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讓人心疼又不忍的小女人怎麼這麼傻,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是警察嗎?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全國百姓,危險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大概從那個綠眼睛的波霸來過以後吧!她的行為舉止就變得怪怪的。」
「朱德?藍尼!」
「茱莉亞?」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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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不能有感情,難道妳不知道嗎?」
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修長身影,隱隱泛著寒意的兩抹綠火在幽暗地帶燃燒,帶著毀滅與瘋狂的氣焰逐漸逼近,四周的空氣也像籠罩在一層寒冰之下,冰凍每一寸暴露衣服外的皮膚。
一人高的野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有上千的鬼魅躲藏其中,陰森森的磷目窺伺風吹草動,意圖侵佔活人的肉體。
淒冷的風微帶蕭瑟,月光淒迷的照在殘破的老屋前,也照出那張得意狂笑的臉龐,紅唇輕勾竟覺得妖艷,猶如嗜血的夜叉張開血盆大口,一心渴望吞食眼前新鮮年輕的肉體,品嚐存於口中的甜甘。
金色的長髮隨風飄動,優雅得猶如中古世紀的女伯爵,艷麗中帶著中性的朗秀,高傲神情裡隱浮對低下人等的鄙視。
此刻的茱莉亞是踩著勝利步伐而來,低冷的視線俯看正抽搐著的失敗者,笑意諷刺而嘲弄,在這死亡氣息瀰漫的空間,送葬的行列已經來到,等著迎接生命的殞落。
「我一直以為影子是難應付的用槍高手,沒想到我高估了妳的本事。」原來她只有這點能耐。
她臉色難看的一哼。「心軟是妳殺手生涯中唯一的弱點,想要成為一流的殺手不能有婦人之仁,仁慈只會帶妳走向死亡之路。」
她應該得意的,為什麼她反而有落敗的感覺?
「那是我沒料到令我畏懼的可怕對像居然只是一個笑話,沒有殺手的氣魄像只溫吞的烏龜,只會躲在殼裡坐享其成。」蔚海澄瞧不起她。
她不配當「影子」。
「妳……」牙一咬,茱莉亞雙瞳進出憤惱的怒意。「妳憑什麼嘲笑我?將死的人是妳不是我,妳以為妳能嘴硬到幾時。」
「世事難料,還沒闔上眼前是輸是贏仍是未知數。」冷然的抹去嘴角那抹艷紅,清靈身軀撐著一股頑強氣勢起身。
沒錯,她犯了一個殺手不該犯的錯誤,先入為主。
五十嵐雄夫的磨練方式就是要強、要悍、要狠,舉凡刀、槍、劍術和近身搏擊等殺人伎倆一定要練到純熟,能隨機應變的俯拾身邊對像為致命武器,不露一絲漏洞達到完美境界。
一直以來她認定他所栽培的影子必有過人之處,其實力至少要與她在伯仲之間。
誰知是她做了錯誤的判斷,真正的影子不用槍也不用刀,她用的是毒,而且擅於模仿不同人的聲音,唯妙唯肖的地步可能連被模仿的人都會誤判。
微訝的沉下臉,有幾分錯愕的茱莉亞握緊她鮮用的史泰爾GB手槍。「妳已經輸了,沒資格說大話。」
「是嗎?」出塵的美顏浮上一朵明媚的笑花,蔚海澄不疾不徐的舉起臂膀。「義父沒教過妳不到最後關頭不要亮出底牌嗎?」
「妳……妳怎麼會有槍?」面上一凜,茱莉亞腳下一頓的露出慌色。
「殺手身上不會只有一把槍,當妳利用一個孩子瓦解我的武裝時,妳忘了提醒他別盡顧著下毒,我身上還有其它寶貝。」
眼一花,視覺開始模糊,努力集中精神的蔚海澄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不讓對手看出她的負荷已到了極限,隨時有可能說倒就倒。
當她的車不小心撞到一名孩童時就該提高警覺了,但是那張童稚的小臉映入眼中的當時,不該有的側隱之心一擁而上,她心一軟的鬆了防備,沒注意他眼神的慌亂,以為他只是驚嚇過度。
聞到一股異味時已來不及了,驀地她明白眼前的孩子不只是棋子,還是個訓練精良的扒手。
「看來我的確是小看妳了,妳還有些能耐。」茱莉亞故做鎮定的笑得嫵媚,兩眼隱露不甘的殺意。「不過妳的氣息變弱了,心跳開始急促,我想不用多久妳就會倒下。」
「是很快,但……」蔚海澄把槍口對準她眉心。「我扣扳機的速度更快,足以讓妳先走一步。」
