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耘,你可以責怪我……」他淺啄著她嬌嫩的唇,掩下的眼迷漫著款款深情,「但就是不可以責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
溫熱的唇往下,舔吻著她的下巴,「絕對不是你的錯……」爾後又回到她的唇,一把含住她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豆大的淚珠,因為他的親吻而震懾於眼眶中,遲遲未落下,他盈滿柔情的眼,映在她的眼瞳、他勾起的微笑,是那樣的迷人柔醉,軟化了她的心、挑動了她的深情回應。
但是隨即,她又想到自己臉上的傷,鏡中所反應出的自己,是那樣的恐嚇人,讓她見了也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鏡中那個雙頰紅腫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不要……」
她一開口,他靈巧的舌立即探入,霸道的侵入她的勢力範圍,蠻橫且狂野地舔刷過她口中的每一分芬芳蜜汁。
在他的濃烈索吻之下,她的掙扎漸漸融於他的深吻之中,抵抗的雙手動情的纏繞上他的項頸,臣服於他狂熱深切的情感之下……
徐徐抽離唇瓣,灼熱的呼息噴拂於她的臉上、頸邊,嚴峻輕柔地細吻上她的巧鼻、烙於她的眉心,然後又往下含住她的唇片,逗弄著、舔吻著,直到滿足了,他才撤離她的唇。
季耘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迷濛柔媚,她帶著遲疑的嗓音顫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傻丫頭。」他立即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她面前剖開了他的心、析離出他的情,「不是安慰,我不會因為想安慰一個女人而吻她,反倒是我想問問你,那真的是感謝之吻嗎?」
僅僅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可是,他所受到的震懾卻不可言喻,那片柔軟之地,竟深沉地勾起他一親芳澤的衝動,直到她羞澀的解釋,讓他斷了念頭。
但是,她的甘醇柔馥,卻一直縈迴於他的鼻間,她的巧笑倩兮,一直深深地印在腦海,她嬌美動人的紅暈,成了一幅美麗的畫,無法從他的記憶中揮去。
花了點時間,讓他的問話慢慢消化,然後她輕輕搖了下頭,緩緩啟口:「不是,那不是感謝之吻。」
「那麼,那是什麼?」他勾起她的下頜,決意問到底。
「那是……」她的雙頰染上一抹霞紅,「那是……我發覺到,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所以我才……」
「耘耘,只有喜歡而已嗎?那我真是虧大了!」他咧開唇,笑意染上臉龐及嘴角,「我對你可不是喜歡而已,我——愛你。」
甜膩的蜜語在瞬間沁入她的心脾,驚喜、訝然及種種複雜情緒,清楚地呈現於她那雙清澈的幽瞳。
她張了張口,又緩然闔上,然後再度啟口——
「真……真的嗎?峻哥……你……你愛我?」
天呀!她還以為自己聽見了天使般的吟聲,無法阻擋的狂喜,一波波湧進她的心房。
天啊……她驚訝得想要尖叫,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直到她對上他那雙帶著堅定以及濃濃愛意的眼眸。
她相信了,相信他吐露出口的愛意,不是假、不是欺騙,而是真誠又美麗的音符……
他輕輕拉起她,不讓她有機會再躲回她的龜殼。
「我愛你!」堅定不移的愛語,不吝嗇的自他口中吐出。
「峻哥……」歡喜的淚迅速在眼眶中累積。
「別哭。」他輕巧地為她拭去盈在眼角的水淚。
「耘耘,原諒我,我太自以為是,所以一直告訴自己,你只是一個妹妹,一個我願意費盡心思去呵護憐疼的妹妹,然而我卻沒有發現到隱藏於表相之後的私心……」
放柔了注視她的眸光,他心疼她所受到的苦,他甚至願意為她背負所受到的一切傷害,他無法再欺騙自己——
耘耘只是一個妹妹。
「直到我看見你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你的臉上、身上受到了大大小小的鞭傷,我的心凝結了,我茫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耘耘,你是第一個讓我慌了手腳、亂了心思的女人,到這時候我還能欺騙自己說——你只是一個妹妹嗎?」
「峻哥……」他的真情告白令她的心澎湃激昂起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他牽唇露出一絲苦笑,「你不是一個妹妹,你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了,我故意對你的改變視而不見,那是因為我一直在欺騙著自己,一直克制著自己的心……不為你心動,不為你牽絆——」
