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會去參加P旱。」
揚起勝利的笑容,藍君紗迫不及待的拿起皮包說:「很好,我們現在就去幫妳挑幾件像樣的衣服,我一定要給妳一個難忘的假期。」
不必了,她不需要難忘的假期,她只希望這十二天快快過去,平靜再度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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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週末到了,別墅熱鬧滾滾,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即使是對Party興趣缺缺的姚駱巍和姚駱馨,他們一向擅長扮演主人的角色,不管怎麼說,受邀前來的都是旅館的客人,而旅館的經營者正是他們姚家,他們理當好好款待客人。
不到十分鐘,藍君紗就跟姚駱艷熟悉了起來,兩個喜歡認識新朋友的人當然很容易湊在一塊,況且她們有著共同的成長背景--台灣。
「對不起,我們可以參觀戀愛花園嗎?」藍君紗等不及的問,這是她們來這裡的首要之務。
「妳們也是為了傳說而來?」
「沒有人抗拒得了至死不渝的愛情,既然來了,當然要一探究竟,我們打過電話預約,可是已經排到半個月後,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最近觀光客比較多。」偏著頭想了想,姚駱艷實在拿不定主意,「其實,我是很樂意讓妳們進去參觀,不過戀愛花園歸Agapanthus管轄,沒有她的許可,誰都不可以踏進那裡。」
「愛情花?」始終保持沉默的言沁歡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正是,我的英文名字就是來自於百子蓮,也就是愛情花。」姚駱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後。
「Agapanthus,妳可以讓她們兩個參觀戀愛花園嗎?」
似有意,又似無心,她清靈的目光輕輕一掃的落在言沁歡的身上,「當然可以,不過,妳們知道傳說之泉只為有緣人現身嗎?」
「我聽說了,我們想試試看。」藍君紗信心滿滿,幸運之神總是站在她這邊。
不,她不想試……言沁歡無力的在內心吶喊。
「請跟我來。」頷首一笑,姚駱馨優雅的走在前頭帶路,約莫三分鐘後,她在一座漂亮的拱門前面停下,「妳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大概十幾分鐘,妳們就會看到戀愛花園的入口。」
「謝謝,請問我們應該注意什麼?」藍君紗迫不及待的直往拱門那一頭眺望。
「戀愛花園很像一座迷宮,每個地方看起來都很相似,妳們會誤以為自己一直在原處打轉,其實妳們是在往前進,所以想離開的時候,只要轉身往回走就行了,還有,除了傳說之泉,裡面還有好幾座泉水。」
「傳說之泉長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祝妳們好運。」姚駱馨飄然轉身離開。
拍了拍言沁歡的肩膀,藍君紗比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我們出發了!」
雖然不願意,言沁歡還是安安分分的緊跟在後,可是十分鐘後,她就不行了。
「紗紗,妳走慢點,我跟不上妳的腳步。」她停下腳步,靠在一旁的樹幹休息,雖然平時就養成穿高跟鞋的習慣,可是沒穿過鞋跟這麼細長的高跟鞋,她相信目己遲早會扭到腳。
「到了到了,妳快點過來。」藍君紗的聲音似乎從有一段距離的前方傳來。
「這句話妳已經說了好幾遍。」言沁歡幾近喃喃自語。
「喂,妳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長聲一歎,她再度提起腳步追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刻印在石頭上的四個字--戀愛花園,她心頭無來由的一震。
「我們兩個分開行動,我往左邊,妳往右邊。」藍君紗興致勃勃的摩拳擦掌。
頓了頓,她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在這裡等妳嗎?」
「不行,兩個人一起行動比較快,如果妳找到傳說之泉,妳要記得通知我。」
「可是,傳說之泉不是只為有緣人現身嗎?」
白眼一翻,藍君紗非常質疑,「妳真的相信一座泉水會出現了又消失嗎?」
也對。「這種事只會出現在神話故事。」
「所以,如果妳找到傳說之泉,妳就作個記號,我們回頭就不怕找不到啊!」
「我怎麼知道哪個是傳說之泉?」
「這……」敲了敲腦袋瓜,藍君紗像是有什麼驚人發現似的叫道:「哎呀!我知道了,妳看它長得有特色或者奇怪,譬如泉水的顏色不一樣,那就錯不了了。」
「是嗎?萬一沒有呢?」
「如果沒有,我們半個小時後在這裡碰面。」
點了點頭,言沁歡這下子總算安心了,她就禮貌上參觀一下,半個小時後回到這裡就沒事了。
