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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岳盈

  「我不放開你,永遠都不再放開你了。」飛白在她耳邊吶喊著,飢渴的唇沿著她粉嫩的臉頰,探向她咒罵不休的小嘴。

  「放開……」無情被他的嘴給堵住,只能嗯嗯啊啊的,捶打他的拳頭也漸漸無力了起來,張開手掌,愛撫著他的後背。

  他熟悉的男性體味,迷醉了她所有的心神,再也沒有怨恨、傷痛,只有無止境的甜蜜歡愛。

  喔,她是如此想念他。他健碩的體魄、熱情的擁吻,還有灼人的呼吸。

  「情兒,情兒……」飛白喊著她的名字,唇熱如火地探索著她精緻的臉蛋,和她纖細的頸項。他的手愛撫著她的胸脯,發覺那裡正沉甸甸地等待著他。他得意地笑著,又撫向她的小腹。

  倏地,飛白微蹙著眉,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情兒,你是不是胖了些?」他脫口問出的話,讓無情所有的憤怒都回來了。

  「你這個大騙子!」她用力推開他,但飛白不肯放開她。

  無情哭出聲。「笨蛋,我懷孕了。」

  飛白嚇了一跳,擁緊無情。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他的手撫在她小腹上的隆起,手掌下的生命力,讓他興起一股為人父的驕傲。「情兒,你該早些讓我知道的。」

  無情不理睬他,仍嗚嗚地哭著。

  「情兒……」

  「我怎麼告訴你?」她悲傷地控訴著。「婆婆根本不讓我離開天魔宮!這次若不是趁著她療傷之際,我也不能來到江南。誰知道你卻摟若你的寶貝未婚妻!」

  「情兒,你誤會了……」

  「我親眼看到的!」

  「新晴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新晴?不是疏影!無情的傷痛減少了些,抬起朦朧的淚眼瞪著飛白。

  「新晴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她了,她也答應解除我跟她之間的婚的。」

  「是嗎?」無情不敢置信地吸了吸鼻子。「她為什麼願意退婚?」

  飛白失笑出聲,將頭抵在無情的額頭上。

  「你以為我會有人搶著要嗎?新晴早有意中人,恨不得立刻擺脫我。」

  「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無情破涕為笑,羞怯地偎在飛白身上,任情人的唇和手在她身上製造歡愉。

  「我好想你,情兒。你是否也像我這樣想念呢?」他吻著她柔嫩的臉蛋,呼吸越來越快。

  「嗯!」無情的眼中泛起一層薄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擔心你。那天婆婆將你打傷,我一直擔心你的傷勢。我好怕你會死掉,好害怕。」

  「噓,我沒事的。」他輕搖著她,安撫她顫抖的身子。「還好我及時用玄門內功將寒毒逼了出來,不過也調養了二十天左右才痊癒。後來金刀山莊在成都的管事送我回江南,誰知道我爹卻告訴我已替我訂下親事。我當時好著急,找來行雲幫我到紅葉山莊毀我名譽,就說我素行不良、好色貪花……」

  無情被他的話逗得噗哧一笑,但隨即板起臉孔。「那你到底是不是呢?」

  飛白嗅著她領口上泛出的香氣,露出個邪氣的笑容。

  「我是呀,而且我就愛無情這朵花。」

  他的話再度挑動無情的心弦,她呻吟出聲,喜悅的眼淚冒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我的心裡有多痛苦?」她幽怨地道。「一開始是擔心你的傷,後來婆婆告訴我你訂親的消息,我又妒又恨,怕你真的狠下心來拋棄我,摟著你的未婚妻開心。我當時好恨你,可是又想念你得緊,那種滋味你是不會明占口的。我甚至想過尋死,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教我捨不得呀。」

  「無情」飛白聽得心驚肉跳,想到無情香消玉損,就讓他心如刀割工還好你沒有做傻事,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飛白,你真的對我情深至此?」她欣喜地對上他鷙猛熱情的眼,在那裡她瞧見了和她一般深摯的情意。

  「飛白,謝謝你,謝謝你這麼愛我。」

  「傻話,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是你讓我明白了愛是什麼。」他撫著無情細緻的五官溫柔地說。「認識你以後,其他的女人再也無法吸引我。任是再妖嬈的船娘、再溫柔的歌妓,都無法打動我的心。就算是比你還要清麗動人的新晴……生氣了嗎?但我說的可是實話。總之,不管新晴有多美,我的心中始終有你的影子,我甚至在她和你相似的眉眼之間,尋找著你。情兒,你不曉得這段日子我過得有多苦,白天夜裡都想著你,想得我全身發熱發疼。我好想好想再一次愛你;你的體味,還有你美麗的身體……」他越說聲音越低,整個人埋入她的胸脯,頑皮的手早已不老實地解著她的衣裳。

