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雅莉?」偉恩問道。
「我認為「慾望之冠」是人類所創造最美的寶物之一,我想它值得被珍藏。它的周圍已經發生過太多悲劇了,我只希望我們找到了之後,不會再發生任何憾事,只剩喜悅和歡樂。」
「神父,那你對「慾望之冠」有何興趣?你為什麼在這兒?」
「我在這兒是因為勞倫信任我的忠誠,他相信我會做正確的事。而當時機來臨時,我亦希望我會。」偉恩毫不懷疑他會做下正確的決定。財富不是吸引他加入探險的原因——主要是為了不讓安家兄弟得到王冠。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在以後親密的旅程中,他該如何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抗拒他對雅莉的渴望。誰也不知道他們將行至何處,他只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毅力,以助他榮譽地扮演好他的角色。他是為了他叔叔而做的,他不會使他蒙羞。
「若我們真能找到王冠,那我們該以之紀念勞倫。我確定他會很高興他選對了人,因為他選擇我們來完成他的計劃。」
「的確,我們可以用王冠來榮耀他一—」雅莉有些分心地回答,心裡藏著可怕的秘密,因為她正準備要背叛偉恩神父以及邁特。她知道王冠已被下了詛咒,而她猜想著,不知道她是否已經中了這個邪惡的詛咒。
「等我明早一查到火車的時刻表,我就會立刻聯絡你們」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偉恩對他們說道。
「我會等你的消息。」雅莉邊說邊送他們出門。
他們互道晚安後邁特和偉恩就離開了。她目送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她視線之外才轉身進屋,並將門關上。她終於獨處了,於是她倒了一杯熱茶,坐在客廳裡喝著。她的思緒在高昂和絕望間翻騰,因為她想到菲力和洛比,以及他們的威脅。菲力曾說他們會和她聯繫,但如果她明天和偉恩、邁特一同前往聖路易市,那麼她該怎麼讓他們知道預定的目的地呢?
雅莉並沒有猜測太久,她用完茶後,上樓準備就寢。她才一進入臥室,一陣低沉的男聲便傳來,幾乎把她給嚇壞了。
「你今晚見到白神父了,不是嗎,」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喘息地說,她的手壓著自己的喉嚨以平撫恐懼。
「我說過我們會監視你。」
「我會尖聲呼救!」
「你想看到你父親活命,不是嗎?」菲力從剛暗處走了出來,他帶著微笑、充滿自信地走向她。自從他和洛比成功闖入白家後,他的想法和作為便愈來愈大膽。他已經完全控制住情況,也控制住她,而他正享受著掌權的喜悅。
「你——你這個惡魔…-」她內心激動,希望自己是個男人,能夠打掉他臉上自鳴得意的笑容。她恨他和他兄弟,總有—天,她會看著他們得到報應。而現在,她被迫聽命於他。這個事實讓她深受挫折且怒火中燒。
「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的時候很漂亮嗎?」他挪榆她道,抬起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
雅莉無法忍受他骯髒的手碰到她,一掌將它揮開。「別碰我!我不准你碰我!」
菲力把手放下。「我當然不會毀掉我們良好的合作關係,親愛的。但如果你改變主意,我會很樂於服從。
」不可能。」
「我們等著瞧!」他帶著微笑低喃。「現在,你們計劃怎麼做?你必須讓我們知道你們準備做什麼,這很重要。我可不希望我們分隔兩地。為什麼呢?如果我們不知道你在哪兒,你親愛的父親在牢裡可能會遭遇不測,我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不是嗎?」
「你不用擔心,菲力。」她冷冷地說道。「我非常希望從你們手中救出我父親。」
「告訴我今晚的會議中談到些什麼,我要知道一切。」他的聲音相當冷漠。
她很快地說出她記得的事。「根據第一本書的線索,白神父、明邁特和我必須去聖路易市。」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裡,我想等我們到了就會知道。」
「聖路易市,嗯?」他皺起眉頭。「做得好,親愛的。我和洛比會再跟你聯絡,你別以為能擺脫我們。」
「別擔心,我不想危害我父親的性命。」