她憑直覺和累積的經驗判斷正確方位,準備先下手為強,她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等等,妳不想要那個日本女人的命嗎?」急中生智的一喊,她知道這句話一定奏效。
果然。
擅用卑劣手段的茱莉亞十分熟知人性的弱點,在槍法上她沒有絕對的勝算就不會冒險,腦筋靈活的立刻編出個謊言反倒佔了上風,她賭她不敢拿五十嵐秋子的性命開玩笑。
「妳捉了她?」一口氣用盡,蔚海澄虛軟的癱坐在地。
哼!原來她是紙糊的老虎硬撐,害她以為她用的毒量不夠。「利用手邊有限的武器達成目的是多桑一向的訓練方式,我並沒有讓他失望。」
茱莉亞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把日本武士自裁的懷刀,得意忘形的朝她走近。
「多桑?」一抹異訝閃過眼底,蔚海澄有些明白五十嵐雄夫的心機。
表面上是培養一流的好手為其賣命,實際已安排一著暗棋看他們自相殘殺,不管誰勝誰敗都是他的傀儡,照他的意念玩起爭權奪利的死亡遊戲。
可惜他失算了一點,他失去看到結果的機會。
「為了徹底改變東方人的外形,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變臉、整型的過程這世人沒幾個人撐得過去。」茱莉亞突然哀傷的發出刺耳的狂笑聲。
「我不是妳的影子,我才是正統繼承人,憑什麼妳在殺手界備受推崇,接受來自黑暗世界的讚譽,而我只能躲在角落見不得光,看著妳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讓她追得好辛苦。
「秋子呢?」她沒傷害她吧?!
「呵呵呵!真是有情有義呀!可惜她感受不到妳的用心。」她眼中流動著冷魅的譎光。「看到這把刀了沒,待會它會插在妳的胸口上,把妳那顆正在跳動的心臟挖出來。
「不過妳不會馬上死去,大概抽搐個十五秒看自己步向死亡,然後妳的眼前一黑就結束了。」
銀亮的鋒芒綻著陰寒,刀尖處沉錮暗紅的幽魂,多少生命葬送於此。
茱莉亞把短刀高高舉起,陰笑的嘴角揚起對毀滅的狂熱,她喜歡殺人的感覺,彷彿她是世界的主宰掌控一切,任意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去死吧!橙火。
火將熄滅。
第十章
「住手--」
暗夜裡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霆聲,如神兵利器劃破長虹,席捲狂沙暴石而來,瞬間淹沒整個黑暗大地,叫山魈野魅無所遁形,原形畢露的展現猙獰面目,猥瑣、污穢、凶殘的本性展露無遺。
心快要崩裂的火東雲眥目如狂,表情驚猛的如山洪爆發,全身的血氣凝結在臉上,稍有輕觸即燃成灰燼,驚濤駭浪的怒火源源不絕,一波強過一波的衝破理智邊緣,潰堤的速度驚人。
他以為自己已經把事情想得十分糟糕了,沒想到月光下的兩道身影令他破膽,驚恐不已的擔心會遲來一步。
怎麼也沒料到美國的執法人員竟然枉顧律法公然持刀殺人,意欲造成事實成就自己的功績,犧牲別人的一步登天,她則置身事外的接受無上的光榮。
更可怕的是她有可能是手段凶殘的影子。
「呵呵!大家都來了,可真熱鬧呀!」將刀架在白嫩的雪頸上,茱莉亞有恃無恐的朗聲一喚。
「把刀放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不會笨得拿前途開玩笑吧!」這個該死的人妖,他絕不放過他。
嫵媚的一笑,她已經沒什麼好隱瞞了。「那你又曉不曉得她一顆心值多少?」
「無價。」火東雲神情一柔的看向他愛的女子。
眼神有點渙散的蔚海澄看不清他的臉,昏暗的光線加上體內毒素的運行,她勉強硬撐的體力即將耗盡,此時全靠一股意志力保持清醒,不讓暗黑的惡魔奪去僅剩的一口氣。
雖然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但她的耳朵仍聽得見他有力的保證,無價的她在他心中是無可比擬,耗盡他全部的一切也要護她周全。
殺手不需要愛情。
可是她一直忽視一件事,沾滿血腥的手屬於女人,敏感而嬌弱的渴望呵護,在她心靈深處仍保留一塊未經人探尋的美麗淨土,只為遇上對的那人而後開啟,共譜千古不變的永恆樂章。
怎麼能說她不愛他呢?!只是沒機會說出口,在愛情的國度裡有夢有歡笑,當然也有期待和失落。
「無價?」不屑的一嗤,茱莉亞在蔚海澄那張無瑕的玉顏劃下一刀。「這樣還無價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我比她美多了。」
她早就想毀掉這張搶去她光彩的臉蛋,多了鮮紅的艷色還能迷人嗎?她最喜歡血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