  「飛白……」她在歡愉中輕歎,揉著他強健的虎背,心中洋溢著熾熱的情愛。

  「我會很輕的,情兒。」他喘著氣說。「不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子。」

  無情羞紅了臉,任他將自己放倒在草地上,他的唇需索地吻著她,雙手在她身上愛撫著。她迷失在他的熱情之下,忘記了他們此時身處於綠柳山莊外的小樹林裡,而不是深山不見人的岷山。

  「飛白……飛白……」越來越近的呼喚聲,嚇跑了情慾的迷霧,無情推開飛白起身。

  「該死!」飛白喃喃詛咒著。「情兒,快把衣服穿好。」

  等到兩盞燈籠尋到小樹林時,飛白陰鬱地瞪著兩個壞他好事的人。

  「飛白,你在這裡,怎麼不出一下聲?」行雲喃喃地埋怨道,玉笙則好奇地盯著飛白身旁的無情。

  「你找我幹嘛?」他不耐煩地回答。

  「新晴要我們來找你的,她擔心你會出事。」

  「我現在沒事了,你們請回吧!」

  無情臉上的紅暈,和飛白不怎麼整齊的服裝,讓行雲不自在地漲紅臉。

  「飛白,你也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他對好友投以譴責的一瞥,接著又道:「夜深了,跟我們一起回莊吧。」

  「這……」飛白猶豫地看向無情,回到綠柳山莊後,他只怕沒機會跟無情親熱了。

  「藜姨還在客棧等我,我要先回去了。」無情低聲說。

  飛白綻出笑容。

  「行雲,我送無情回客棧,我們明兒見。」

  「客棧很遠嗎?為何賀大哥要送到明天?」玉笙納悶地問。

  飛白睨了他一眼,對行雲交代:「把玉笙帶回去,明天我再帶無情回綠柳山莊。」

  說完後,他帶著無情和兩人分手,回到客棧。

  見過白藜後,他拉著嬌羞不已的無情回房,繼續先前被打擾的歡情,正是:「相見休言有淚珠,酒闌重得敘歡愉。鳳屏鴛枕宿金鋪。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織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   ☆   ☆

  一大清早,綠柳山莊就忙成一團,偏偏有人喜歡在人家好夢正酣時,扣門造訪。門房丁伯開門時,喃喃詛咒著,天際才露出魚肚白,是哪個莽撞鬼大清早的來擾人清夢?

  等到打開門,看見那張讓春天的百花都失了顏色的嬌容時,他嘴巴無聲地張合著,臉色漲得跟眼前美少女的衣服般紅。

  咦,小姐什麼時候跑出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丁伯,別愣在那裡,快讓我們進去。」從少女身後探出一位身著布衣的中年婦人,丁伯揉了揉眼睛,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

  「十六年了,難怪丁伯不記得我們了。」一名中年男子在她們身後笑道,丁伯終於從渾沌的腦子裡擠出了舊有的記憶。

  「郁仁,是你呀。對不起,雪雁姑娘,原諒我老眼昏花。」丁怕很快地閃身,讓眾人進來,一男一女兩個小童跟著他們身後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小姐……下次……別再這麼……折騰我們了!」男童唉聲大叫。

  「活活,你真是沒用!平常叫你多鍛煉,你就是不肯!才叫你跑個十里路,你就受不了!」紅衣少女不屑地輕哼,差點把男童氣餒在當場。

  男童的父親郁仁也感老臉無光,他剛才也是拼了老命才勉強追上的。

  「小姐的輕功已得趙大爺的真傳,堪稱世上罕逢敵手,我們這點輕微末技哪及得上小姐的項背。」

  雪雁這個馬屁拍得剛剛好,逗得疏影嬌笑連連。

  「雪姨,你真會說話。」她昂首闊步地走進莊內,問著在一旁仍一頭霧水的丁伯。「丁伯,新晴回來了嗎?」

  丁伯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活潑明朗的少女,並不是昨天到達的那位溫柔端莊的女孩。

  「丁伯,這位是大小姐。」

  「仁叔,都跟你說過我不是大小姐了,我是二小姐才對!我還有個大姊呢!」疏影嚴肅地更正道,這一點她是很介意的,她從小就當老大,現在好不容易有個當老二的機會,豈能錯過!

  「是。」郁仁很不情願地點頭稱是,忙教丁伯去找總管安排廂房讓他們稍做休息,他們趕了一夜的路。

  可是疏影卻像剛起床的小鳥般,全身充滿精力,忙著探訪她的老家。她發現這裡跟她位於川南的家很不一樣;雕欄玉砌的亭閣樓台,鬱鬱的花草樹木,精緻得教人不敢亂碰,不像地位於大自然山林間的家,可以讓她毫無拘束地嬉戲遊玩,流泉瀑布皆是天然,還有禽鳥野獸可以跟她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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