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當然聽不見她在心中的吶喊,但當他將門關上之後,隨即透過窗子,再次使用竹管發暗器的手法,解了她被封的穴道。
穴道一解,邢天慈旋即追出房門,無奈龍天早已離去,她找不著人,只好垂頭喪氣的走回房內。
她喃喃咒道:「死龍天,你最好別再被我碰到,否則我一定抓你去遊街。」
第二章
次日清晨,邢天慈獨自一人行走在臨安府與京城間的郊道上。
「死龍天、臭龍天,沒事跑來攪和個什麼勁兒?害得我整夜沒睡好,現在頭疼得要命。她一想起昨夜之事就是一肚子的氣。
就在她忙著抱怨時,三個蒙面人突然從路旁竄出,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幹什麼?」邢天慈一見對方來意不善,隨即·擺好姿勢準備應戰。
「我們不想幹什麼,只是要跟你借樣東西而已。」蒙面人說話的語氣極為陰森。
聞言,邢天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你們想借什麼?銀子嗎?」
「怎麼,我們看起來像強盜嗎?」另一個蒙面人發出怒吼。
「你們三個半路攔人,除了劫財之外還能幹麼?」就在話說完的同時,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難不成你們是要……」
「看來,你好像知道我們的目的了。」說話像鬼的蒙面人,再次發出陰冷的奸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要幹麼,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聽話,省得大爺們動起粗來,對你可就不好了。」
「你們好大的狗膽!光天化日下,竟敢調戲本姑娘,別人或許怕你們,但我邢天慈可沒將你們三個淫賊放在眼裡,本姑娘今天要替天行道,殺了你們三個淫賊,免得以後還有姑娘受到你們的殘害。」邢天慈長劍出鞘。
三個蒙面人對看了一眼,彷彿對她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誰是淫賊?你這小丫頭在胡說些什麼?」蒙面人如雷的聲音響起。
「我哪有胡說,淫賊就是你們三個。」她出言辯駁,「攔路打劫,不是劫財就是劫色,我說的有錯嗎?」
「你說的是沒錯!」
蒙面人的口氣陰森,再度使她的背脊感到一陣涼意。
「攔路打劫不是劫財就是劫色,不過今天我們三人,既不是要劫財也不是要劫色。」
聽了對方的活,她稍稍鬆了口氣,「那你們到底要幹麼?」
「我們要跟你借鏢。」
「什麼!」邢天慈大為震驚,「借鏢?說的好聽,我看是劫鏢吧!」
「不是劫,是借!不過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那我們只好用劫的。」
「好大的口氣啊!」她進入備戰狀態,「東西在這裡,有本事就來拿呀!」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三個蒙面人武器上手。
第一個聲音似鬼的人,手中握著一對判官筆,更加重了幾分陰森之氣。
第二個聲大如雷的巨漢,則是手持金剛錘,第三個不語的蒙面人所持的武器則較為怪異,是一本以精鐵鑄成的書,書中的每一面都是殺人的利器。
邢天慈見對方來頭不小,當下也是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來面對這場未知的戰鬥。
突然間,脾氣較為暴躁的蒙面人,雙手揮舞著金鋼錘,朝她猛攻而去。
「來得好!我就先拿你來開刀。」她舞動長劍,準備硬接他一招。
他奮力朝她狂奔而來,兩人間的距離愈來愈短,正當兩人準備過招,突然一隻「金龍鏢」由天上疾射而下,不偏不移的落在兩人之間。
「暗箭傷人,卑鄙!」邢天慈第一個反應便是破口大罵。
「鏢不是我們發的。」看著地上的金龍鏢,三個蒙面人也是一頭霧水。
龍天突然從天而降,飄然的落在兩人之間。「鏢是我發的!」
好俊啊!她打從心裡讚歎道。
「怎麼樣?我這鏢發的准吧?不論時間還是位置,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我真是愈來愈佩服我自己了!」
他又開始自戀了起來。
「你來幹麼?」邢天慈強裝冷漠。
「來保護你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昨晚不是說好的嗎?」
「那是你自作主張,我可沒答應你,況且你根本不是來保護我的。」
「我不是保護你,那我來這裡幹麼?」
她撇撇嘴,「你是來保護我的鏢的,你擔心我的鏢會被人搶走,所以你才會那麼好心,說要來保護我。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龍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啦!衝著你這句話,鏢也好,人也好,兩樣我都保護,這樣總行了吧?」
「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勉強你喔!」正中下懷,邢天慈有些竊喜。
