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該不會連什麼時候家族聚會都不記得吧?!」
斜睨了他一眼,他堂而皇之的取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家族聚會的日期就寫在上頭,他根本用不著記在腦子裡,「你回去告訴他,我會記得月底的家族聚會。」
「你好像每次都這麼說,可是每次都忘記,總要人家派直升機去接你。」
「你有意見嗎?」
「不敢。」
看了一眼手錶,他想跟言沁歡一起共享午餐,「你可以走了,假期一結束我就會回去,用不著你來催我。」
「老闆,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很難向老總裁交代。」雙手合十,彼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你跟他說,我現在很忙,忙完了就會立刻飛到巴黎見他。」
「你在忙什麼?」度假的人不是都很輕鬆嗎?
「我有必要向你報告嗎?」惡德曼的口氣聽似溫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權威。
「不是不是,」彼特又是搖頭又是搖手,他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往往忽略溝通需要技巧,「我是怕老總裁問起,如果我沒有給他滿意的答案,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老闆了,老闆不想要我了嗎?」
「雖然你不夠圓滑,倒是很能幹。」
「謝謝老闆誇獎。」彼特好感動,原來他在老闆心目中很能幹。
「你告訴我爺爺,我忙著追女人,如果他想看見到我結婚,就別來打擾我。」
「什麼?」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彼特的腦袋瓜只裝得進「女人」這個名詞,他有沒有聽錯?老闆是很有女人緣,可是不曾看過他對哪個女人有興趣。
「好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去了吧!」
「回去?不不不,老闆,你別隨便說說,這種事可不能欺騙老總裁。」
「我會隨便說說嗎?」
撫著下巴,彼特想了好一會兒,「不會,家族聚會例外。」
「你可以放心一個人回去,我會再打電話給爺爺,他不會怪罪你。」
頓了頓,彼特還是決定把事情弄清楚,「老闆,那個女人在這裡嗎?」
「這應該跟你無關吧!」
「怎麼會無關?萬一老總裁問起那個女人,我總要知道她生得是圓還是方啊!」老闆一點也不懂得他的難處,老總裁豈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的人?當然,他自己也很好奇。
「你就說不知道,他想知道可以打電話問我。」
不成不成,彼特使勁的搖著頭,一問三不知,老總裁肯定說他辦事不力,這罪名可不得了,「老闆,這樣子我不敢回去。」
「你很囉唆。」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敢回去。」老闆自己覺得老總裁明理好說話,就以為大夥兒也有相同的感受,殊不知老總裁對他的縱容是獨一無二的。
「你是在威脅我,如果沒見到她,你就一直賴在這裡不走是嗎?」亞德曼眼神越來越冷峻,他不會受人擺佈。
忙不迭的舉起雙手,彼特趕緊為自己申訴,「我哪敢威脅老闆?只是,老闆總要讓我回去好交代。再說,我剛剛抵達這裡,行李現在還擱在房間沒打開來,你就要趕我回去,這也未免太折騰人了,好歹讓我住個幾天嘛!」
「好,三天,然後就滾回去。」
「謝謝老闆。」三天應該足夠他查到那個女人的底細,不然,至少可以看看她的長相。老闆中意的女人真令人期待。
不懷好意的冷冷一笑,亞德曼豈會看不出這個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他偏要吊他胃口,聽得見卻看不見,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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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不打電話,亞德曼享受著單身自由的假期,彼特則因為無從查探而鬱悶極了;第二天打了電話沒人接,亞德曼沒放在心上,依然悠閒的去海上乘風衝浪,彼特的心情更加郁卒,他知道老闆故意整他。
第三天,電話打了還是沒人接,亞德曼不由得焦躁了起來,每隔幾分鐘他就打一通電話,可是沒有人就是沒有人,原本還想讓彼特聽得見卻看不見,現在連他自己都沒得聽。
「老闆,有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可以幫你跑腿找人……」
冷冷的瞥他一眼,他現在最不需要這種會吵死人的蒼蠅,「你應該收拾行李準備回去了。」
「今天都還沒過完。」
「嚴格說起來,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天了。」
