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懂了。」他沉痛的點點頭。「當小白臉要有當小白臉的自覺,從今天起,妳想蹂躪我,請便,我在哪裡都可以上。」
「你在說什麼?!」語茉小臉爆紅。「誰、誰要蹂躪你啊!神經病。」
「我以為妳有這意思呢!」時傑嘿嘿笑逗她。
「我、我幹麼要對你有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為什麼不回去?為什麼要待在這裡?你明明隨時可以離開的。」
她雖然說他吃她的、用她的、住她的,但事實上,她能給的也只有這些,只有溫飽,如果他想要奢侈的生活,她恐怕給不起。
她能給的只有這樣,如果他真的要當小白臉,當一個被女人包養的男人,那麼他大可以找比她更有錢的女人。
她只是一名小記者,薪水微薄啊!
而且有時候,她會覺得他在幫她,在她對工作茫然時,他會適時的拉她一把。
時傑,他到底是誰?
他絕對不是黑社會老大,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早就被一干小弟們找出藏身的地點,哪可能這麼悠閒的坐在她的沙發上吃臭豆腐,還一邊吃她的豆腐。
沒錯,這傢伙老愛在口頭上吃她豆腐。
「妳覺得我很煩?」時傑認真的問。
如果他造成她的困擾,那麼他勢必得離開了,他並不想讓她討厭。
其實她說的沒錯,他有點無賴……好吧!他承認,他很無賴。當初她開車其實並沒有撞傷他,當時她開很慢,只是輕碰到他一下而已。只是她衝出車子的樣子實在太認真了,他一時惡作劇心起,才演了那一齣戲。
想不到他演技精湛,把她騙過去了,她還真的以為他被撞得頭破血流,哈!
當時他全身都是血,沒錯,不是他的血,也不是別人的血,而是雞血。
他從幫派的斬雞頭結拜儀式中逃出來,不小心打翻了盛裝雞血的盆子,所以才會弄得整身都是血,不過他誤導她,那是他砍人砍出來的血,當場把她嚇得六神無主。
「不,我怎麼會覺得你煩呢?」獨居久了,加上工作辛苦,回到家裡有個人等門,那種感覺真的很溫暖,她也喜歡這種感覺,只是這樣下去,太說不過去了。
他們孤男寡女住在一個屋簷下,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不是,不是親人,更不是情人,頂多只能算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回到你自己的家,但我想,你有你的苦衷,既然是這樣,如果你不嫌棄我這裡什麼都沒有,那你就繼續住下來吧!」語茉大方的道。
「不會造成妳的困擾?」
「我覺得你在這裡,反倒是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對工作其實還不是很熟悉,可是奇怪的,只要跟你談過,我的工作就會變得很順利。」
那當然,經過高人指點之後,自然會增進一甲子功力。
時傑微笑。「謝謝妳。」她還挺聰明的嘛,知道他在幫她。
「只不過還是要委屈你睡沙發。」語茉同情的看著他。
高頭大馬的他睡在沙發上一定很不舒服,但是沒辦法,總不能叫他和她一起睡她的床吧!那太超過了,他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妳確定我住在這裡不會給妳添麻煩?」他要再確定一次。
「不會。」
「妳男朋友知道不好吧!」他假仙的問。
「你都住了快一個月才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會不會問得太晚了一點?」她忍不住翻白眼。
「哈哈,也對。」這一個月以來,他也沒看過有男人來找她。
「只要我爸和我哥打電話來的時候,你不要接,那就是幫我大忙了。」
「怎麼,妳很怕他們?」
「當然,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在台北藏了一個男人,他們會上來把我捉回去,不准我再當記者。」想起家裡的兩個男人,語茉只能搖頭歎息。
「這麼嚴?!」也就是她不准亂交男朋友嘍!可惜,他想追她耶。
什麼?追她?!
這個想法衝上時傑腦門,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天,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啊,太驚人了,原來他想追她!
難怪他會對她特別,原來是他喜歡她。
原先只是覺得逗她很好玩,可是沒想到,他最後會喜歡上她。
「因為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孩子。」語茉幽幽的道。「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是我哥帶大的。」長她七歲的哥哥就像個小爸爸一樣照顧她,所以她常常覺得有兩個爸爸。
不准她太晚回家,不准她隨便跟男同學出去,不准讓別的男人送回家……
總之,她的爸爸和哥哥,對她的愛護和疼愛到了病態的地步。
要是他們知道,一向乖乖聽話的她,在台北的住處和一個男人同居--雖不是男、女朋友的同居,但也相去不遠。
他們一定會衝上來台北,把她捉回去的!
