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承傑淡淡一笑,「我買給你好了,現在手機都很便宜,也不怕你這個貪心鬼敲竹槓。」
圓月雙眸閃動,笑開了麗顏。
「太好了,我正想換一支新手機,現在有支白色的韓國手機滿特別的,你也知道善變是雙魚座的特性,我已經看膩銀色了……」
少了彎刀作陪,晚上圓月還是按照原訂計劃和孔承傑殺上陽明山,心滿意足喝了她最愛的蕃薯湯,回到市區已經快十點了。
她開著小車在仍舊熱鬧的馬路上穿梭,先送孔承傑回飯店,然後再繞回自己住處。
一整天跑下來,身體疲累,腿也酸了,現在她只想沖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迎接明天的工作……或者說,迎接明天的莫冠馳。
明天她就一定看得到他了吧,可是他該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失蹤個幾天,讓她牽腸掛肚……車越駛進巷口,她就越覺得不對勁,嗚嗚的警笛聲不斷,煙霧瀰漫,黑壓壓的人頭擠在前面,車子根本無法過去,她只好先停在路邊。
「怎麼日事?」圓月跳下車,問一個圍觀的婦女。
「失火了,前面公寓失火,燒好久了,消防隊來得晚,火越來越大,電視台也來搶新聞,聽說五樓的老先生還在裡面沒逃出來,可能凶多吉少嘍……」
還沒聽完,圓月就立即撥開人群衝向前,她的家當啊!
一堆連線採訪車佔據了巷弄,醫護人員忙得團團轉,還有圍觀的群眾,連警察也無法維持秩序,火勢猛烈,火舌直撲上天,令人觸目驚心。
「天哪!」
圓月仰望著熊熊烈火延燒的住宅,著火的正是她住的那棟公寓,看來是無法進去搶救她的衣物了,想到她寫了一半的企劃文案還擱在房間桌上,她就心如刀割。
火災現場一團混亂,水柱讓附近住家全部遭池魚之殃,她認得坐在前面地上哭得慘兮兮的男人,那是二樓的吳先生,而住在四樓的田太太正抱著小兒子呼天搶地。
「凌小姐!」一個激動的婦人突然拉住她的手,「你沒在裡面啊?太好了、太好了,佛祖保佑!」
「何太太,是怎麼起火的?」看這火勢,大家的損失恐怕都很慘重。
「你先別管這些啦,剛剛有個先生拚命要進去救你,拉都拉不住,你趕快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圓月心下一驚,「什麼先生?」
該不會是彎刀吧?他們姐弟向來心有靈犀,他應該有心電感應,知道她不在裡頭才對啊。
何太太匆匆地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男朋友,他一來就好激動,警察勸不住他,跟他一起來的朋友也拉不住他,說什麼也要進去救你,然後就什麼也不管,一個人跑進去找你了……」
何太太還在描述,圓月已經如石頭般僵住了。
她看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也看到了她,他們快步朝她走近。
「你不在裡面?」
衛十戒瞪著她,身邊是一臉凝重的賀城西。
圓月渾身一顫,手腳瞬間冰冷,血液往腦裡沖。
看到他們,那進去裡面的是……心擰的感覺狠狠攫住了她,腦海一片空白。
「阿馳進去救你了。」賀城西簡單的說。
衛十戒煩躁地開口,「打你手機也打不通,阿馳說你一定在裡面逃不出來,堅持要進去找你,現在好了吧,你好好的,他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怎麼會……」她的聲音發顫。
「怎麼不會?」衛十戒哼了聲,「那傢伙,我們在家裡吃火鍋,看到新聞快報說這裡著火了,他就不顧一切跑來,任憑誰阻止都沒有用。」
「你們怎麼可以讓他進去?怎麼可以……」她搖頭,一顆心揪得死緊。
他怎麼可以為了救她冒這麼大的危險?
難道他看不見火勢有多猛烈,一陣火舌撲過來,隨時可以要一條人命,一根樑柱倒下,也可以輕易壓死一個人,這些難道他都沒想過?抑或就因為想過,所以他才更加奮不顧身?