「你又沒說我抵達的那一天也要算……不是不是,我是說老闆至少讓我在這裡過夜,你想想,等我們用完午餐大概兩三點了,再收拾個行李,天色都暗了,我想離開也沒有船可以搭,明天一早我再退房嘛!」面對「惡勢力」,彼特務實的改口。
突然,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亞德曼立刻丟開手上的刀叉站起身。
「老闆,你幹什麼?」彼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沒有說話,亞德曼只是一路直衝目的地--旅館的櫃檯。
「老闆,你等等我。」匆匆忙忙的簽了帳單,彼特拔腿追了過去。
到了櫃檯前面,亞德曼隨手抓了一個工作人員問:「三○一的客人退房了嗎?」
「費蒙裡歐先生,可以請你稍待一會兒嗎?我必須先查看計算機資料。」工作人員緊張兮兮的看著貴客,生怕惹火這位重要的客人,尤其他已經處於盛怒狀態,萬一他一拳揮過來,自己肯定眼冒金星。
毫不自覺嚇壞人家,亞德曼鬆開扭住對方衣襟的手,「動作快一點。」
「是。」終於得救了,工作人員趕緊閃進櫃檯查看資料。
「老闆,出了什麼事?」彼特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粗魯恐怖的樣子。
送上一個斜眼,他冷冷的賞給彼特一句,「閉上嘴巴。」
瑟縮的抖了一下,彼特乖乖的退到後頭,識相一點可以少受罪。
「費蒙裡歐先生,三○一的客人還沒退房。」隔著櫃檯,工作人員恭敬的報出口。
「確定?」
「是,三○一客房的兩位小姐前天住進來,預計三天後離開。」工作人員說得再詳細點,這證明他是經過仔細確認,不敢稍有馬虎。
臉色一沉,亞德曼的聲音越來越陰冷,「你說前天住進來?」
「對,她們是來自英國的客人。」
「那台灣來的言小姐呢?」
「台灣……我想起來了,她們大前天就退房離開了。」
大前天……可惡,那個女人竟然沒有通知他一聲就落跑!
「請問費蒙裡歐先生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Gerbera今天有沒有來旅館?」除了旅館的老闆,恐怕沒有人敢提供他客人的資料,即使他們都知道他和老闆有親戚關係。
「大老闆昨天出差了,大約半個月後才會回來。」
看這樣子,老天爺是有意折磨他。「現在旅館是誰在作主?」
「三老闆暫時代理職務。」
這下好了,Agapanthus絕對不會幫他,倒不是她有意刁難人,而是沒有足以感動她的浪漫故事,她是不會輕易幫人,畢竟洩漏客人的資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真該死,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故事攤在她面前,那很彆扭。
「如果費蒙裡歐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地方,我們會盡力為你解決。」
「沒你的事了。」亞德曼轉身朝電梯走去,他得另外想想辦法。
「老闆是不是可以跟我回法國了?」雖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彼特已經抓到重點,老闆有興趣的那個女人回家了,也就是說,他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亞德曼狠狠的一瞪,「少管我的事,回去看好酒廠。」
還好他聰明的保持距離,否則一定活活給嚇死!
拍了拍胸口,彼特小心翼翼的道:「老闆,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了。」
「我再說一遍,你少管我的事。」
「老闆……」
「你再囉唆就別替我工作。」
雙唇顫抖,這會兒他真的吐不出話來了,老闆好嚇人,他還是趕緊收拾行李走人比較妥當。還好,他已經確定有這麼一個女人,回法國總算有得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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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工作工作,我的工作為什麼那麼多?」瞪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藍君紗發狂的猛抓頭髮,她已經回來一個禮拜了,怎麼事情還是做不完?
「妳不知道休息一天,就要用兩天的時間來補回先前的工作量嗎?」言沁歡淡然的看著她瘋婆子的行徑,她已經很客氣了,沒有說出更惡毒的話,像小姐她這麼懶散的人,通常要花更多倍的時間來彌補,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小姐是沒辦法消化之前的工作量。
送上一個白眼,藍君紗很哀怨的說:「妳就不能說一些鼓勵的話嗎?」
「鼓勵對妳毫無意義。」她不是故意潑冷水,小姐她實在不受教。
「妳幹麼老是打擊我?」嗚!她怎麼如此命苦?龐大的工作量已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連她最親近的好朋友都不肯體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