可是,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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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言沁歡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事情就那麼發生了,風兒吹動樹梢,她嚇了一跳,結果扭到腳,整個人撲向草叢,栽進一座泉水。
泉水的味道好奇怪,她相信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冰涼沁人心肺,卻帶著一股淡淡的鹹味,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很慌亂,她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接下來,她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立刻逃離這裡。
就這樣,她匆匆忙忙的離開戀愛花園,同時逃出別墅,可是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太衝動了,她們是搭旅館的專車來到位於山上的別墅,現在她如何下山?這一路上連車子的影子都沒瞧見,她就是想大膽的攔車,也找不到對象。
歎了聲氣,她猶豫不決是否應該折回別墅,就在這時,她瞄見一輛車往山上開來,她趕緊衝出去招手,車子吱一聲在她身旁停下,車窗緩緩降下,她怎麼也沒想到真正的驚嚇正等著她。
「三年半了,我們又見面了。」亞德曼·費蒙裡歐雙手交握靠在窗邊。
一顆心差點蹦出胸口,言沁歡怔怔的吐道:「亞德曼!」
「很高興妳還記得我。」他的語氣帶著嘲弄的調調。
為什麼她還記得他?她也不願意將他留在內心深處,當初,她是拚了命甩掉他這個「夢魘」,可是,女人就是很難忘記……
「妳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唇邊噙笑,他顯然很高興看到她如此狼狽,他眼中的她一直是優雅從容的,即使生氣也是如此,他很難相信她會陷入這種困境。
「不小心掉進游泳池。」她要鎮定,他們的重逢是一個巧合,不具任何意義。
「妳不像是這麼粗心的人。」
不自在的抱著身體,她還是認命的求他,「對不起,你可以送我下山嗎?」
「沒問題,我還可以送妳回旅館。」
「你怎麼知道我住旅館?」她警覺的瞪著眼睛。
眉一挑,他語帶嘲弄,「妳不是島上的居民,妳不住旅館,還能住哪裡?」
這真是難為情……她尷尬的一笑。
「上車吧!」縮回身子,他打開車門。
坐上車,言沁歡戰戰兢兢的挺著身子,她真的不明白,為何過了這麼久,他帶給她的壓迫感還是未能消除。
「為什麼妳老是對我那麼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對她來說,他的確可怕,他是唯一有本事把她逼瘋的男人。
「我不會把妳載去賣了,也不會趁機把妳關起來,妳放輕鬆,好好欣賞四周美麗的風景,我們一會兒就到了。」
看他毫無攻擊性,她卻緊張兮兮,這反而顯得她很「在意」他,言沁歡放輕鬆,你們的糾纏早在三年半前就結束了,如今,他只是她認識的一位「朋友」。
他果然沒有黃牛,十幾分鐘後,把她送回旅館,一句俐落的再見,他便瀟灑的再度上路。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反而覺得不習慣,以前的他有如一張網,拚了命想抓住她……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回到客房,換上乾爽的衣服,言沁歡縮在單人沙發上,記憶自然而然的倒帶,時間重返三年半前,當時她在法國受訓……
第二章
對於言沁歡而言--一個受到嚴厲教導的人,她是不會躲在暗處偷聽人家說話,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舉動,可是,這個陽台是她先發現,她也只是佔用小小的角落,待在這裡享受片刻的寧靜應該礙不著別人吧!
是他的錯,他幹麼挑在這種地方躲女人?他直接走人不是更省事……這麼說好像也不公平,像她,原本也無意參加這個耶誕舞會,可是今晚的主人是藍伯伯的好朋友,遠在台灣的藍伯伯請她代替出席,她不得已來了,說不定他的情形跟她相同,留在這裡也是身不由己。
這種鬧劇要等到何時才能結束?一個接著一個,前仆後繼,這些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他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她們又何必作賤自己找難堪?
無聲一歎,還是怪她自己好了,如果她不要精通法文,這會兒就可以把他們的爭論聲當成夜裡的蛙鳴,雖然有點吵,倒是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