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司晃笑了,不知是因為她的否認還是誇大的比喻。
不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已經脫口而出,「需要我送妳一程嗎?」
她怔了下,這回是真感到唐突了。
雖說眼前的男人才剛幫過自己,但是再怎麼說兩人畢竟素不相識,這樣的提議實在不算適當。
「這裡離妳家還有段距離。」他擔心剛才的男人再回頭糾纏她。
庾司晃此話一出頓時讓樂文變臉。
原先,她還以為眼前的男人不過是樂心助人,哪裡料到竟也是那些意圖糾纏她的變態之一。
「不必!」樂文悍然的拒絕。
面對她丕變的態度,因為事先沒有任何預警,庾司晃不禁怔了下。
看著轉身大步離開的她,庾司晃對她突如其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感到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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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空服員,絕大多數都會選擇服務頭等艙的客人,除了客人的素質比較高外,幸運的話還能結交上個黃金單身漢。
像今天,頭等艙裡因為庚司徉這個國內首屈一指的服裝師到來,一票空姐顯得興奮不已。
像庾司徉這樣一個集名利、財富於一身,外在條件又稱頭的男人,無疑是許多未婚女性心目中理想的白馬王子人選。
在一票女同事的羨慕聲中,樂文幸運的被分配到頭等艙,而她卻在見到庾司徉時變了臉色。
「是你?!」
樂文怎地也沒有料到,國內首屈一指的服裝設計師,居然會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大變態。
庾司徉自然清楚自己的知名度有多高,但是像現在這樣被人當著面驚訝的問還是頭一遭。
認定她的表現不過是女人試圖吸引他注意的伎倆,庾司徉輕蔑的睨了她一眼,壓根沒打算搭理。
身為一個優秀的空服員,樂文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斂起情緒。
再說,對於這種變態男人,她根本不想甩他。
維持著客氣的表象,樂文像背書似的問過他的需要後,便推著餐車往下一個客人走去。
她的反應出乎庾司徉的預料,通常女人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巴上他,即使面對他的冷漠也不懂得什麼叫放棄。
可這會,眼前的女人非但輕易的打退堂鼓,看似客氣的態度底下竟還透著一股莫名的輕鄙。
輕鄙?
沒錯,就是這個字眼。
對生性敏感的庾司徉來說,他很肯定自己感覺到了什麼,儘管這很可能只是那女人以退為進的伎倆,他卻不容許有人輕鄙自己。
心裡一起了計較,庾司徉轉身叫道:「妳,過來!」語氣傲慢而無禮。
同艙的另一名空服員一聽,忙興奮的趕上前來,卻遭到他不客氣的斥退,「不是叫妳!」
頓時,只見該名空服員興奮的神情垮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面子掛不住的尷尬。
看在樂文眼中,對他更感不悅了。
她強按下情緒走到庾司徉身旁,「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地方嗎?」
「像妳這種女人,我壓根就看不上眼。」他直截了當的說。
羞辱人的話當場讓樂文變了臉色,一旁原本欣羨不已的女同事也不禁同情起她來。
儘管庾司徉帥又多金,但是說出這樣的話仍是太過分了。
就在他以為樂文要惱羞成怒之際,卻見她揚起嘴角客氣道:「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言下之意是她慶幸得很。
這樣的回答對一向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庾司徉而言,無疑是種侮辱,「妳……」
「還有什麼指教嗎?」她帶著微笑詢問,心裡不無得意。
「妳知不知道我是誰?」他覺得眼前的女人簡直沒長眼睛,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樂文不疾不徐的響應,「如果你忘記自己的名字,可以把機票拿起來查看。」
聽到她的回答,幾個客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稍早遭到羞辱的那名空姐亦面有笑意。
當下,庾司徉更感受辱。
看出他氣極,樂文卻不予以理會,「如果沒別的事--」
「就用妳!」庾司徉突然爆出話語,「我要妳當我這次發表會的模特兒。」
此話一出別說是其它人,就連樂文自己也不禁感到錯愕。
眼前的男人該不是腦袋秀逗了,自己才剛羞辱了他,這會他居然要自己當他發表會的模特兒?!
