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酸鉀吃多了會產生免疫力,你不妨也試試,妙用無窮,保證你一生難忘。」好東西他不會忘了和好朋友分享,地獄便車一定為他預留一個座位。
「嘿嘿!真無情呀!虧我肝膽一片的為你祈禱,買了香燭、三牲準備去上香。」可惜命硬的人臉皮厚得如鋼筋水泥,拿火槍、大炮來轟都沒用。
不過幸好可以免掉一包奠儀了,荷包不用大失血。
一拳揮向他肩頭,火東雲的力道不輕。「收起你的幽默感,歹徒不會有時問和你閒話家常。」
「怎麼,又有事要做了?」他才剛忙完少年飆車案耶!一夜沒睡都快成仙了。
原本他打算來露個臉就找個借口開溜,回家補個眠。
這下子倒是自投羅網,為了奚落好友兼上司而做了件傻事,酸痛的四肢肯定會分解成米粒,拾不起來的讓鳥兒啄得一粒不剩。
「哪天有輕鬆的閒差事讓你摸魚,記得通知我一聲。」
葛士揚嘴角沮喪的垂落了幾分,一張苦瓜臉發皺的發出哀怨的呻吟聲,相當不甘願的抬起千斤重的象腿,一步一步的跨……
第二章
呃,這是什麼情形?看熱鬧的民眾比警察還多,呼朋引伴外帶小朋友來湊數,是跳樓大拍賣還是有明星做秀,馬路當戲棚下捨不得離開。
遠看是人頭,近瞧人山人海,一樁銀行搶案到後來卻成了一場鬧劇,不怕死的義勇軍未免太多了,搶匪個個橫眉豎眼的拿著槍,一個槍枝走火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可是火東雲眼中所見儘是不知死活的群眾,圍觀的數目只增未減,好像搶劫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遲了就看不見熱呼呼、滾燙燙的好戲,少看一眼就沒辦法和人論個高低。
搔搔頭有點無奈的葛士揚苦笑著,不經意的看向衝鋒陷陣的身影,一抹謔意浮現嘴角,緊繃的眉頭為之鬆開。
是誰說他干膩了辦大案子,沒有衝勁想換跑道充充電,一切歸零重頭開始,暫時休息一下,開開巡邏車上高速公路溜躂溜躂也好,省得腦力過度使用而當機。
結果呢!事實證明他還是閒不住的人,沒有當小警員的命,天生勞碌命。
瞧,沖第一的人不就是他嘛!還要求什麼下放到深山野嶺看管黑熊。穿過人牆奮力往前擠的模樣根本是奮不顧身,哪還記掛著曾經放過什麼大話,真要沒點事引起他的興趣他八成也快瘋了。
所以呀!這人整天搬石頭是搬好玩的,故意練練身體好突顯他的重要性,不把法律條文當一回事。
這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他,就是犯賤。
「老……老大,別太拚……」命。最後那個字來不及出口,一陣爆米花的香氣飄散空氣中,他吞了吞口水驀然想起自己有兩餐沒進食了,鬧空城計的肚子正害羞的發出咕嚕咕嚕聲。
閻王也不差少個惡鬼吧!起碼讓他吃飽再幹活,人和鋼鐵可不同,不塞點東西到胃裡可會四肢無力,軟趴趴的像隔夜的麵條,嚼來嚼去嚼不出味道。
請給他一口飯吃吧!他一定會感激得涕泗縱橫,不用來生定報大恩大德。
「跟上來。」
火東雲下了個命令。
這句話聽來淺顯易懂,可是要在人群中穿梭卻是困難重重,他沒發覺人長得帥也是一件苦惱的事嗎?在眾多的秋波裡葛士揚有些茫酥酥了,分不清東南西北在哪個方位。
可以做弊嗎?他想。
沒讓他有作大頭夢的機會,一聲槍響讓他連忙擠進人群,與荷槍的同事們站同一陣線。
「現在情形還好嗎?有沒有人員傷亡?」他忙著問狀況,心中掛念著搶案幾時會結束。
「你自己沒長眼嗎?不會自行分析目前的局面。」
被人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表情一沉的葛士揚瞄了一眼對方的階級,不太高興他的狂妄自大。
不過他的不悅並未表現在臉上,為了大多數人的安危著想,他可以容忍他言語上的不敬。
但是沒人規定不能秋後算帳,總有機會討回來的。
正當他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時,火東雲眼神不動的注視銀行內部的動靜,一面和早到的警務人員商討對策,評估匪徒的實力,具有多大的殺傷力。
適才的槍聲有某種嚇阻的作用,讓人不自覺的心頭繃緊了些,猶豫是該進攻還是再觀望觀望。
「你們掩護我,我先進去探探。」
