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囉嗦看看,信不信我賞你一拳!」齊紹權威脅的語氣出現在門口,他強迫性的把樓盼盼拉進屋內,用手指指著她欲說話的小嘴。「媽的,你最好閉嘴,你知不知道外面冷得要死?」
「我知道,但……」
「但什麼?害我陪你吹冷風,我要是感冒了,你就得負責。」齊紹權生氣的說。這笨女人的手冷得像冰,還囉哩巴嗦一堆,真是笨!
瞧他們兩人根本就漠視他的存在,齊紹桓不禁怒火中燒,雖說樓盼盼長紹權幾歲,但在外貌上她和紹權卻是相當契合,一樣的年輕,站在一起活像一對親密的男女朋友。齊紹桓咬著牙,冷著聲打斷他們。「你們說完了沒?」
樓盼盼這才注意到齊紹桓,她下意識迴避他的眼神,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樣子。
但看在齊紹桓眼中,他的迴避分明代表了心虛,這更增添他的怒意。
「大哥,你管管她,我要上樓了。」齊紹權遲頓的沒發現異狀,只想上樓暖和自己的身子。
待齊紹權走後,齊紹桓走到樓盼盼面前,強迫的執起她小巧的下巴,警告著,「別碰我弟弟,你別想勾引他。」
「我沒有。」樓盼盼急切的否認,她不敢相信齊紹桓竟會如此誤會她。
「沒有嗎?那他為何會對你這麼好?他一向都不管事的,絕對沒理由去幫你,他為何要幫你?」齊紹桓的口氣不像保護自己的弟弟,反倒像個吃醋的丈夫質詢著紅杏出牆的老婆。
「我不知道,但我和紹權沒什麼,他比我小……」樓盼盼的話被攫斷。
「小又如何?有人規定不能跟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交往嗎?我警告你,千萬別動紹權的主意,你配不上他,也配不上齊家,你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什麼也不配。」齊紹桓所有的怒氣爆發了出來,口不擇言的吼著。
她蒼白的臉有難堪、有傷心,還有著從未有的一絲恨意。「我是不配,我也沒想過一定要配得上,對不起,齊先生,如果今天的事令你不悅的話,那我以後一定會離紹權遠一點。」樓盼盼真的感到灰心。
「還不夠,這樣還不夠!」齊紹桓瘋了似的搖著頭,「不會夠的,樓盼盼,我真恨你!」他像個受傷的野獸逃離現場,就怕瓦解在她帶淚的眼中。
她跪坐在地上,絕望的流著淚。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恨她?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呀!
樓盼盼低低切切的啜泣聲,在寒冷無情的黑夜迴盪,孤單得找不著可以依靠的暖燈,只能任自己沉落於黑暗中。
一夜無眠的齊紹桓,一早就接到高擎的電話,硬要他帶著樓盼盼去參加一個商宴,不勝其煩的他隨口就答應了。掛了電話之後,惱人的頭疼令他的心情不佳,自然的想找個人牽怒,於是他找上了她,誰要她是那個害他失眠又頭痛的人。
用力的敲著她的房門,有些納悶她是否仍在房中,因為她一向早起,而現在都十點了,也許她已經下樓去了。
正當他放棄敲門而想下樓尋找她時,房門開了,她披著一件毛衣,輕輕的靠在門板上,臉色相當的差。
「你似乎忘了做早餐。」齊紹桓冷冷的嘲弄著,完全沒發現樓盼盼身體的異狀。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她沙啞的聲音有著很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忍住想上前扶住她的衝動,齊紹桓盡量冷淡的說:「今晚有個商宴,我要帶你出席,你好好準備一下。」
「我可以不去嗎?我……真的……不舒服。」樓盼盼說起話來有些吃力。
「不行,你沒有拒絕的權利。」齊紹桓狠下心不看她蒼白的面孔,他認為這只是她的藉口,感冒或許不舒服,但還不至於不能出席。
「那你讓……我……休息一下。」胸口好疼、好難受,好像要裂開一樣,樓盼盼痛苦的依著門,忍住那幾乎要燒起來的疼。
「你沒有時間可以休息,你必須去打扮好自己,你的樣子糟透了。」他看著樓盼盼,她的眼睛浮腫,可能昨晚哭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面顏的膚色蒼白中帶著鐵青,令她看起來很憔悴,很沒有生氣,他緊握住自己的右手,突然覺得自己很邪惡,竟去欺負生病的她。
