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綸,你好像有點過分喔。呂昆霖也就算了,我怎麼可以變得不重要?」
「你出去,這裡不需要你了!」像是突然發現屋子裡還有個多餘的人,書綸蠻橫地下起逐客令。
「你有沒有搞錯呀,這裡是……」依蘋的埋怨才剛起頭,便看見那個有異性無人性的青梅竹馬將她當成透明人,索性抱住心愛的人熱吻。
唉!她是不介意當觀眾啦,但擔心貴美臉皮薄,承受不住,她只好摸摸鼻子,當個被乞丐趕走的廟公。
「這是我的房子耶!」她順手關上大門,嘟嚷道。
尾聲
見到那道風情萬種的身影款款走來,蔡萬億暗暗叫苦,忍不住幽怨地望向愛女。
他是造什麼孽,怎麼會生出這麼麻煩的女兒來,接連兩個未婚夫都拱手讓人!
程羲也就算了,那傢伙早有所愛,還想要藉由聯姻來鞏固權勢,就算依蘋要他,他也絕不允許。
可是書綸?從小對她千依百順,家世、相貌全都是萬中之選的書綸,依蘋竟也捨得讓給別人,蔡萬億實在不明白女兒在想什麼。
這還不要緊,最麻煩的是程家那只「茶包」,朝他搖搖擺擺過來的架式,分明是來找碴。
三個多月前,書綸當著程茶包的面說的那番話,在當時是十足十地給了自己面子,滅了程茶包的威風,現在卻像一巴掌甩回他臉上。苦耶,程茶包要來討回當日被削的瞼了!
「爸,您別擔心,女兒不會讓您吃虧。」依蘋老神在在地安撫父親。
「真的嗎?」蔡萬億不怎麼相信。
「我哪次讓您失望了?」嬌媚地瞠了老爸一眼,裝做沒聽見父親大人喃喃念道「每次都讓他失望」云云,依蘋施施然地迎向程夫人。
「程夫人,您的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甜膩的嗓音聽得人全身舒爽。
「今天是書綸跟你的訂婚之喜,我身為他的舅媽是一定要來的。可怎麼好意思讓准新嫁娘親自來招呼。」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程夫人,您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今天要跟方少爺訂婚的人,不是依蘋小姐呀。」跟著程夫人一塊來的一位夫人故意道。
「咦,今天不是蔡桑的千金跟我家書綸的文定之喜嗎?我沒搞錯呀。」程夫人一臉莫名其妙。
「是蔡桑的千金沒錯,但是另一位千金。」
「怎會有另一位千金?蔡桑只有依蘋這位掌上明珠呀。去年他是收了丁鈴當乾女兒,但丁鈴已經嫁給程羲了,難道蔡桑在外頭……」
看她們一搭一唱的,還真有模有樣,怎麼不去搭檔表演相聲算了!依蘋本來還想繼續欣賞兩人精采的演技,無奈父親大人一張臉氣得快抽筋,再不想辦法,她擔心他英俊的模樣就變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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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一個乾女兒?」程夫人擠出錯愕的表情,隨即臉上堆滿同情。「依蘋,你該不會又善良得把優秀的未婚夫讓給外頭的女人了吧?不是我要說你,你這孩子的心腸也太軟了,不但原諒未婚夫的背叛,還忍辱負重地認搶自己老公的女人當乾姊姊,並且幫他們辦一個風光的訂婚宴,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知情的人說你善良,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有什麼毛病,接連兩個未婚夫都落跑,另結新歡。」
數落了她還不夠,程夫人繼續轉向蔡萬億。
「我說蔡桑,你也太縱容依蘋的善良了,怎麼可以認搶你女兒的未婚夫的女人當乾女兒呢?這會讓那些外頭的女人以為搶依蘋的未婚夫不僅沒關係,還能麻雀變鳳凰當上蔡家的千金小姐,這不是變相的鼓勵那些外頭的女人跟依蘋搶老公嗎?」「程夫人不也曾是外頭的女人?」在父親大人怒氣衝天之前,依蘋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程夫人臉色一變,凌厲的眼眸瞪視向那張無辜的俏臉,像是恨不得撕掉依蘋瞼上天真的笑意。
一旁的蔡萬億聽得大樂,女兒果然厲害,不出口則已,一出口便狠狠將了這個老妖婆一軍。
「程夫人曾是程伯伯外頭的女人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嘛。」她對她臉上的憤恨視而不見,倒是語氣一改之前的不經心,轉為嚴肅。「我提出這件事可沒有貶抑您的意思喔,我認為兩人只要真心相愛,沒有裡頭外頭之分。像您啦,雖然曾當過外頭的女人,但還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成為程伯伯名正言順的摯愛。有情人就該成眷屬,無情人及早分開,免得自誤誤人。我跟書綸只有兄妹之情,勉強結合,將來必然是一場災難,倒不如成全對我有救命之恩的貴美姊和他。」
「救命之恩?」程夫人的氣緩和了些,卻越聽越迷糊。
「貴美姊在十四年前救過我,您都說我善良了,善良的我自然要感恩圖報嘛。本來想傚法古代淑女來個以身相許,可我跟貴美姊都不是同性戀,只好來個以夫相許,把條件一級棒的書綸讓給她做為回報羅。」她的語氣轉為俏皮。
程夫人畢竟曾是大稻埕一帶的酒國名花;又跟著丈夫當了名門富家奶奶近三十年,在依蘋給了她台階下後,沒藉口為她揭她舊瘡疤而發怒。
她堆起一張笑臉,以無盡慈祥且親愛的聲音說:「來當程媽媽的媳婦吧。我們家程航雖然不成材,但絕對不會拋棄你,另娶別人。」
咳咳,怎麼這女人還是不死心,真當她嫁不出去?她還未滿二十一歲,不到清倉大拍賣的時候吧!
依蘋擠出一抹笑,甜絲絲地回答:「這樣吧,等令郎能當上行政院長,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蔡萬億聞言大笑,摟著愛女踱到另一邊招待其他賓客。
程夫人則杵在原處,和身旁的人交頭接耳,研究依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的讀者,你們想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