他不是滋味的回答,「對啦,對啦!都是我自己說的,你沒有勉強我啦!」
「那好!既然你都說要保護我了,那這三個人就交給你打發吧!」
「小意思,看我的!」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你竟敢小看我!」聲大如雷的蒙面人聽了他的話,當場怒火急升,雙手高舉金鋼錘,毫不留情的往龍天的後腦勺敲下。
「當心後面!」邢天慈一聲驚呼。
對於她的警告,他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
金鋼錘由後方襲擊而來,龍天彷彿身後長了眼睛似的,抓準時機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這一擊。
對方來勢洶洶,龍天也不甘示弱,先以手肘痛擊對方胸口,接著一個轉身,改以雙掌再次擊向對方胸口。
胸口連續受到重擊,被打中的蒙面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更被震得向後連退了數步。
「少林大悲手!」
「能認出我使的是大悲手,你這『漠北巨熊』的封號,看來並非是浪得虛名。」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蒙面人被識破身份,感到相當的驚訝。
「『手持金鋼錘,聲音大如雷』,這不正是你這只漠北巨熊——雷震天的特徵嗎?」
「年輕人好見識,竟然能看出老夫的身份!」身份既被識破,雷震天索性取下面罩。
「原來你叫漠北巨熊啊!」邢天慈插話進來,「不知道你跟我們邢家的那只『熊』比起來,到底是誰比較厲害呢?」
雷震天忙著調理氣息,沒時間去理會她的話。
「你們邢家有養熊嗎?」龍天露出疑惑的眼神。
「怎麼,你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啊?」她決定嘲弄一下他,「你那些遍佈天下的探子不是很厲害嗎?這麼一點小事,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算我沒問!」龍天當自己沒事找了一鼻子的灰來碰。
「你不問,換我問。」邢天慈決定出個問題,來試試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龍天相當有自信。「沒問題!什麼事你都可以盡量的問。」
「真狂妄!我就不信你真的那麼厲害。」
「我的問題很簡單。」她將目光掃向三個不速之客,「你打傷的是『漠北巨熊』,這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站在那邊的另外兩個人,他們又是什麼身份呢?」
龍天低頭思考。
「怎麼樣?難道連你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嗎?」邢天慈感覺勝利在望。
「哈哈哈!」他一陣狂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那個手持判官筆的,叫做南蠻勾魂使——森羅王,他的特徵是『遠看像人,近看像鬼』。成名的絕招則是七十二路的打穴功夫,他那對判官筆令許多人望而遠之,不過在我看來,那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遠看像人,近看像鬼』,形容得還真好呢!那第三個又是什麼人?」
「那個手持『劍書』的,外號叫做『啞夫子』,在中原他或許是個默默無名的人,但是在關外,他卻是個令人聞之色變的殺人魔王,尤其是他手上的那本劍書,每一頁都是足以取人性命的利刃,若再配合他的獨門武功『一頁殺』施展的話,就猶如數個手持利刃的武林高手同時出招那般的厲害,所以我說,他是這三人裡面最厲害的一個。」
「意思是說,就連你也對付不了他嘍!」邢天慈使出激將法。
「哈哈哈!」龍天又是一陣狂笑,「你又小看我了!在別人的眼中,他或許真的很厲害,但在我的眼中,要打敗他就猶如吃飯般的簡單。」
「說大話!」她一臉不屑。
「我說的話你不信嗎?」
「你要是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我就信你說的話。」
「沒有人能懷疑我說的話!」他仍是一副臭屁樣,「你就乖乖的站在這兒,等著看我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吧!」
「哼!小偷打強盜,誰死了我都高興。」她涼涼說道,反正他們鷸蚌相爭也是她這漁翁得利。
「你們兩個誰先上?」龍天對著他們喊話。
「哼!你竟敢說我的判官筆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我現在就讓你嘗嘗它的厲害。」
「看來是那個『半鬼人』要先出手,怎麼樣?你沒問題吧?」邢天慈表面關心,實為激將。
「沒問題!」他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態, 「小孩子再怎麼厲害,終究還是個小孩子,你用不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