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餵豬嗎?
高陽抓住她的手,閉緊了嘴,「我不想吃,多謝妳的雞婆,有事妳可以走了,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
愛咪氣得瞪他,想把蘋果甩在他可惡又可厭的臉上,「你就是這個鬼樣子,所以人家才看都不來看你一眼,死了活該!」
「好,我知道了,妳可以滾了。」提到風暖暖,高陽一肚子悶,口上更是不留情,「順便把妳帶來的東西全帶走,我不想再看見妳。」
「你以為我喜歡在這兒陪你不成?」愛咪的眼中快要冒出火,她從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那就滾!」
愛咪眼一瞇,氣得起身,開始粗魯的收拾東西,邊收邊罵:「滾就滾!我才不要跟你這種見色忘義的男人再相處下去!要不是海辰一直要我來陪你,你以為我喜歡待在你身邊啊?當初要你說服風暖暖幫警方找到斐焰的窩,結果床都上了,竟然還搞砸了任務,真不知道你這個大警官是怎麼幹的!想抓斐焰,我看你等下輩子吧!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還會笨得去愛上一個沒心沒肺又沒肝的酒家女,真是夠了你!」
愛咪的話字字像針,刺向高陽胸口,他又悶又疼又嘔,差點沒氣得吐血。她把他的男人自尊踩在地上不說,還拿磚頭猛砸,他已經夠嘔了,她還非要火上加油不可!該死的!
「誰說我愛上風暖暖了?」為了自己偉大的面子,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為她受了傷,卻連看都沒來看他一眼的無情女人。
愛咪停下了動作,挑眉,「你沒有?」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酒家女?」
「哦?那你拚死拚活在槍林彈雨中緊緊護著她的用意是什麼?我好想聽聽。」
高陽不屑的冷哼一聲,「警官保護百姓,需要什麼理由嗎?妳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是啊,可笑極了。」愛咪笑著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瞄了門邊一眼,繼續道:「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何之前天天帶她出場,約會、喝茶、看電影還濃情蜜意的上了床?你可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高陽瞪著愛咪,見她一臉的幸災樂禍,內心甚為不爽。
她在取笑他,毫不掩飾地,只因為他用生命去保護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不甩他,連他死活都不曾聞問,所以讓他成了可笑的話柄。
「本來就是任務,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麼?」高陽冷漠地與風暖暖撇清關係,高傲的下巴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真的只是任務而已?沒有一點點愛?」
「廢話!」愛咪今天怎麼囉嗦得近乎反常?「要滾快滾!別再囉哩叭唆的!」
「好,我走囉,拜拜∼∼」愛咪風也似的走向門邊,倏地打開房門,讓杵在門邊的倩影無所遁形。
風暖暖怔怔地杵在當下回不了神,臉色蒼白不已,突然看見有人笑咪咪的出現在她面前,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嗨,風小姐,妳來看高陽啊?」愛咪的招呼打得很響亮,和她平日的冷漠高傲天差地遠。「他在裡頭,正在鬧小孩脾氣呢!連止痛藥也不肯吃,他想痛死,我也沒辦法,妳去看看他吧,我走了。」
她是故意把話說得恁大聲,讓房內的高陽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嫣然一笑,轉身離開,可才走了一步,愛咪腳跟子一旋又回到風暖暖面前,伸手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剛剛的話妳都聽見了吧?如果妳願意幫忙我們警方找出斐焰的窩,就打這支手機給我。」在風暖暖耳畔壓低嗓音說完,愛咪再次像風般的離去,只留下淡淡的、依稀存在的一抹香。
房門大開,門外的風暖暖幽幽地瞅著病床上的高陽,好半響出不了聲,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放棄開口,轉身跑開。
「等等!暖暖!」高陽氣悶的拔下手上的點滴,迅速的下床追了出去,扯痛了傷口也不在乎,一心只惦著那傷心逃離的背影,「妳給我站住,風暖暖!站住!聽見沒有?」
他伸手摀住腹部的傷口,跑得又快又急,卻也痛得他冷汗直冒,再加上他激動的又吼又叫,傷口很快地裂開了,他的掌心已經可以感覺到一股濕熱的液體正從他的傷口上流出……
媽的!她什麼時候練成了飛毛腿了?