「峻哥……」她彎起唇,強忍著頰邊肌肉的隱隱痛楚,擠出一個歡愉的甜笑,「我也是……我也跟你一樣……我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峻哥,你是一個男人了,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叛逆男孩……」
她嘴角噙著媚麗笑花,憶起了耕哥提點她的話。
在那對情愛懵懂的時代,她就偷偷的愛戀著他,一直到現在……沒有變過。
「我愛你好久了,從八年前到現在……你一直都存在我的心中,未曾離開過,所以我才對你的失約無法原諒,所以我才一直想要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耘耘!」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心情是激動快樂的。
「峻哥,我愛你……愛得好久好久了。」她眨了眨眼,流下愉悅的淚水。
「耘耘……」他轉而捧住她的臉,輕柔的吻貼上她紅腫的臉頰,「我愛你,不論你是美、是醜,我愛的就是那個心思單純、天真又善良的季耘。」
「真的?萬一我臉上的傷都不會恢復的話,你也會繼續愛我?」
「如果我是個無可救藥的壞胚子,那麼你會不會繼續愛我?」
兩人的視線緊緊交纏,爾後銀鈴般的笑聲自季耘口中逸出,張開雙臂緊緊環住他,感受著他灼灼的溫暖,那是他不斷傳遞給她的濃郁愛意……
「不會,我會繼續愛你……一直到——我忘記了該如何不愛你之後——」
「耘耘……」一股名為感動的熱潮,佔據了他的心頭。
原以為他的心就會靜止,不會受到任何情愛的波瀾,卻沒想到,老天早就幫他安排了一生的伴侶,他曾經失去過她,如今——他要緊緊抓住她,永遠。
門外,季耕悄悄地關上房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去驚擾到這對緊緊相擁的愛情鳥。
笑意浮上他的眼底,早在八年前,甚至是更早,他就覺察出流竄於他們兩人間的淡淡情愫,只是當時他們都太小,年輕的不知道何謂情,何謂牽掛。
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他們再度重逢,往日的淡淡情愫轉變成濃烈的愛意,教他們想逃出早早撒下的情網,避也避不掉。
「真好,今天天氣真好。」他的目光投射於窗外,眺望著蔚藍的天空。
他相信這份情會繼續下去,一如當初兩人的相互扶持安慰——
日子在快樂的氣氛中一天天過去,季耘臉上的傷口及身上的鞭痕,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漸漸復原。
「不要,我不要吃了。」孩子氣的別過臉,季耘拒絕嚴峻再塞食物進口。
「你今天胃口不太好,該不會又是在鬧脾氣了吧?」嚴峻瞇起眼,看出了她的彆扭脾氣。
「我哪有鬧脾氣。」她吐吐舌,趕忙迴避他那雙精明的探測眼。
「還說沒有!」她那點小心思,休想逃過他的法眼。
「沒有就是沒有!」受到他的呵護,她身上的尖銳棘刺漸漸剝落,任性也隨著他的寵愛而衍生。「耘耘!」嚴厲的眼神掃向她,眼底的寵溺柔情悉數褪盡,冷漠無情的一面完全展露,「如果你再胡鬧的話,小心你出院的日子,將會遙遙無期。」
「不要!」她噘起嘴,才不怕他的兇惡臉孔,「我已經好了,我要出院。」
她知道他只是在嚇唬她,他才捨不得對她凶、對她壞,他的兇惡表相,全都是裝出來的。
「不行!耕哥說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原,草草出院的話,萬一讓傷口受到細菌感染,該怎麼辦?你就忍耐一下不好嗎?」
「不好!我就是要出院!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惱怒的直拍輪椅把手,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像個廢物,什麼都得靠哥哥跟峻哥照顧,她討厭這種無能感。
「耘耘,不要無理取鬧。」他知道早上她跟耕哥提過出院一事,但是被打了回票。
「你凶我?」她皺起俏鼻,一副倍感委屈的可憐模樣,「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你就只會罵我、凶我,你跟耕哥都是一個樣……」
嚴峻深吸口氣,然後向她伸出掌,輕輕地在她臉部拍打一下。
肅然幽瞳緊盯著她有些錯愕的眼,「耘耘,不准任性!這是為你好,聽話!否則我可要生氣了。」「你凶我?」她指控。
「對,我在凶你!」他的臉龐緊繃,沒有一絲妥協,「給我乖乖住院,直到身上的傷都好為止——」
季耘有些閃神,然後發現自己不得不折服於他的命令之下,嘟著唇小聲抱怨:「你太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