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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梵朵

  「婆婆、婆婆,你不能死啊……你還沒告訴我,誰是你兒子呀!」

  「笨蛋。快走啊。否則,你就沒命知道誰是她兒子……」梅步樵好不容易運暢了氣,連忙拉起杵在原地的柳彎彎,飛奔而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彎彎飛得連頭都暈了。

  「這裡。」梅步樵一個迅速,就把彎彎扔進了溪流裡。

  「啊!救命啊,你幹嘛?」彎彎沒提防,吃了幾口水,慌張地再冒出頭來。

  「救你呀!」梅步樵也沒閒著,他也撲通一聲跳下水,然後開始低頭解著自己的衣服。

  「喂!你……幹嘛?」柳彎彎這一下全醒了,兩眼瞪得斗大。

  「脫衣服啊!別老問些笨問題,你也趕緊把衣服脫了吧!」梅步樵扯下了上衣,露出了他那結實又魁梧的身體。

  「啊!不要!啊!你變態……」彎彎一時慌了,眼睛捂著,嘴巴張得像個盆。

  「糟了!難道你的毒發作了?」她的尖叫,讓梅步樵會錯了意,他急忙一伸手,就扯住了彎彎的上衣。

  「啊!非禮啊!」她死命地護住前襟,鬼叫個不停。

  「喂!都是大男人,你喊什麼非禮……」梅步樵不耐煩了,大吼了一句。接著又說:「我是要幫你脫下衣服,以防追魂攝魄散的劇毒侵入你的心肺。」

  「可是,我一脫就什麼都完了。」柳彎彎閉起眼,用力地大喊一句。

  梅步樵果然止了力道,但一雙手還是抓著她的領子,兩眼定定地盯著她瞧。

  「我……我是說。我真的不要緊的……」彎彎望了他,又瞟了瞟他「掛」在胸口的手,緊張得結巴起來。「我只需要,拉……拉肚子,不必脫,脫衣服……」

  「你……真的沒事?這……這不可能啊!」話雖如此,但梅步樵此刻才想到,依柳彎彎的功力來講,早該死於方纔的毒末下了,怎麼可能捱到現在……

  「怎麼不可能?你不也沒事?」柳彎彎讓他看得渾身燙呼呼的。

  「我是因為自小就服食我們家傳的珍珠雪花膏,才能稍稍抵抗這毒,不過……現在毒性也已經流入了血肪之中,所以,要靠冰冷的溪流,來沖掉我們身上殘留的毒末,再運氣調息七天七夜,將餘毒逼出體外。可是你……嘔!」梅步樵一個踉蹌,跌坐在溪水中。

  「你吐血了?喂!你要不要緊哪……你可不能死啊!」柳彎彎一急,兩眼淚汪汪地又說道:「都是我不好……了,你……難怪算命先生說我是掃把星,哇,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害死了婆婆……如今又將害死你……」

  「奇怪!我沒聽說追魂攝魄散會把人給毒瘋啊!」梅步樵還有心情耍嘴皮子,「小兄弟……是不是毒先跑進你的腦袋瓜子裡啦?」他想,或許這小兄弟是嚇傻了也說不定。

  「這就是大伙都說我是掃把星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任何有毒的東西對我都起不了作用,毒老鼠用的砒霜都毒不死我,最多是拉拉肚子……」

  「有這種事?」梅步樵倒是第一次聽說。

  「所以,他們都說我是怪物、是掃把星!只要是對我好的人,早晚會被我剋死。」

  「放心。我死不了的,別自責。」梅步樵順口安慰了地。

  「可是!我一出生,家裡就遭了小偷,把姊姊殺成重傷,八歲的時候,全家一百多口人全遭仇家殺害,而我也嚇得喪失了記憶,被養父給救了出未:十歲時,連養父也死了……還有上個月,我那只養了好幾年的狗也死了,它不過是要幫我趕老鼠嘛!卻不小就掉到了泥坑溺斃……」

  「那跟老夫婦有啥關係?」梅步樵不以為然地反問著。

  「我常買他們種的青菜。他們很疼我的,誰知道,他們也讓我給剋死了。嗚嗚……現在又要輪到你……」柳彎彎一路想來,還真是傷心。

  「呸呸呸!你別咒我啊!像我這麼瀟灑的人死了多可惜呀!」梅步樵捂著胸口的傷,還笑出聲音地說:「再說,我挺討厭你的!你這麼娘娘腔,一點都沒有男人的氣魄跟骨氣嘛!」

  「誰娘娘腔了?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由於心虛,彎彎的反應特別強烈。

  「你?」梅步樵經她一提,才將注意力完全轉向她的臉龐。一時間,他也不答腔,就與她面對面地瞅著。

  金色的陽光,在他身上反射出熠熠的光芒,水滴輕柔地沿著他那散亂的長髮、他那結實的肌肉滑下,滴答滴答,串成珍珠滴下了水面,在天地萬物都凝住時,這卻唯一聽得見的樂章……柳彎彎一時間迷糊了,她不知道,快樂是來自她的幻覺,還是從她心口處洩漏出來的……