樓盼盼覺得呼吸好難過,全身好像有幾千萬隻螞蟻在啃蝕般的痛苦,眼前的齊紹桓模糊了起來,四周的東西繞著她的身體打轉,她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知道身體的忍耐到達了極限,有把火正在她體內燃燒,好疼、好熱……
見她趴在門板上喘息,齊紹桓關心的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離依靠的門。頓失重心的樓盼盼只覺眼前一黑,順勢的倒在他懷中。
「你怎麼了?盼盼。」齊紹桓因懷中的重力而退了幾步,狠狠的倒坐在地上,卻只關心懷中已昏迷的樓盼盼。
齊紹桓很自然的用額頭抵住她的,驚駭得睜大眼。天!好燙,她在發高燒。
「盼盼,你醒醒,快醒醒!」齊紹桓著急的喊著,他要她保持清醒,然而,回應他的,只是她愈來愈急的喘息聲。
齊紹桓面臨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多害怕懷中的人兒會有失去性命的危險,他無助的看著四周,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是她急烈的喘息唉醒了他,使他開始有了組織的能力,向樓下大吼。
「紹權,快去叫醫生,快點。」他抱起了樓盼盼,快速的往樓下走。
「怎麼回事?」齊紹權一聽到大哥的吼聲,便急忙的上樓,在樓梯口撞見了大哥正抱著奄奄一息的樓盼盼,他不禁驚呼,「這笨女人怎麼了?」他輕碰了下樓盼盼的額頭,「天!她發高燒。」
「我要送她去醫院。」齊紹桓慌了手腳,直想往樓下走,齊紹權阻止他。
「等一下,大哥,外面很冷,而且這裡離醫院太遠,她會受不了的。」他認為這笨女人好像病得不輕。
「那要怎麼辦?」著急使齊紹桓失去了平日的冷靜,顯得特別慌亂。
「你先抱她回房,我打電話給陳醫生,叫他過來一趟好了。」說完,齊紹權立刻跑去打電話。
齊紹桓把樓盼盼抱入自己的房中,把她安置在床上,然後到浴室裡拿了一條濕毛巾,折疊好放在她滾燙的額上。「盼盼,忍一下。」他心疼的執起她的手,心中滿是愧疚。
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後,齊紹權帶著他們的家庭醫生陳家茂走進齊紹桓的房中。
「陳伯伯,快幫我看看她。」一看到陳家茂,齊紹桓便好像看見救星一樣。
「先別著急。」陳家茂拿出聽診器,仔細的檢查樓盼盼的身體後,他幫她打了兩針。
「陳伯伯,她到底怎麼了?」齊紹桓迫不及待的問。
陳家茂微笑著。「孩子,你不是個好老公哦!」
「呃?」齊紹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話。
「她受了風寒,導致支氣管發炎,現在似乎有些輕微的肺炎,再加上她三餐不定,沒有足夠的抵抗力去抗拒病毒,也許病情還會惡化。」陳家茂嚴肅的說著。
「有這麼嚴重嗎?」所有的後悔像浪潮般的淹沒了他,他不該讓她工作的,不該逼她在短期內清理整個房子,更不該讓她在冷風中清掃那該死的花園,不該……太多的不該,足以讓他後悔一輩子。
見齊紹桓臉上有著深沉的痛楚,陳家茂拍拍他的肩膀。「孩子,別難過,只要細心的照顧她,她很快就會好的,還有,我先開些藥給她,想辦法讓她服用,她可能會昏睡個幾天,要是一有異狀的話,就快打電話給我,我會安排她住院。」陳家茂交代著。
「我知道了。」
「那我明天再來看她,順便幫你爺爺做個健康檢查。」陳家茂收拾著東西,打算要離開。
「謝謝你,陳伯伯,我送你。」
陳家茂揮揮手,「你別送了,好好照顧她,紹權會送我下樓。」陳家茂和齊紹權一起走了。
齊紹桓緩緩的坐在床沿,心痛的觸碰樓盼盼慘白的臉蛋。「盼盼,快點好起來。」他在她耳邊低語,開始慇勤的替她更換冰枕、餵藥,只希望她能快點醒來。
連續三天,齊紹桓衣不解帶的照顧樓盼盼,怎樣就是不肯去休息一下,齊紹權在完全勸不動之下,只好宣告放棄,而多日沒見到樓盼盼的齊紹威,在知道她生病不能陪他玩後,便難過得大哭,隨後,也硬賴在齊紹桓房裡不肯走,直喊著要陪著盼盼姊姊,最後還是在齊紹權的威脅兼恐嚇下才哭著回房。
經過三天細心的照顧,她的病情明顯的好轉,也不再發高燒,喘息的聲音也消失了,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齊紹桓的細心照顧。
他每天都按時的喂樓盼盼吃藥,雖然昏睡的她相當難服藥,但他總是把藥和在水中,然後一口一口慢慢的讓她喝下去。偶爾在夜晚,她甚至會突然的發燒,他更是徹夜未眠的守在她身旁,直到她的燒退,才敢安心小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