不等警方的佈署完成他潛行接近,壓低身子慢慢的靠向自動門,凌厲的瞳眸微閃銳光,身子一蹲透過玻璃門觀察搶匪有幾人,所站的方位是否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以他視線所及共有四名歹徒,手持黑星手槍指著一群驚惶失措的人質,神色慌亂的沒料到警方來得如此迅速,嘴巴動個不停似在爭吵,好像正在怪罪某人拖延時間。
這時竟又傳出一記槍聲,一名身著華服的貴夫人倒臥血泊中,嘩然聲響戛然而止,面露恐懼的小市民頻臨崩潰的邊緣。
「不許動,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重重包圍了,快棄械投降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你們沒有逃脫的機會。」
嗯!有陰影,他錯估了局勢。
原來還有第五個。
「去你的警察,我們有人質在手最好別說大話,你要敢再前進一步我就再殺一個人,看誰要先死。」
搶匪中較強勢的一人捉起身邊嚇得臉色發白的婦人,槍口頂著她腦門獰笑著,一副天塌下來不愁沒人陪葬的模樣,下巴揚高十分張狂,對著單槍匹馬的火東雲發出不屑的嗤哼。
怕死就不會來搶銀行了,他本意是為了求財沒有傷人之意,拿了錢走人好坐地分贓,誰也擋不了誰的財路。
可是居然有人要錢不要命,緊捉著手中剛領出的巨額鈔票不肯鬆手,以為他們的手槍只用來嚇唬人,拚命的護著錢財自尋死路,逼得他不得不開槍警告其它人安分些,別把錢看得比命還重。
他擺明的就是要錢,不想活的儘管出手,看看是長了四腳的錢飛得快還是子彈快。
「把你的槍放下,逞強不會讓你少坐幾年牢,殺人、搶劫的重罪足以讓你用一輩子懺悔。」火東雲技巧性的移動腳步,在交談中不知不覺的更接近幾分。
「笑話,你騙我不懂現今的法律嗎?搶銀行是唯一死罪,我幹麼聽你一堆廢話,逃得過今天我就是大富翁了。」只要不被捉他便能逍遙法外,用他搶來的鈔票大肆揮霍。
有錢的是大爺,人人吹捧競相奉承,巴不得在他身上刮下一層油來;沒錢的只能看人臉色討生活,一碗飯、一口菜吃得戰戰兢兢,生怕有了這頓沒下頓,一個月兩、三萬的薪水根本不夠他賭一場。
何況他欠地下錢莊的金額多不可數,利上滾利由幾十萬變成將近千萬之數,他賣妻賣女也還不清。
不如一口氣幹一票大的,死活就在這一遭。
「這銀行外頭起碼有百來名警察防守,而且還在增派人手當中,你就算長了雙翅也飛不出去,何必做困獸之鬥傷及無辜,放下槍還有商量的餘地。」兩個在左邊櫃檯,一個在三號櫃檯,花盆邊也有一人。
暗自打著暗號通知外頭的幹員準備攻堅,比較擔心背著他的男子會有何舉動的火東雲分心瞄了下,忽地一頭長而滑順的黑髮奪去他的呼吸,猛然一怔的差點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美麗不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悸動的唯一原因,胸口像是撞進一彎明月,那份清靈脫俗的冰靈彷彿霜雪女王蒞世,清雅高潔的宛如冬雪中第一朵綻放的白梅,與天地淨化成一片雪白。
不,她比雪潔白十分。
那一眼改變了火東雲的決定,原本采快攻方式的他多了遲疑,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不隨意輕舉妄動,以人質的安危為第一優先考量。
「商量?」為首的搶匪神經質的一笑。「別當我是三歲小孩好哄騙,槍放下只有死路一條,我幹麼不和你搏一搏,在場至少有二十幾條人命可以陪我玩到底,我不怕你有幾千幾萬個警察拿槍對著我,反正先死的那個人不會是我。」他這條命是豁出去了。
「你……」
「你們談夠了沒?要不要以俄羅斯輪盤來決定輸贏?」無用的警察,蹩腳的三流搶匪。
「閉嘴,這裡輪不到妳開口。」抓住她的那個搶匪A高舉起手槍,做勢要用槍托甩她一巴掌。
「小姐,別拿寶貴的性命開玩笑,他們手上有槍。」捏了一把冷汗,火東雲用強勢的眼光阻止歹徒傷害她。
只是兩人的聲音都飄不進蔚海澄的耳朵,面容清冷的她手一揮打掉抵在眉心的槍,手勢優美的畫了個弧將膽大的男子雙手反折,卡答一聲是骨頭折斷的清脆聲響。
像是看了一場華麗的舞蹈,她手法輕巧不帶一絲令人憎惡的賣弄,翩翩的纖白細指如幻似夢的輕揚,叫人看傻了眼,一時之間深受迷惑的凝窒了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