以庾司徉的知名度,要是能在他的發表會上走秀,對任何一個模特兒而言,無疑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看著樂文詫異的神情,庾司徉好整以暇的等著她樂不可支,一改先前的態度涎著嘴臉來奉承自己。
屆時,他將毫不留情的羞辱她,要她回去稱稱自己的斤兩。
然而,短暫的詫異過後,樂文拒絕了他,「抱歉,我有工作。」
一旁的女同事聽到她居然要放棄這天大的好運,便忍不住勸她,「樂文--」
「妳說什麼?!」庾司徉先一步激動的打斷。
儘管他壓根就沒打算讓她成為自己發表會的模特兒,但是她直截了當的拒絕對他無疑是天大的侮辱。
她不改初哀道:「我得工作。」一來她對站在伸展台上讓人品頭論足不感興趣,二來她也不以為眼前的變態男會這麼好心。
「妳……」
即便看出他已然氣煞,樂文也只是無動於衷的迎視他,對他的怒氣不為所動。
「妳非答應不可!」庾司徉認真的跟她槓上了,她越是不願意,他越是非逼她就範不可。
而面對庾司徉的信誓旦旦,樂文只當他腦子有毛病,根本沒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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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航空公司裡,一名微不足道的空服員,突然受到總經理召見,樂文說不驚訝是騙人的。
站在總經理室,她在心裡暗忖自己受到召見的緣由。
辦公桌後,梅毅傑感興趣的注視著樂文,想知道公司裡的空服員何其多,她有什麼能耐讓任性慣了的好友著惱成那樣。
「坐吧。」他比了辦公桌前方的椅子。
「謝謝。」樂文依言坐了下來。
「妳想必很好奇我找妳來的原因。」梅毅傑語氣肯定。
人家既然都說的這麼白了,她也不諱言的承認,「不知道總經理找我來有什麼指教?」
「昨天下午那班飛機的頭等艙是妳服務的?」
梅毅傑才起了個頭,樂文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要是她沒有猜錯,這會召見她來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庾司徉的事。
畢竟,那個變態男再怎麼說也是個知名人士。
只不過整起事件由頭至尾,樂文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甚至在面對庾司徉傲慢無禮的態度時,她仍舊保持客氣。
「是的,總經理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多餘的解釋,因為她問心無愧。
看著樂文不卑不亢的態度,梅毅傑似乎有些明白她會讓好友如此氣結的原因了,對於被人吹捧慣了的好友來說,她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思及此,梅毅傑非但不同情庾司徉,反而還惋惜沒能親眼在飛機上目睹好友吃癟的神情。
「我找妳來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此話一出頓時讓樂文感到意外,原以為上司是接到客戶投訴要懲處她,哪裡知道話鋒一轉卻是對她有所請求。
「總經理請別這麼說,身為公司的員工,我本來就該善盡本分。」
不論梅毅傑究竟是提出命令或請求,身為員工的她都有義務要認真執行,是以她並未因他客氣的語氣而驕矜。
「事實上這項請求並不是針對公司的業務。」
「不是公司的業務?」樂文不解他言下之意。
「是這樣的,阿徉希望我能出面說服妳,當他這次發表會的模特兒。」
她一怔,不意上司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請求,同時從他對庾司徉的稱謂也猜到兩人交情匪淺。
「因為是老交情,所以他才來情商我幫忙。」
梅毅傑這話不單是說明自己與庾司徉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點出對這份交情的看重。
步入社會至今也有五年的時間,樂文哪裡會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暗示,為此她無法直率的拒絕。
「要是妳能答應,缺席的時間公司將以出公差論,至於走秀的酬勞另計。」
聽到梅毅傑連後續的規劃都已有了定案,她感到更加為難了,畢竟這會開口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公司未來的頭頭。
礙於無法直接拒絕,樂文於是婉轉推辭,「我並不是專業的模特兒,萬一在舞台上出了差錯,可能會破壞庾先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聲譽。」她期望這樣一來能讓梅毅傑打退堂鼓。
哪裡料到他非但不擔心,反而還像樂見其成似的,「這妳就不需要擔心,是阿徉那傢伙自己決定用妳,出了錯就讓他自己來扛。」反正那被寵壞的好友,確實需要受點教訓。
樂文原本以為兩人既然交情深厚,為了替好友著想,梅毅傑必會接受這樣的說詞。
而他意料之外的回答卻讓她一時之間想不出話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