圓月仰著頭,驚顫於撲不滅的火,嘴唇發白了。
然後,她突然往前衝,卻被一雙手臂及時牢牢的拉住,鏗鏘有力的聲音向她壓過來。
「你要阿馳活命的話,就不要延緩救援的進度!」賀城西將圓月緊緊鉗制住,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鬆手。
「我要進去找他!」她叫,控制不了情緒。
「你鎮定一點!」賀城西比她還大聲。
「讓開,大家讓開一點!」
消防人員抬著擔架出來,群眾紛紛讓開路。
「在五樓燒死的,你們認認,這是誰的家屬?」
圓月靜下來了,不掙扎也不吼叫,賀城西也是相同的反應,兩人同時看著那個擔架,時間像靜止了下來。
「不會是那個傢伙,他神勇得很,可以一個人抵十個,沒那麼短命。」衛十戒的語氣焦躁浮動,黑眸同樣定在擔架上。
圓月蠕動著嘴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睛死命盯著被抬出來的擔架,眨也不眨。
「是他!一定是他……他死了……」
她震顫的低喊,終於掙脫賀城西的鉗制奔向擔架。
警察將蓋布緩緩掀起,一名老太太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痛心的槌打死者,「老伴啊,你沒良心,丟下我這個老太婆怎麼過日子、怎麼辦啊……」
圓月軟軟的跪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剛才,她的心像被蕩出去,又蕩回來。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不是,不是他。
滅火的工作持續著,經過消防人員的一番努力,終於,火滅了,大家陸續從公寓撤出。
然後,圓月睜大了眼睛,懷疑看著被火焚燒過的公寓大門。
在消防人員之後,有個人從大門內緩緩走了出來,他渾身骯髒、頭髮凌亂、神色頹喪。
一時間,四周好安靜。
「我就知道這傢伙不會那麼短命。」衛十戒哼著,表情依然滿不在乎,嘴角卻不由得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
莫冠馳走出火場,視線因見到圓月而驚愕。
她沒事,她好好的……圓月柔腸百轉,起身朝他奔去,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裡,將滿是淚水的臉緊偎在他胸前,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一刻都不願鬆手。
莫冠馳也牢牢地抱住她,用下巴輕輕摩拳著她的臉頰。
圓月……他的圓月沒事,沒事……太好了。
家已經不能住了,圓月跟著莫冠馳回到他的住所,他洗了澡出來,身上免不了有些灼傷和擦傷,她小心翼翼替他擦上碘酒和藥水。
「小妞,希望你下次來這裡的時候,不要又是為了幫我擦藥而來。」他調侃地說。
她點點頭,手繼續擦藥狀似漫不經心的說:「嗯……不擦藥,當女主人。」
他的心陡然一跳,拉住她忙碌的手,「你說什麼?」
「你沒聽清楚嗎?」她揚揚眉梢。「我說,我想當這裡的女主人。」
莫冠馳瞪了她幾秒鐘,她唇邊的笑意那麼動人,似乎連眼睛也……她說要當這裡的女主人,沒有騙他?
他將她拉進懷裡,熱烈的堵住了她的嘴唇,吻得她透不過氣來。
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太對了!
「美女,你說話要算話,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要耍我,嗯?」不顧一身的傷還沒處理好,他將她打橫抱起,邪笑道:「還有,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履行我男主人的權利,你不得上訴。」
長腿跨出闊步,很自然的往臥房裡走。
「你做什麼?」圓月笑著騰空踢腿抗議。
「你很快就會知道。」他輕輕哼著,「春宵一刻償千金啊,千萬莫負好光陰。」
他拗著她進房,抱著她開啟夜燈,抱著她拉上一片落地窗簾,全都是高難度的動作,但他自認體能一流,負荷得了。
「不要!」她笑著要下來,卻被他扔上軟綿綿的大床,一頭狼也跟著壓上了她的嬌軀。
「不行不要!」莫冠馳綻開一記笑,拉開她護在胸前的礙事雙手固定在她頭頂,飢渴的熱唇又湊上去強吻她。
圓月左閃右閃,還是被他吻到了,「我不要、不要、不要……唔……」
她輕輕嚶嚀一聲,不再反抗了,雙手圈上他的頸項,全心全意的回應他熱情的吻,修長雙腿也不由得纏上了他的腿,感受到他肌肉的結實,他真的……真地變得滿壯的。
「圓月……小圓月……美女……我愛你……」他吻得昏天暗地,毫不客氣把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據為己有。
窗外是璀璨星月,室內則一室春光,那頭狼嗚嗚地叫春,奮力進攻,霸佔他想望許久的嬌胴,一圓少年綺夢。
一早,圓月比那個好夢正甜的男人早起,她摸進廚房,很賢慧的替他做了豐富的西式早餐。
此刻他漂亮的義大利進口餐桌上擺著她親手煎的荷包蛋,還有她親手烤的吐司,當然少不了她親手煮的一壺熱咖啡。
她正要進房去叫醒那頭懶豬,傳真機就嘟嘟作響。
她抽起傳真紙,原想順道拿進去給小懶人,卻在沒有防備之下,意外看到那則傳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