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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朵雨

  小貓手上還拿著話筒,心思混亂到了極點。對於李大宇,她當然有著一分特別的感覺,這感覺究竟是不是「愛」,從未戀愛過的她也無法確切判斷。但是錢薇晴突然地出現,又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萬一她所說的是事實,這教她該要如何接受?如果要為這段尚未開展的愛戀傷心,這倒顯得可笑!

  難道李大宇就只這麼出現在她生命中如此短促的時間?萬一這些只是錢薇晴一廂情願的想法,依她的個性,極有可能已經向李大宇表白,那麼以後又教小貓該如何厚顏地去面對他呢?

  真的後悔為什麼不堅持不告訴錢薇晴那兩隻小狗狗的下落?畢竟她才是該向兩隻小流浪狗負責的人,她要如何處置它們,只憑自己良心,不必對錢薇晴負責的。那天要不是知道薇晴最喜歡大麥町,小貓一時興起想要讓她高興一下,否則也不會找她過來看小狗,那麼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這千錯萬錯,小貓只怪自己。此時只想與李大豐談談,看看究竟今天下午錢薇晴做了些什麼事?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接受錢薇晴成為他的女友,這就不是她能夠過問的了。

  不知不覺又撥了李大宇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依舊無人接聽,小貓任那鈴聲持續地響著,心思已不知飄到哪去了……

  「啾啾……啾啾啾……」此時屋裡傳來悅耳的鳥鳴聲,這個聲音對於小貓來說並不熟悉。她想了一會,才想到這是住處的門鈴聲,只因少有訪客,這門鈴幾乎沒有響過,她才會反應如此遲頓。

  匆匆地掛上無人接聽的電話:心裡頭疑惑著究竟會有誰來找她?一邊走到門口,一邊問道:「找誰?」

  「小貓,是我……李大宇……」來人竟是小貓正想找的人。

  小貓聽到李大宇的聲音真的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找上門!動作略顯遲疑地將門打開,看見他一手倚在門旁,神情顯得有點落寞的樣子,好像有著滿懷的心事,教人見了有點不忍。

  「你怎麼來了?」小貓問著。

  「你不先請我進去坐?」李大宇的聲音更加低沉了。

  「怕你見笑,屋裡亂得很呢!」小貓指著屋裡說著,同時將門完全敞開,請他進屋裡來。

  李大宇走進這間小公寓,略微將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後尋著一張籐椅坐了下來,說著:「你這裡還滿簡單樸素的嘛!」

  「反正只是租來的,沒花什麼工夫去整理。而且這些貓咪皮得很,少點東西比較好整理。」小貓仔細地打量著滿臉倦容的李大宇,似乎想要從他神情中找出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嗯……聽薇晴說,你爸媽很反對你養這麼多貓啊?」李大宇似乎有點顧左右而言它。

  「其實最反對的就是薇晴。」小貓突然想起她剛才想問他的問題:「對了!她今天到你家有沒有闖禍呀?」

  「咦?你怎會這麼猜測呢?呵呵……她不但沒有闖禍,而且還將我的屋子整理一番呢!」李大宇說道。

  「啊?!」小貓不敢置信的誇張表情說著:「她幫你整理家裡?這怎麼可能?她連自己的房間都要老媽三催四請才勉為其難地整理了……喔,難怪她……」

  「難怪什麼?」李大宇急著問。

  「哎……我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說……」小貓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畢竟她有著太多顧慮了。

  李大宇皺著眉頭,搖搖頭說著:「她是不是跟你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嗯……她是這麼說的。」小貓感覺李大宇說話的語氣有點怪異,似乎內情並非如此單純。

  「唉……我真的被她打敗了!」李大宇顯得相當無奈,說著:「中午我帶她去吃午餐,她先問我跟你的關係,然後就說要當我的女朋友……」

  「那你怎麼回答她的呢?」小貓急了。

  「我根本沒回答她好或不好,但是她又說不管我答不答應,她就是要當我的女朋友。一開始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所以並不以為意,可是之後她真的說到做到,完全將我當成她男友一般的對待,所以才會幫我整理屋子吧!」李大宇似乎想要解釋什麼,語氣顯得有點急促。

  「她怎麼會這樣?」小貓真的愣住了,就連孿生的感應也無法知曉錢薇晴腦袋瓜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怎會有人才一剛認識,就說要當人家的女友?而且還帶著某些程度的強迫性?