  就在萬籟俱靜的那一瞬間,「嘔,嘔。」梅步樵的毒性發作了,他吐出了好大一攤黑血,痛得全身揪成一團,悶哼連連。

  「喂!你怎麼了?怎麼辦?怎麼辦嘛!你可不能死啊!」彎彎束手無策地在一旁直跳腳。

  「放心,我老爹說,我是禍害留千年,死不了的。」梅步樵說歸說,額頭上的青筋卻像要暴出來似的。

  「你爹!你有爹啊?他住哪兒?我趕快去把他找來救你呀。」

  「想我死得更快,就找他來。」梅步樵覺得比起入洞房,那他還不如死了痛快。

  「可是,你這麼痛,怎麼辦呢?」柳彎彎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

  「等毒性過了就好了,要不,你說幾個笑話來聽聽。或是唱段小曲也行。」他想藉此轉移一下注意力。

  「笑話我不會說,小曲倒還懂。只不過……」她想起了那只口吐白沫的黃鶯。

  「啊。啊,快唱啊!」梅步樵痛得快要窒息了。

  「好好,我唱、我唱你撐著點……」於是,柳彎彎開始唱了,她還是唱那一百零一首的「一斛珠」,仍學著忘珠的怪腔怪調,等唱到了那一句「何必珍珠慰寂寥」……

  「噗」地一聲!梅步樵噴出了一團血水,接著,就整個人昏死在水裡了。

  「啊。」柳彎彎驚聲尖叫,她發誓,以後打死她她都不唱小曲了。

  第二章

  梅步樵從渾身抽搐的劇痛中清醒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數道光芒,從外頭射向了他躺著的地方。那是一片老舊的窗,窗紙上早已是千瘡百孔,而陽光,就從那些小洞裡透了進來,不經意卻是燦燦光芒。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悔步樵正想起身瞧一瞧自己身在何處,卻發現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午就趴在床邊,睡得是又香又甜的。他定睛一瞧,原來是那個小兄弟!梅步樵立刻想到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

  「小兄弟。小兄弟……」他輕喚了幾聲,發現少年還是沒動靜。他索性不吵他,仔細認真的打量起他來。

  看著、看著,梅步樵差點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明明是位小兄弟,怎麼他心裡老覺得他像女的?唉!也不能怪他多心,位小兄弟的長相還真是世上少見的標緻俊逸。要是當個女孩,絕對是個天仙美女,只可惜,他偏偏是個男的。雖然長得俊美,但總感覺缺少了大男人的豪氣與率性,身子骨也是一副弱小可欺的樣子,不過,他還是挺欣賞這位小兄弟的,雖然,他的路見不平,還真是不自量力!

  「彎彎。柳彎彎,你睡死了呀?還不幹活去……」有人敲著門,粗裡粗氣的喊道。

  「你叫柳彎彎?」梅步樵問著一臉睡眼惺忪的她,肚裡不禁咕噥著,怎麼她連名字也軟趴趴地,沒半點男子氣概。

  「啊,你……醒啦?怎樣?還痛不痛啊?」彎彎跳了起來,睡意全消。

  「好多了。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這是哪裡啊?」

  「這裡是蝶戀樓下人住的大雜院!這是我的房間。」

  「蝶戀樓!這裡是蝶戀樓?」梅步樵一副啞然失笑的樣子。

  「你……不會不知道蝶戀樓吧?是男人,就算沒進來過,也該聽過吧!」哪個男人不好色?柳彎彎耳濡目染了這些年,對男人倒也看透了。

  「當然,我當然知道蝶戀樓……」

  他這一說,不知怎地,彎彎心裡「咚」地一聲,一顆心像掉進了冷水裡頭。

  「不過,」梅步樵又繼續解釋說:「這整個黃梅鎮,就屬這地方我沒進來過……我老爹不准,他說要是我敢進來,就打斷我的腿……」銀燦山莊的門風可不是浪得虛名,梅步樵雖然浪蕩成性,不過,還是挺有原則的。

  「哎呀!那不就糟了?我會害你讓你父親打斷腿……這……這怎麼辦呢?」柳彎彎一急,那模樣還挺逗趣的。

  「是啊!這下子。我鐵定會被打斷腿、再逐出家門的。到時候,我沒地方去,你可得收留我呀!小兄弟。」梅步樵順勢鬧下去,反正他的傷也無大礙,他老爹那裡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免得一進門,就把他綁進洞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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