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妮希望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便是傑斯,她一眼漢認出他來.而等她回過神來,她的心卻撞到肋骨上咚咚跳個不停,現在她既然知道了他還未結婚,她真想奔向他,投進他的懷中,
然後向世界宣告他們要棄世隱居。
她邁了一步——又一步,又一步……
我懷孕了。
她一想到這就冷靜地停下腳步,她不想走向傑斯,不能告訴他她愛著他。毫無疑問,他會懷疑他們回到休斯敦後她就馬上躲得無影無蹤的動機,假如他發現她懷著孩子,會懷疑她想強迫他承認下這個孩於是他的。
見鬼!這一次僅僅這一次,她希望傑斯和她之間的事能徹底理清。
「你來幹嗎?傑斯?」她問道。這時他走向台階。
「如果大山不來見穆罕默德的話……」傑斯聳聳肩。
「穆罕默德想沒想過也許大山根本不想見他呢?」她甜甜地問道。
「沒有。」他走得更近。
她被捲進他梳洗之後朗那種淡雅而捉摸不透的芳香之中,那種不能忍受的熱望幾乎使她昏倒。她罵自己。是個十足的傻蛋,繼而又進攻道:「那麼穆罕默德是頭狂妄自大的蠢驢。」
達妮沒聽到觀眾興奮的哄笑聲。他到這兒
幹嗎?他想幹什麼?他在逼她,擠進了她的空間內,他站得那麼近,她都能感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力。她忍受不了這些。她急忙往後退,她的裙子纏到他的腿上。她兩頰發熱,把裙子拉開,那裙子便極具挑逗極具刺激地飄了過來。
「到我身邊來,寶貝。」他的聲音那麼誘惑,她必須離開。達妮又退了一步,傑斯伸過手來,緊緊地抓住她,將她拉向自己。
「不!走開!」她憤怒地低聲說道。
「給我們唱支歌,傑斯!」俱樂部的這些老顧客央求著,「和達妮來個二重唱。」有人叫道,聲音大得每個人都聽得到並隨聲附和。
「我們得做點什麼平息一下這夥人,寶貝。」
「噢,那好吧。」達妮突然意識到這伙唧唧喳喳的觀眾,不情願地屈服了。
傑斯和鮑勃商量了一下,然後面向觀眾。鮑勃彈起一支非常熟悉的二重唱,就是那支他們自在簧火邊一起唱過好多次的歌。這支令人難以忘懷的愛情旋律包圍著達妮,把她像繭一樣捲曲進痛苦而甜蜜的記憶之中,她趔趄了一
下,傑斯扶住她,把她擁進懷中。
我不能!她受傷的表情向傑期傳遞著信息。
能,你能!他再次肯定地微笑著。
達妮的笑容僵住了,傑斯向她丟了個眼色將他的魅力轉向觀眾。
看情勢,觀眾會要求再來一個,但她不能答應。她再也無法和傑斯同唱另一首歌,他凝視著他就好像她是他的夢,是他蛋糕上的冰激凌,或是他所禱求的答案一樣,他的演技多拙劣,他幾乎使她相信了他的演技。
歌聲最後收尾了。傑斯最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她就抓住話筒說道:「幹嗎傑斯不來個獨唱,朋友們?」她開始鼓掌,觀眾也附和一片。又響起了「傑西,傑西」的叫聲,達妮心想:「太好了,等他忙得不可開交之際、我就開溜。」而他一定是識破了她的意圖,因為他又抓住了她的手,她每次想溜開,他就抓得更緊一點。
傑斯彎腰,急忙對鮑勃說了幾句,鮑勃奏了幾個極快速的和弦,用手指叮叮咚咚地彈著吉它.然後一本正經地朝傑斯使了個眼色,傑
斯笑嘻嘻地拍了拍鮑勃的肩膀。
達妮瞧著這個小插曲,想不出這兩個男人在搞什麼鬼。她還未來得及張嘴,傑斯就舉起手揮了揮,示意安靜。室內頓時又靜了下來,他說道:「這支曲子獻給你,寶貝。」
柔和的旋律引出一支非常熟悉的情歌,傑斯在伴奏結束後,恰到好處地接了進來,低吟著情話,那旋律充滿了溫柔的期待與希冀,像蜜一樣向她衝去,傑斯那雙漂亮的灰色眼睛在冒火,向她訴說著每一個發自心底的字眼,他那極具特色的嗓音——沙啞而性感——瀰漫著;彷彿在向世界宣告他對達妮的愛,來賓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最後一個音符漸漸談弱消失。傑斯抬起達妮的手,吻了一下手心,然後將她的指頭折起來握緊。
「來吧,我們回家去,寶貝。」