  李大宇突然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包細支的DAVIDOFF,抬頭看著小貓,晃動手上的紙煙,意指可不可以允許他在屋裡抽煙。

  小貓倒是知道他隨身都帶著香煙,而且從他BBS裡的計劃檔裡得知他是個癮君子,大概從事文字工作的人都抽煙吧,當時她這麼想的,所以雖然他從未在她面前抽過,不過這並不出乎她的意外,於是她攤著手說著:「沒關係,你抽吧!」

  細長的白色紙煙在他修長的指尖燃起微弱的火光,裊裊升起了白色煙霧,他瞇著眼,彷彿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兩個人各自懷著部分相同、部分不同的心事,沉默了許久,就在他一根香煙將要燃盡時,他終於開了口:「我雖然是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在人生的波瀾裡總算經歷許多,愛情本來在妻子病故之後就消失在我生命裡了,但是直到你的出現,如同傾倒的枯木再逢生機。然而我昨天也說過,我不能夠太自私,畢竟你還有許許多多燦爛的青春歲月要去揮灑,所以就讓我們將這年齡的差距當成真正的距離。但是,今天又出現一個薇晴,偏偏長得是與你一個模樣。我也不清楚她為何會如此大膽而且坦白地表示,坦白得連我這你們口中的OLS都要不知所措。你能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嗎?」

  小貓靜靜坐在一旁聽著,頭也愈垂愈低……她似乎能夠猜想得到錢薇晴怎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但是她能夠這樣告訴他嗎?

  「你怎麼不回答我呢?」李大宇問著,

  小貓抬頭看了他一眼,發覺他那灼熱的目光正盯著她瞧,忙又垂下雙眼掩飾內心的狂跳,然後說著:「你要我說什麼呢?」

  「告訴我該怎麼做啊?」他又問著。

  「如果你喜歡她,就接受她當你的女友好了……」小貓這句話顯然並不是真心。

  「我如果要接受薇晴,那我寧可選擇你!」他語氣短促地說著,

  小貓被他的坦白說得頭垂得更低了,她可以聽到他從籐椅起身的聲音,以及慢慢靠近的腳步聲……還有他身上的熱溫,籠罩著她的四周……

  「小貓……」他蹲在她的面前溫柔喚著。

  她仰起下巴,看到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神……那是經歷千萬年的顛簸,情感漫無目標地遊蕩,突然發現滋潤的甘泉,偏偏又隔著湍急的大川,心中那分掙扎與矛盾。

  「唉……你為什麼不早生幾年?為什麼不晚點出現呢?」他幾近痛苦地說著。

  對他忽然覺得疼惜,她伸出小手撫著他那雜亂的短髮。眼前這個年紀大她許多的成熟男人,彷彿需要一個柔情的慰藉,或是需要一個無風無浪的依靠?

  「也許我們就該在這個時候相識吧!」小貓說著。

  「為什麼?」李大宇真的不懂。

  「因為……因為上蒼就要我們現在相會啊!」小貓一時也想不出這樣的感覺,只好將一切推給上蒼了。

  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澎湃的情意了,張開雙臂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從未如此感受男性軀體的她,因為衝鼻而入的男性氣味而感到一陣暈眩,他的熱吻順著她的額頭滑下,搜尋著她那濕柔的嘴唇……

  他要吻我……小貓悸動著,畢竟這是她的初吻,她必須要好好冷靜地記憶。

  他的吻像似最為鮮美的果凍,溫滑地與她接觸,讓她由最初的麻澀轉而變成貪婪的掠奪……而他不住地含著她的羞澀甜蜜,吟吟呢喃著:「讓我們愛得毫無顧忌……讓我好好地愛你……」

  此時的小貓哪想得到「愛」,她只知道依靠的胸膛是狂跳與激動的,而她更捨不得這分縫繕,這分她從未感受的熱情接觸。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或是只有一秒鐘的時間,李大宇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他的吻,捧著小貓的雙頰,細細地看著……

  小貓的臉頰因為激情而發燙,緊繃的情緒也漸漸地鬆弛,陷入迷情的意識也逐漸清醒,忽然錢薇晴刁蠻的表情浮現在她腦海,「薇晴怎麼辦呢?」小貓與李大宇深情的雙眸相對,希望他能夠告訴她一個答案。

  李大宇反問:「我能夠坦白告訴她嗎?」

  「不行!」小貓直接反應地衝口而出。

  「不能告訴她,那我還能怎麼做呢?」李大宇急著說。

  「以薇晴好強的個性,一定會受不了的。如果你拒絕她的理由換成別人的話,也許她還不會怎麼樣,但偏偏是我……」小貓擔憂地說著,因為她深切地知道錢薇晴的個性,也幾乎猜想得到她知道此事以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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