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春痕暗自運氣要作準備,可是她突地臉色乍青還白的嘔出了一口血。
"咳……"
"春兒!你怎麼了?你……你病了?"顏侃一回身就見夢春痕的粉唇無端的染上令人心驚的鮮紅。
"我……"就在方纔她運氣的那一剎那,胸口隱隱傳來刺痛,她想要用這些日子以來她強行突破那莫名窒悶的方式,誰知,她今天非但衝不破反而還傷了自己。
奇怪,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來,快坐下。"顏侃忙不迭的扶她於一旁的大石上坐下。
"奇怪,最近我每每要運氣時,胸口就會有股窒悶,本來我以為那是普通的內傷,所以也沒多理會!只是引氣強壓,可是沒想到今天卻……咳……"突地又一陣咳,夢春痕這才想到近來這現象一次比二次嚴重。
"春兒,你受傷了怎麼沒跟我說呢?"
"我……"她本以為那是小內傷,等回到家,娘自然有法子醫她,她沒料到情形會這麼嚴重。
"糟了,他們人來了!"顏悅感到一陣強風撲來,他立即起身擋在夢春痕身前。
"呵呵呵--二個月沒見,二位久違了。"聖高唐一襲紫袍在瞬間迎來。
顏侃跟夢春痕都暗自憂心待會兒如何脫困,他們的功力都施展不出。"嘖嘖嘖,沒想到你受了傷失了功力,命還這麼硬,連掉入萬丈深淵都還有命可活,呵呵,看來老天是有意讓本莊主得回天女劍呀。"
"天女劍從來就不是你的!"顏侃炯炯眼瞳怒視著眼前的聖高唐。
"不管以前是不是,我保證以後就會是了。"聖高唐話畢綻出一抹邪妄的森魅笑意。
顏悅見此,心突地浮現一抹涼意,不好的預感方升上!才一眨眼,就見聖高唐如利箭般的襲來。
"春兒小……"
心字尚未出口,顏侃不具內勁的招式輕易的教聖高唐給化解,而下一刻佳人已被他奪在懷中。
"春兒!"
"侃!"
"呵呵,美人兒呀,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嗎?我以為我失去你了,日夜輾轉難眠,你可知呀。"聖高唐用溫柔得令人發麻的耳語在夢春痕耳邊細喃著。
"小人!還不快放了我!"春痕怒目掙扎著,卻使不上一點力道。
"聖高唐,你這禽獸,放開她!"任何言語都不足以形容顏侃此刻的自責與怒濤。他怪自己讓春痕因他受累,他怪自己竟然沒有本事保護她。
"放開她?成,給你五天的時間拿天女劍到聖賢山莊換人!"
"你做夢!"不待顏侃回應,夢春痕便斥道。
"呵呵呵,你身中猝心散,火氣不要這麼大,要不,待會兒把心給嘔出來,我會心疼的。"
"什麼?!"顏侃與夢春痕聞此雙雙愣道。
原來,早在他們落崖前!聖高唐向夢春痕灑的彩色煙霧,便是他的獨門猝心散。猝心散的毒性會影響週身大穴的運轉,能輕易鎖住所有運轉的勁道;可是這種毒是隱藏的陰毒,所以不容易被人發現,常常都是中毒者中毒了而不知的繼續動武,繼而助長毒性一絲一寸的啃蝕心脈,直至癱瘓,死得不明不白。
"原來是你!"夢春痕恍然明白自己的不對勁了。
"呵呵呵,人長得美就是不一樣,連生氣都別有一番風情。"聖高唐絲毫不理會夢春痕的怒氣,因他知道她現在動武不得,只能當一隻沒爪的母老虎。
"聖高唐你這小人,還不快交出解藥!"顏侃怒道。
"解藥?成呀,還是那三個字,天女劍。"
"你!"
"我話說得夠明瞭,我就等你五天,如果我沒等到人,那麼……呵呵,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聖高唐閃著淫穢的雙瞳欺近了夢春痕的頰,瞬間,他的唇霸道的欺上她的。
"唔……"噁心、無恥,被他吻上的夢春痕掙扎著要離開他的鉗制,然,勉強運氣下,她又嘔出了一口血。
而在同時顏侃也奮不顧身的撲向聖高唐。
可他連聖高唐的衣衫都沾不到,因為十二星宿輕易的踢翻他,才一腳就將他給震飛。
在空中劃了個弧度後,顏侃胸口湧上一股血腥,續而在撞上一棵二人身粗的檜木後吐血跌落。
"侃!"眼見心上人被如此折騰,夢春痕的心幾乎要擰出血來。
"哼!你中了我的化功散已逾十天未服解藥了,你的功力將永遠沒法恢復,我想你最好乖乖配合,我還可能留你一條賤命。"
"什麼?!你這可恨的小人,我宰了你!"
