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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岳盈

  自睡夢中被吵醒的力飆,聽見他們的談話,生著悶氣。

  他一方面氣舞陽背著他跟大熊說話,還要他幫忙聯絡鳳族族長,而大熊那傢伙居然答應了,另一方面更氣舞陽和大熊有說有笑,好像比跟他在一起還要開心。

  回想起兩人相遇以來的情景,舞陽好像從未對他笑得這麼開心過。尤其是在他使強得到她後,她多半臭著一張臉對他。若不是他為她受了傷,她也不會這般溫柔地照顧他。她始終不將他對她的好放在心上,對後來才遇上的大熊卻輕聲細語,還說跟他說過話後,心情好多了。難道她有什麼心事不能跟他說?他也可以讓她心情變好啊,舞陽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他惱火地奮力捶著床,背部的傷口經過適當的治療,癒合的情況越來越好,似乎怎麼用力都不會裂開。他擔心傷勢一旦痊癒,舞陽不會再理他。到時候他怎麼辦?

  心情越發糟糕,他臉色陰霾得如雷雨前的天空,不經一場淋漓盡致的傾盆大雨,密佈在心頭的烏雲不會散去。

  舞陽回到床邊時,便見到力飆臉臭臭地坐在床上。

  去掉那臉濃密的鬍鬚,舞陽發現力飆有張粗獷而又俊俏,剽悍中不失細膩,英氣飽滿而又活力充沛的臉孔。他笑起來時很好看,兩片薄唇冷峻又迷人,稜角分明的下顎流露出他大膽又堅毅的性格。

  而他直挺的鼻樑,飽滿額頭間的劍眉星目,更襯得他挺拔不群。濃黑的長髮未整理時亂得像雜草,經過她細心梳理後,服帖地以布條編在腦後,令他更顯得神清氣爽。他的俊朗不輸鳳族的年輕祭司,雄壯威武的氣魄更凌駕於鳳族男子之上。

  這是指他幾日來溫順時的模樣。此刻,他像只蓄滿危險力量的兇猛獵食動物,肌肉糾結的光裸胸膛上交疊著孔武有力的手臂,黑黝黝的眼睛裡跳著兩簇火焰,帶著冰的冷漠與火的熱情,專注地凝視她。

  舞陽在他的注視下,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光彷彿會灼人,帶著掠食者慣有的貪婪光芒緩慢地梭巡她,使她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像頓美味大餐,隨時都會被他飢餓的眼光所吞沒。

  "你沒事吧?"她小心地刺探。

  力飆仍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

  "不是才剛睡下嗎?為什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再睡下去,你就被人搶走了!

  溫怨自臉上一閃而過,力飆斜斜勾起唇角,一抹冷冷的笑意自他唇邊擴散開來,卻沒有到達他的眼睛。不知道為對麼,他的笑讓舞陽寒毛直立,直覺到危險的降臨。

  "過來。"他沙啞地道。

  她搖頭,然後在他不以為然的眼光瞪來時,膽小地避開。

  "你怕我?"

  舞陽不可思義地回視他,紅潤的櫻唇微張,眼睛睜大。

  儘管覺得這話好笑,但她不得不承認剛才興起的心情,和害怕很相近。

  她會怕他?

  怕這個連日來倚賴她照顧的男人?

  她甩甩頭,覺得這個想法可笑,連帶地剛才的奇異反應,更顯荒謬。

  力飆慵懶地坐在床上看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先前引起舞陽警覺心的光芒,看不出任何情緒。

  舞陽摸不著他的想法,又不能老杵在原地。

  "要不要喝水?"她問。

  力飆長長寬寬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舞陽看見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她放鬆心情,覺得力飆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這些日子來他們相處愉快,儘管他時時刻刻黏著她,她卻甘之如飴;他是為了救她受傷的,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

  另一面,當然是因為她喜歡他,暗生的情愫便得她不忍拒絕他的要求,不避嫌地留在他營帳裡和他共宿,睡在大熊為她準備的另一副鋪蓋裡。

  他除了偶爾會賴在她懷裡,偷幾個吻以外,倒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為此,她更加放心。她也不知道剛才怎會覺得某種危險的張力自力飆身上輻射出來,或許是她太敏感吧。

  從水壺裡倒出清涼的泉水,她端著陶杯到力飆面前。

  力飆沒有伸手接過。傾唇就著杯口,舞陽沒料到他這麼做,只好傾斜陶杯,將水倒進他嘴裡。

  待他喝完,舞陽收起杯子轉身朝外走,冷不防纖腰被只有力的臂膀勾住,身子不穩地往後跌進力飆懷裡。

  力飆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你幹什麼?"舞陽驚慌了起來,主要是力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勾起她記憶中某些不堪的片段,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麼柔弱,無力和力飆的力量相抗衡。