天啊,幫幫她吧;她真想和他一起去。她向他傾去,底下的觀眾一片嘩然,歡欣鼓舞。達妮顯出窘迫的表情;那聒噪的聲音,那美妙的音樂和傑斯的聲音所編織的氣氛,她意識到她的心、她的靈魂已經離屈服不遠,便抽回手
臂,向通往後廳的大門跑去。
傑斯縱步追過去,她剛推門就被他抓住了。他像狼一樣貪婪地笑了笑,彎腰將她舉到肩上。
「見鬼去吧,佛通,把我放下!」
「不可能的,寶貝。」
達妮胡踢亂抓,通往餐廳的每一步都掙扎不已。
「靜一靜。」傑斯摟得更緊,「你只是在傷害自己!」
「我會要你償還這一切,佛通,我發誓!」
「你已經要到我了,寶貝。」
觀眾還在大叫大嚷,呼聲一片,他們走出那個大門,消失在黑暗中。
那輛暗光搖曳的黑色轎車毫無聲息地滑進西格內特門前的滑道上,達妮從傑斯身上滑下來沒站穩,踉蹌一下,她抽回手臂轉身向西格內特門裡走去,傑斯又抱起她,把她塞進轎車的後座上。
她努力想平靜下來,深深地喘著粗氣。看見傑斯,和他同台演唱,被他扛著——儘管在
他肩上那姿勢有些令人窘迫——這一切讓她頭腦突然之間混濁一片。
她每吸一口氣,就覺得清醒一些,窘迫和性慾覺醒所集結到一起的那種燥熱已經消失,隨之而來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真正的怒火。他們匯人了擁擠的車流之中,她十分精明地等自己神志清醒過來,才開口說話。
「佛通……!」達妮氣得聲音發抖。
「先別說,達妮。」他朝前排座位上的托尼和司機很快地點了個頭,頓了一下,「現在不行。」
達妮沒理會這一警告和前排座位上興致勃勃的聽者。「你到底搞什麼勾當?闖進我的俱樂部,插進我的演出,把我像個尼安得塔爾人似的扛在肩上。」
傑斯按了個按鈕,將車廂內前後分隔開來,「我也想跟你談談,但不是在這兒,我們等會兒到了我的地方再說。」
「我不會和你到任何地方:」
傑斯聳聳肩,目光凝滯,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車輛。
「停車!」達妮用指尖摳著他壯健的手臂,
就好像是看到一塊飛石砸來的那種本能反映一樣。「噢——」她贏不了他,她氣得牙都咬碎了。無論她用什麼方法折騰,他就是把臉別向一邊。
達妮幾欲淚流,到底出什麼事了?這個毫無幽默感的冷漠的男人到底是誰?一個小時以前,和她同笑同唱的那個男人哪兒去了?那個用他的聲音和眼睛跟她作愛的男人哪兒去了?
最扯淡的是她那不忠實自己的軀體卻因為他在身邊而那麼騷動不已,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的血在血管中歌唱,她知道如果她照照鏡子的話,她的眼睛肯定是目光炯炯燃撓一般,而她的面頰肯定桃紅一片。她真想投進他懷中,緊緊偎依著他,求他愛她;她心驚肉跳,縮進了座位中,她得在做出什麼更大更蠢的舉動前離開。
「你想幹什麼?佛通。」
「想和你談談。」
「那就談吧,誰攔你呀?」
「至少有一個,你的朋友,史蒂芬斯。」
「鮑勃?不要太不可思議呀!我知道你對我和鮑勃有不正常的看法,但是別妄想把這一
切都推給他。你做出這種蠢事到底想得到什麼?」
「你在跟我說話,是嗎?」他緩緩地微笑著。那麼熟悉,那麼令人心痛。
「噢!為了……!把我送回俱樂部!」
「達妮,幫幫我忙……!」傑斯努力控制著自已騷動的脾氣,「你要去的唯一地方只是跟我回家,我告訴過你了。」每個字都帶著激昂與加重的語氣,「我們要談談。」
「威脅嗎,佛通?」她對他一陣臭罵,那些惡劣的語言與其說是傷害傑斯,還不如說是傷害她自己。「接著來吧,威脅我,反正你四周都是你的人。」她用手指著托尼和司機。「也許他們能保護著你不受我的侵害呢!」
「別說了,達妮。」
「我歡喜:」
第十三章
德克薩斯,休斯敦
7月23日,晨2:30
「都查過了,沒什麼,傑斯。」托尼有條不紊地查完,走出臥室。
「多謝!」傑斯跟他走出來。「明兒見。」傑斯等托尼出去後關上門,轉向達妮。
達妮直挺挺地坐在罩著綢緞罩時長沙發上,她的雙臂若有戒備地交叉在胸前;蹺著二郎腿;一隻腳有節奏地蕩來蕩去,她已經非常憤怒;但她壓住怒火,否則她就會爆炸;傑斯知道他可是面對著艱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