他追得累極,突然一陣昏眩襲來讓他稍稍瞇了瞇眼,可這一瞇,那抹嬌麗的身影也同時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媽的!他再次低咒出聲,傷口的疼痛,加上扯心裂肺的心痛,讓他再也受不住地靠著牆滑坐在地,粗喘,冒汗,呻吟。
一聲又一聲的低咒從他口裡逸出,然後,他眼前一黯,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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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愛上風暖暖了?」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酒家女!」
天啊!她的頭快裂開了,誰來救救她?
高陽的話一字一句像放錄音帶似的,一直在風暖暖的腦海中重複著,日復一日,彷彿永無止盡,而她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用他的性命來保護她,只是因為她是老百姓而他是大警官?是嗎?是這樣子的嗎?
呵,可笑,她竟傻傻的感動得要死,要不是親自走了醫院一趟,怕要對他愧疚一輩子了。
這樣也好,兩不相欠,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他護她一次,她給了他最珍貴的貞操,他也不算吃了虧,是吧?何況,他跟她上床只是為了任務……
哈,見鬼的任務!她想殺了他!
風暖暖心裡氣苦,抓著威士忌的瓶口直接往嘴裡灌,又辣又嗆的酒液燒痛了她的喉嚨、胸口,然後嗆上了鼻尖,惹得她劇烈咳嗽,咳得整個人彎身撫住胃,咳出了眼淚。
「妳找死嗎?這樣喝法,妳很快就可以上天堂了。」有個男人抽走了她手上的酒瓶,皺起眉,見她伸手來搶,手一鬆,讓瓶子匡啷一聲落了地,濺了兩人滿身的酒和玻璃碎片。
「啊!」風暖暖驚叫一聲,小腿肚被碎玻璃給劃了一道口子,讓她疼得落淚,她氣得紅了眼,開口咒罵;「你該死的是什麼鬼東西?竟敢摔破我的酒?賠我錢來!一瓶一千美金,你要是付不出來,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她仰頭,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咒罵聲停了,卻只停了幾秒,接著,她出其不意的站起身撲上前去,對著來人就是一陣亂打。
都是這個男人!要不是這個男人,她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也不會聽到令人心碎的話!
好氣呵,真的好氣!她把她的怨全出在這個甘願冒出來被她打的男人身上,絲毫不手軟。
粉拳在斐焰的身上搥著,從頭到尾他只是皺眉卻沒攔阻,徹底的讓她發洩怒氣,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裡,他才好心的出手將她扶住,以免她倒在地上。
「氣出完了嗎?」他不怕死的問了句。
風暖暖挑眉,仰起了一張淚痕斑斑的臉,「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怕警方埋伏在這裡逮你?」
「我來看妳,感動嗎?」
他說得正經八百,可是她聽了直想笑,事實上,她已經在笑了,笑得淚花飛舞,笑得眼眶鼻頭一陣紅。
這個女人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斐焰再一次皺起眉,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花,卻依然見她笑著。
這個瘋女人!
「別笑了。」
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人家的女人他擔心個什麼勁兒?她醉死了也不干他的事,不是嗎?
「可是我想笑,不行嗎?」這個男人竟然說是來看她的?哈,太可笑了,一群偽君子!
那個男人說愛她,其實是別有居心,想要藉機讓她心甘情願答應幫警方的忙;這個男人說好心來看她,一樣是別有居心,他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哪來的好心與關心?
瞪著他,風暖暖的腦海中卻陡地閃過那一日,在醫院病房門外所聽到的一字一句,還有那個女人交給她的名片……
她該幫警方這個忙嗎?不,當然不!她為什麼要幫那個裝成小紅帽來騙她的大野狼?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隱隱地催促自己該出手幫這個忙?
是因為她的親生爸爸嗎?因為她是警察的女兒,所以她骨子裡也流著見義勇為的血液?
還是……她只是不想欠他?
是了,就算他是騙她,但他拿他的命護她是真,光這一點,她就該為他做一點什麼。
風暖暖深呼吸一口氣,見他始終瞅著她不語,低眸閃避他的注視,有些心虛的開了口:「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嗯?直接說出來,別跟我說謊,說不定我還會幫你。」
他斐焰長這麼大,從來沒讓女人幫過忙,女人之於他,只是上床的工具而已,沒有太多的用途,她以為她可以幫他什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