊惱地道。
雖然自己認了錯,可他這麼直接的指責,令谷芝薇錯愕之餘不禁有些火大,她還以為汪傑文會像她大哥一樣安慰她,讓她好過一點,誰知他竟然一點也不客氣,讓她有些羞成怒。
不過汪傑文並沒再理會她,逕自對谷鈕軒說:「鈺軒,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這句話就如汪傑文所預料的引起了谷鈕軒的注意,但谷芝薇卻插嘴說:「你們有事我不打擾了,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我累慘了,也才讓我害人家『功虧一簣』!我要回去休息了。」她埋怨地瞪了汪傑文一眼,轉身就想走。
「谷大小姐,先別急著走,這件事很重要,你也應該知道。」汪傑文禮貌地喊住了她。他知道她不高興,但他下想深究,現在他的心思全在委靡不振的谷鈺軒身上。
汪傑文的話引起了谷芝薇的好奇心。「就是你之前所謂的好消息?」一見汪傑文神秘兮兮點了頭,她不以為然地又說:「這跟現在的事會有什麼關聯?大哥,你到底要汪大哥去辦什麼事?」她不想和汪傑文說話,轉而問起了谷鈺軒。
可是谷鈺軒卻不理她,一副無力而不想說話的模樣。
汪傑文見狀,開口回答了谷芝薇的問題,「林沁柔的養母的兒子弒母事發之後,你大哥和林沁柔兩人都上了傳媒,所以你大哥要我藉著告知伯母,伯父生前留下了這麼一份遺囑的事,去探探伯母的口風,好知道她老人家對當年的事和這件外人視為花邊新聞的事有些什麼想法,這樣日後你大哥和她老人家商量娶林沁柔一事時,才能事先有所準備。」這就是之前谷鈕軒在巴里島時,交代汪傑文的另一件事。
谷鈕軒的母親很喜歡汪傑文,甚至將他當成了兒子看待,所以谷鈕軒認為查探母親口風的人,非汪傑文莫屬。
谷芝薇聞言,驚訝的睜大水靈靈的眼。他們真的論及婚嫁了!
不過,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你一定白跑了一趟吧!媽一定很生氣,對不對?」知母莫若女,鐵口論斷的她得意洋洋地看著汪傑文,其實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並非她依然反對谷鈕軒和林沁柔在一起,而是完全針對汪傑文。
可汪傑文只是揚眉給了她迷人一笑。「你忘了我說的是『好』消息?」
聞言,谷錳軒急忙問道:「傑文,到底我媽說了什麼?」
汪傑文見谷鈕軒終於回過神來,笑得更爽朗,「嗯,伯母對於鬧紼聞的事不置可否,她只說『她眼不見、耳不聽為淨氣大概對你的紼聞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他嘲諷的笑道,卻遭來谷錳軒一頓白眼,下過,他視若無睹,又故作神秘的說:
「錳軒,你真應該早一點告訴伯母有關伯父留下遺囑這件事的。」他輕鬆地靠躺在沙發上,再一次蹺起了二郎腿。
「汪傑文,你有……話快說,別再賣關子了!」谷鈺軒皺起眉頭低吼,一臉陰霾。
汪傑文依然故我地輕笑一聲後,語出驚人的道:「錳軒,你找錯人了,林沁柔根本就不是那個應該繼承伯父遺產的人。」
此話一出,谷家兄妹皆露出不可思議的驚駭神情。
原來,那一晚發生車禍送進同一家醫院的有好幾起,當中同姓林的就有兩件,當晚谷家司機阿明認錯人,他誤以為林沁柔就是撞上他們那一家人的女兒。
後來,經過調查後,谷鈕軒的母親陳雨眉才知道,和他們發生車禍的林平安同樣一家三口,也同樣兩個人當場死亡,但林平安的女兒卻受到重傷,拖沒多久也傷重不治了。
不過,由於阿明的誤認,卻讓谷錳軒的父親以為林家還留下了一名幼小的女兒,可當真相大白後,陳雨眉還是不敢讓丈夫知道,因為那時受重傷的他一直自責不已,陳雨眉怕這件事會加重他的傷勢,所以一直隱瞞至今。
「這件事,我也去問了另一個知情的人阿明,他也是這麼告訴我的。鈺軒,撞上伯父的人叫林平安沒錯吧?就算你不知道,那伯父的遺囑上也應該寫得清清楚楚的。你仔細看這一份最初我調查林沁柔的報告,她的父親叫林宇安,不是林平安!」汪傑文拿出了林沁柔報告的備分,遞給了谷鈕軒。
這一句話讓谷鈕軒猛然一震,接過了那一份報告,當斗大的「林宇安」三個字映入眼簾時,那一份報告從他顫抖無力的雙手中悄然滑落。