夢春痕聞及此發了狂的將雙拳直往聖高唐身上招呼,然毫無內勁支持的粉拳,在聖高唐眼裡反當是女人發嗲的調情動作。
"這麼急著跟我燕好嗎?呵呵,我也等不及了呀。"
聖高唐又湊上他的掠奪,可這一回他卻得到了一口血腥,因為夢春痕毫不留情的咬了他一口。
"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夢春痕眼帶著恨意的瞪視他,堅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話別說得太滿,我聖高唐向來要什麼有什麼。"
陰慢的冷笑自聖高唐上揚的唇邊傾瀉而出,他一點也不在意被夢春痕咬傷唇。"顏侃,我在聖賢山莊等你,我的耐心不多,可是逾時不候的,如果你五天交不出天女劍,不單是桃花女我要了,就連你的這條賤命我也一併要回收!"
話落,聖高唐帶著夢春痕乘風離去,聲勢浩蕩的一票門徒也尾隨離開。
頓時,蓊鬱盛綠的林子又回到了方纔的平靜。
"春兒……"顏侃心痛的跌坐在地,如浪襲來的自責教他幾乎捉狂。
這時,翳翳霧氣悄然逸出,迴繞整座山谷,那迷濛的霧氣就如他此刻烏雲罩頂的心情。
隋末隆冬
城裡花巷街的"醉不歸酒樓"右側柴房裡,一連六天都傳出揪心扯肺的哭喊聲。
今天的哭喊更為淒厲,似要把三魂七魄都給哭喊散了似的。
"啊!潘大姐,我求求你,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啊……疼疼疼,好疼呀!"淒厲的哭喊求饒迴盪在一間簡陋的柴房裡,石春顏顫著一雙被拶子夾得紅腫的柔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你求我作啥?你要求的是你自己,你只要點個頭不就什麼事都沒了。"潘大姐是個半老徐娘的女子,乃醉不歸的主事者,濃妝艷抹也遮不住她已有年歲的殘忍刻痕。此刻的她細狹的一對風眼沒有一絲憐恤柔情,似乎眼前那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只是塊木頭。
"潘大姐,我已和連郎定下終生,我今生都是他的人,我不能點頭呀!"石春顏聲聲泣訴著,她怎麼也不能相信她好不容易拋下一切富貴甘與阿飛私奔共創新人生,怎知,她連阿飛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口販子賣到青樓來。
這是怎樣的折磨呀,難道連天也不許她跟阿飛在一起嗎?他們為了愛已經眾叛親離了,怎麼連天都不容呢?
"我管你跟誰定了終生,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呵!幸好還未開苞,否則可就失了價了。潘大姐暗忖。
"潘大姐,我求……啊--"倏地,十指猛然的再傳來一陣陣椎心刺骨的疼痛,石春顏的心口一抽幾乎要昏厥。
"怕疼就給我好好的幹!"
"不……"
"喂!你今天沒吃飯啊,拶子還不多使點力。"
潘大姐見石春顏還是直搖頭,她氣得怒眼怒聲的叫罵著對石春顏行酷刑的漢子保鏢。
漢子一見潘大姐惱怒了,便吃緊的在夾著十指纖手的拶子上再施力道。
"啊--不要、不要!不……啊……."蝕骨之痛由十指間無情的傳來,石春顏痛得直要逃,但十指卻怎麼也抽不出那拶子的擠壓。"啊--不……不要……我!"天哪,好痛啊!石春顏痛得沁出一身冷汗,她的呼喊也因過度用力而啞了嗓子。
"行了,停停。"潘大姐不屑的揮動了帶袖的柔荑,一旁的保鏢聽到立即止住了施力的厚掌。
然,止了刑的石春顏因痛得太厲害了,她的手失去了知覺,連要縮回來的力氣也沒有,只見那纖纖十指如抖瑟在秋風中的枯葉,顫得像是隨時都會失去最後一絲絲殘喘的生命。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以後要不要乖乖聽我的?"
"潘大姐……我……"無力的搖動那沁滿了汗水的螓首,石春顏還是說不。
"臭丫頭,你找死!"潘大姐手一揮,保鏢立即又以拶子使足力。
"啊--救命哪……阿飛,救我啊!"石春顏的驚聲尖叫立即接替了潘大姐的狠厲。
那聲聲淒厲的哭喊聽來讓人好不心碎,可在潘大姐耳裡聽來,卻無絲毫的動容,彷彿她的淒聲哀求只是一個調皮頑劣的孩子要糖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