他準備循原路離去,他爬過窗戶,然後轉身交代最後一件事情。「記得,雅莉,白父和明邁特無法幫你。只有我和洛比能救你父親。我們會監視你,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們有多靠近你。千萬小心,我們會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雅莉不再開口,只是等他爬出窗戶。他一離開她的房間,她迅速地關上窗戶,並牢牢地鎖上。她拉上窗簾時!卻無法控制地發抖。即使待在房間裡,她仍壓抑不下她的恐懼,因為菲力就離她不遠,正監視著她,並用權力逼迫她。她逃離她的房間,整晚在她父親書房裡的沙發上,極不安穩地睡了一夜。
第七章
偉恩坐在車站裡堅硬的木椅上,試著不去注意周圍的炎熱、擁擠和難聞的氣味。他們出發已四天,他已經外始強烈地懷疑自己是否一時糊塗,才會說服自己走這—趟。他因火車不穩的震動和難坐的椅子而全身酸痛,而且他的外套又太緊了。他現在需要的,是洗個熱水澡,換一身乾淨、普通的衣服,一瓶白蘭地和一個心甘情願的女人,好好地待在他倫敦的房子裡,享受一下和平跟寧靜。
偉恩憶起不前,他知道他願意尋找「慾望之冠」,是因為他知道他叔叔絕對願意這麼做。但隨著一哩—哩過去,他愈來愈發現他一點也不像叔叔。白艾德是個仁慈又體貼的人。偉恩始終覺得,無論他叔叔在病危時曾怎麼況,他就是少了叔叔那份天生的善良。他的艾德叔叔始終相信他是個好人,但偉恩開始強烈地感到懷疑。
這一切始於他們第一天上火車後。人們—見到他的裝束就開始走向他。他們對他自我介紹,然後立刻開始對他傾訴。偉恩對他所受的待遇感到很吃驚。但並非他不想聽或不想幫忙,而是他不知道該從何幫起。他有時會給些建議或表示同情,但大部分時間,他只能坐著傾聽。真不知那些神職人員曾受何種訓練,如此長於處理人們發洩情感。他也懷疑,他給其他旅人的祝福到底算不算數。這些人是如此地沮喪,以致相信只要他對他們說句話,他們就會覺得有所幫助,他也希望能相信自己為上帝做了些功德,無論有多小。
「神父?」
一個女人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叫來,偉恩抬頭看到有著天使般金髮的小姐站在他面前。
「你好,女士?」他準備站起身。
「不用起身了。我只希望你收下這些點心。」她說道,將一個小盒子放在他手上。「你看起來有些疲倦,神父。也許它們對你能有所幫助。」
「喔,謝謝。請問你——」
「我姓韋,神父。韋瑪姬。」她微笑地看著他打開盒子。「我是白神父。祝福你,韋夫人。這些餅乾正是我所需要的。它們看起來真的很可口。」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火車來了,我必須走了,
「祝你旅途平安。」
「謝謝你,白神父,也祝福你。」她微笑地離開,去趕她的火車。她認為他是她平生僅見最英俊的神父,她轉身離開時,她的心情相當愉快。
「你真的是個好人。」雅莉說道,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她一直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看著別人走過來和他說話。
「謝謝你。」這是他唯一能說的,他懷疑當她發現他是冒牌神父之後,她會怎麼看待他。「來吃點餅乾。」他把盒子拿向她。
「你常常遇到這種事嗎?人們這樣走向你、利用你?」她問他,拿起一片餅乾咬了一口。「嗯——真好吃。」 「我不為這是利用,」他回答道,也吃了一片餅乾。雖然事實上他並不習慣給別人祝福,這令他很難受。神職人員在修院時,或許該上過「如何祈福」的課程。「如果我能幫助—個人,如果我能改變一個心靈,如果我能讓一個人擁有一絲希望,那麼這一切就值得了。」他很驚訝自己這麼說,但他真的如此相信。
—陣柔和的光輝在她的黑眸中閃耀著。「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個特別的人,像你這樣的人並不多見。」
偉恩凝視著她,迷失在她的眼神裡。她真的很迷人,而他是如此強烈地希望將她擁入懷中。她的嘴唇柔軟,讓人極想要品嚐。那會是什麼感覺?甜美?芬芳一-他修改了先前他對白蘭地及女人的願望。他還是想要一瓶上好的白蘭地,但此時他並不想要其他的女人,他只要雅莉。
他很快地吃完點心,然後移開視線。「我和—般人沒有什麼不同。」
「不,當然不同。你比別人更像紳士,而且你將你自己奉獻給上帝和教會…?這些讓你異於他人。你是個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