他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沒將沁柔父母的姓名看清楚?難怪當初沁柔會說她遭遇的那一場車禍只有她一人倖存,他還以為她不知道阿明輕傷,而他的父親受重傷。
谷芝薇立即撿起了那一分報告,看到了隱藏其中的事實,「那林沁柔不是很冤枉?」她大叫一聲,驚駭地看著眾人。
「功虧一簣!你明白了吧?」他詭譎一笑,看著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的谷芝薇那一臉想殺人的樣子。
其實,谷芝薇既想殺了自己,更想一刀刮去汪傑文臉上可惡至極的笑容。
「汪大哥,我知道我犯了一個無可彌補的大錯,可是你也不需要一直提醒我吧?而且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她提高了聲量喊道。「還有,明明是你辦事不力找錯人,為什麼你說我大哥找錯人?」靈光一現的她抓住了其中的一項疑點質問他。
汪傑文楞了片刻後又笑了,「谷大小姐,這你應該問問你大哥,當初他只說了幾年幾月幾日,在哪一家醫院有一家姓林的發生了車禍被送去哪裡,而其中有一個倖存者叫柔柔。他給的資料錯誤,自然找到的人也不會正確了,而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費盡多少心血才查出來嗎?」這回換他對著她興師問罪。
谷芝薇困窘的望向了谷鈕軒,發覺他一句話都沒說,這時她知道汪傑文說得句勻實言,令她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幾天下來,她由起初的憤恨,到如今的哀傷,在在都令她難以承受,可更讓她幾近崩潰的是她竟然強烈地思念著谷鈕軒,那個將她的心一片片凌遲的劊子手!
她已經發誓這輩子絕不原諒他,也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此刻她卻想違背這些看來這麼理所當然的誓言,甚至開始為他找借口,認為他這麼對仇人的女兒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危機就是轉機,或許還有挽救的希望。」汪傑文看著懊悔得幾乎想一頭撞死的谷鈕軒,忍不住出言安慰。
汪傑文的話又燃起了兩人的希望,尤其是痛不欲生的谷鈺軒,他一臉熱切地看著她。
「傑文,什麼希望?我還有希望嗎?柔柔已經恨死我了!」說到最後,他心痛難忍地抱頭低喊。
「鈺軒,不要讓絕望擊倒你,只要你不放棄她,那就永遠都會有一絲生機。耐心一點,我們一定要先等林小姐平靜下來才能有進一步的行動,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必定是你,不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這樣才有力量去贏回她,你不希望永遠失去她吧?」汪傑文坐到他身旁說道。
在汪傑文有條理的分析下,慢慢恢復冷靜的谷鈺軒點點頭。「傑文,你說得對,去吧,幫我注意她的行蹤,留意她的安全,然後隨時向我報告,好嗎?」
汪傑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你等著聽好消息。」
谷鈕軒感激地望了好友一眼,驀地覺得生機無限。
汪傑文知道他的感謝,只不過看著谷鈕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又出口揶揄,「鈺軒,得到教訓了?現在你總該知道我說的話是句句經典了吧!」
「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谷錳軒狠瞪了他一眼,感激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汪傑文朗笑一聲,得意極了,但是他並沒有高興多久,因為他已經開始感到心虛。
說實在的,他並沒有十足把握,不過,他能確信的是愛恨往往一線之間,只要有這些世上最複雜的情緒在醞釀,那化千戈為玉帛並非不可能,下過,還有一件事讓他相當憂慮,錳軒的母親已經隨著他來到這個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