「我念大學的時候和哥哥起了爭執,哥哥不希望我離家太遠,要我念南部的大學,但是我想念新聞,所以不顧他的反對,填了台北的學校,他好生氣,說不準我來念。」
「但妳還是念了。」而且是高分畢業。
時傑在這幾天摸透了這間十坪大的小套房,找到她大學的畢業證書和成績單,還有許多傑出的社團表彰。
她只是膽子小了點,其實她挺有才華的嘛!一點點雞血就把她嚇得花容失色,如果她膽子大一點,恐怕很快就衝上一線記者的行列了。
「因為我為了要到台北來念大學,絕食抗議一個星期。」語茉大爆內幕。「把我哥和我爸都嚇壞了。」
「妳!這麼激烈的手段?」才覺得她膽子小而已,時傑馬上被她的話給嚇得差點掉下巴。
絕食抗議?!
「我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然我會受不了的。因為我真的很想很想當記者,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女主播,我怎麼可以這樣就退縮了?當然要為自己的夢想據理力爭。」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知道我哥只是心疼,他捨不得我一個人到那麼遠的外地唸書,他怕我吃不好、穿不暖,無法照顧自己,我知道他只是疼我、擔心我,但是,這樣我永遠長不大,我都那麼大了,也該學著獨立。」
「所以妳一個人在台北待了快五年?」
「對啊,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但是我過得很充實,我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念喜歡的書,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只是有時候會想到我哥拿手的宮保雞丁……」想到這裡,她長長一歎。
她雖能自己獨立了,但還是會想家。
「哦哦,原來妳哥也是廚藝高手。」時傑腦子裡想的只有吃而已。
「原來我沒告訴你,我們家在南投開餐廳,我爸爸和哥哥都煮了一手好菜。」
「妳的廚藝好,就是因為家學淵源的關係。」他懂了,難怪她煮的東西那麼好吃,不輸給外面的餐廳,原來是從小耳濡目染啊。
「才不呢,我的手藝不能跟我爸比,更不能跟我哥比,我哥又帥又會煮菜,可惜他把時間都放在食譜上,不然早就結婚了。」語茉表情生動的描述她的家人,而且一副引以為傲的模樣,讓時傑專注的看著,唇邊也掛著笑。
聽她說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她總能眉飛色舞的說著工作上或和朋友之間相處的趣事,他喜歡聽她說、看著她講,也許就是因為他常常看她說話的樣子,久而久之,被她說話的樣子吸引住了也說不定。
這一晚,他們聊到天快亮了才各自睡下,語茉累得連洗澡的力氣也沒有,就這樣和著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套裝,倒在床上大睡,決定中午醒來再梳洗。
反而是時傑,他瞪大著眼睛,無眠。
原本帶笑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他英俊的臉龐沭浴在晨曦間,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
可惜語茉沒看到這一面的他,不然她會立刻被時傑的男色引誘,瘋狂愛上他。
第五章
中午一到公司,語茉就接到了消息。
公司決定把六小時的專訪,分成單元來播放,一次播放兩小時,分三個星期播出。
以特別節目的方式來做這個專訪,時間安排在星期六晚上的八點到晚上十點,從下星期六開始,連續三周都會播出專訪。
「黃金時段耶!」語茉不敢相信的驚呼。
「廣告滿檔,公司這次賺了不少錢。」和她搭檔的攝影師拍拍她的肩膀。「我該恭喜妳的,但是……唉!樹大招風,妳一個新人做了這麼漂亮的專訪,對妳來說不是好事。」容易招護啊!何況她又這麼年輕,語言能力也很好。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她竟然精通英日語。
「我知道前輩們可能會說些什麼吧!」語茉歎道。
原本那個發表會不是她的工作,而是該去的前輩臨時掛病號,在醫院躺了兩天還沒能出院,而那時也沒有能替補上的記者,只好讓她這個菜鳥出馬。
想不到一出馬就拿到大獨家,她太幸運了,幸運得讓人眼紅。就算是娛樂新聞的記者,要獨家採訪到天王級的巨星,也得要夠資深、夠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