  "你剛才跟大熊的話,我聽見了。"他陰鬱地俯視她。

  "我跟大熊沒說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不,你們說了很多,我全聽見了。"儘管聲音輕柔,舞陽卻聽出他語氣中暗藏的洶湧怒意。

  "我只是拜託他打聽族長的消息,"舞陽實在不想提起這事,因為力飆每次聽到她說起族長就會抓狂,這點她到現在還想不透。

  果然,他黑黝黝的眼睛危險地瞇起。

  "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在他兇惡的瞪視下,她結巴了起來。天哪,她幹嘛嚇成這樣?她又沒對不起他,為何像個被逮到做錯事的孩子般心虛;

  "我是很不高興。"他抿緊唇,一小束肌肉在下巴危險地跳動。

  這話可惹惱了舞陽。

  "這不干你的事。我打聽族長是天經地義,你本來就答應過要帶我找到族長。只是你受了傷,我不好意思催你,才請大熊幫我打聽。你為這事生氣沒道理。"

  他是答應過她,可他現在後悔了!

  他才不要把她還給她念念不忘的娘娘腔族長哩!

  力飆不願承認他打算反悔,改而指控她另一件事。"你跟他有說有笑?"

  "那是因為……因為他的樣子很好笑嘛!"

  "什麼樣子?"他狐疑地追問,想知道大熊是怎麼逗笑舞陽的。

  "就是用兩隻手擂著胸。"

  "那會好笑?"力飆懷疑,他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你沒看到他那個樣子。總之,我就是覺得好笑嘛!"

  "這樣嗎?"力飆不信邪地一手撐住床面,一手捶打起伏的胸肌。

  "樣子是很像,可是大熊做的樣子比較好笑。"舞陽不捧場地道。

  本來嘛,力飆凶著一張臉,哪有人家大熊可愛!

  "你……"他氣黑了臉,她居然認為大熊比他好笑!

  "起來啦,你曉不曉得你很重耶!"她輕輕推他,怕會不小心扯動他的傷口。

  "你怎麼可以覺得他比我好笑?怎麼可以!"他氣憤地朝她咆哮,鼻孔噴出的熱氣得她柔嫩的臉頰癢癢的。

  "這事有什麼好比較的?"舞陽睜大的眼眸裡有著不耐煩,搞不懂力飆在爭什麼。

  "我不准,你明白嗎?"力飆氣她一點都不懂他的心情。"我不要你對別人笑,更不准我以外的任何人逗你笑!"

  舞陽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道理?

  不准她對別人笑,也不准他以外的人逗她笑?

  "為什麼你就是不瞭解?"他眼裡有抹交織著憤怒和苦悶的狂熱情緒,舞陽被震懾得無法言語。

  "不管是你的族長或是大熊,或是其他男人,我都不許他們接近你。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你走,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直示出心底的決定,力飆猛然俯下身,攫住他渴許久的紅唇。

  嫉妒和怒氣是情慾的催情劑,累填了十數日的強烈渴望到達爆發點,不再是幾個吻可哄安撫的,他要的更多。

  炙烈的唇輾過溫熱柔潤的唇瓣,貪婪的舌頭侵略地奪取她口中的甜蜜,強烈要求著她的回應。

  她可知道夜夜面對引他心動情動的美妙胴體,他的身心就像在火中地獄焚燒。面對她每一道清純、溫柔的凝視,他為她全身渴望得發痛。

  對他的愛慕,她冷淡漠視,不肯敞開心迎接他,只接受他玩笑似的輕啄,遇到他熱情示愛便故做不知,不然就像現在只是忍受。

  忍受,這字眼多麼殘酷,他不要她忍受他,他要她接受他!

  力飆猛然離開她的唇,劇烈喘息著,燒灼怒意的眼光直勾勾地看進她眼裡。

  "不要……"舞陽惶然地搖著頭,心情混亂。

  可他不聽,決意要征服她,如果她的心堅持不為他敞開,他會讓她的身體為他燃燒,讓她渴求他像他渴求她一樣!

  慾火在怒氣與絕望的呼應下有著燎原效果,力飆再度俯低唇,這次卻是用哄求的。溫熱的唇瓣在她臉上撒下細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的紅唇,都受到如珠如寶的珍愛。

  他的氣息帶給她敏感的臉頰一陣搔癢。那陣癢直達心坎最深處,令她深深喘息。

  他的舉止是那樣溫柔,軟化了她的心防。

  意亂情迷的吻緩緩移到她耳後,輕軟的舌頭舔著她的耳垂耳廓,喚起她許久以前體驗過的情慾騷動。

  伴隨著他移到頸間處的灼吻後,是從腰腹處移上罩住她胸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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