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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樺凝

  一個迴旋踢,踢斷了一個人的頸骨,那個人當場倒地不起。

  眾人皆害怕拳腳功夫厲害的他,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從。

  「回去告訴那死老頭,叫他小心點!」他一個下勾拳,打得另一人眼冒金星。「他如果再惹我的話,這個婚我就不結了。」

  眼看眾人一個個敗在他手下,為首的男子頻冒冷汗。

  倏地,一道女聲傳入武靖灝的耳裡——

  「你不是早就不要這樁婚姻了嗎?」

  武靖灝一楞,手上的動作也停住。

  「沁夫人。」黑衣男子恭敬的彎腰鞠躬。

  一名雍容華貴的美婦優雅的走進大廳,她就是武靖灝的母親。

  「媽?」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身穿合宜的套裝,頭上戴了頂遮陽帽,連沁的模樣就好像十九世紀的歐洲古典美艷婦人,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也知道你是我兒子啊!」連沁優雅的步入大廳。「我是來接你的。」

  武靖灝瞠大眼。「我絕不回去!」

  「為什麼?」

  原本以為頑劣的兒子會因為她這個老媽的出面而讓步,沒想到他居然當面對她說他不肯回去?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現在惟一擔心的就是小尋,如果她沒有被劫走,他可能會考慮讓步回台灣。

  「顯然由不得你,灝。」連沁搖搖頭。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逼我,我都不會跟你走,等我處理完事情,我自己會回去。」

  現在他什麼都不管、也不要了!他只要小尋平安回來就好。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你現在就給我回台灣。」

  「媽,你不要跟我爭,我要的人不見了,從我身邊不見了!若是沒找到她,我絕不回台灣。」要他放小尋一個人在舊金山,他會良心不安的。

  「這些事以後再說,再重要的事也比不過你和鷹羽家千金的聯姻。」

  武靖灝冷笑。「她人不是也跑了?」

  連沁吃驚。「你聽誰說的?」

  「不管我是聽誰說的,我現在只想找人。至於鷹羽家的蠢女人,你們也應該去煩惱一下。」他的目的若是沒達到,就絕不罷休。

  連沁拿出母親的威嚴。「這件事情你沒有自主權。」

  她擺擺手,一群人隨即撲過去要捉住他。

  武靖灝一個不察,就被背後襲來的手刀給劈著;長時間的獨自戰鬥,已經耗去他太多體力,登時他暈了過去。

  連沁看著兒子,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把少爺給我送回台灣,連夜。」她下達命令。

  「是。」

  *  *  *

  失去蹤跡的鷹羽千尋,原來是被鷹羽展司派來的人給捉回去了。

  「喂!放我出去!」鷹羽千尋也是連夜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日本,依舊得面對不久後的婚禮。

  這回,鷹羽展司把她看得更牢,一天二十四小時加派人手守住她,而上次讓她輕易逃脫的窗戶也加了新型的鎖,讓她想跑也跑不了。

  「叫我父親來跟我談!不然你們去告訴他,我不要嫁!要嫁我自己嫁!」

  她怒不可遏地捶打著門板,挫敗得想哭。

  幾天前,目睹了那個大混蛋和米蘭妲擁吻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惡劣到現在,脾氣很沖不說,被綁回日本後更是沒有好臉色過。只要一想到那個會讓人腦溢血的曖昧畫面,她就想把那頭豬玀給抓來大卸八塊。

  「幹嘛拼了老命逼我,是我比較重要,還是錢比較重要?」她的淚水慢慢滑落臉頰,一張沒有上粉、精雕細琢的俏臉掛上兩行清淚。

  鷹羽千尋望著掛在牆上的華麗白紗,只想哭。

  那個大混蛋會不會擔心她?還是不顧她的死活和米蘭妲快活去了?

  很有可能是後者,思及此,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壞人!」從沒有人是真正對她好,總是在自己以為她可以和平常人一樣擁有普通生活的時候,把她的美夢硬生生打醒。「統統都是壞人!」

  她靠著門板跌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都是壞人,壞人!」

  為什麼要把她推得遠遠的?為什麼?

  她不想面對陌生的男人、不想面對陌生的婚禮、不想面對陌生的環境,什麼都不想面對,如果可以選擇,她想躲在那個大混蛋的羽翼之下讓他保護著。

  只是那個大混蛋,不見得要保護她啊!

  他有米蘭妲就夠了,哪裡輪得到她?

  哭著哭著,她就倒在門邊睡著了,一心只想著武靖灝。

  第八章

  日本

  武氏及鷹羽家的聯姻,在日本東京盛大舉行,上至政商名流,下至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這等大事。

  正當所有人都歡歡喜喜地迎接婚禮時,卻有兩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

  這兩個人都設法要在婚禮上當個「落跑新娘」和「落跑新郎」,誰都不願就範,眼見婚禮都要舉行了,卻還是逃不出去。

  武靖灝正來回踱步,看得其他幾個男人眼都快花了。

  「幹嘛啊!只是一個婚禮而已。」穆境佑安慰他。

  武靖灝的火氣顯然很大,一開口就把他轟得半邊臉是黑的。「你他媽的幫不上忙就給我閉嘴!不能想辦法幫我逃出去就安靜些!」

  「是是是。」

  碰了滿鼻子灰的穆境佑乖乖的閉上嘴,而其他人在看到他的前車之鑒後,則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看樣子,武這個傢伙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居然還會緊張耶!

  不過他不是緊張婚禮會怎麼樣,而是緊張要怎麼樣才能逃婚。

  帝恆看了看他冒冷汗的額頭。「之前不是還瀟灑的說只要耳根子清靜就好,怎麼現在緊張得活像熱鍋上的螞蟻?」他表面上是關心,實則是落井下石。

  「你們根本不懂!」逼他上禮堂是可以,問題是他心中掛念的人依舊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教他怎麼安心?

  「對啦!你的心只有你自己懂。」穆境佑嘀咕。

  「文,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文霨然搖搖頭,只是無奈地聳聳肩。

  「只能祝你好運了。」閻嶄抿著唇開口。

  「好運個屁!」事到如今,他都已經快抓狂了。「那糟老頭塞給我的一樁爛聯姻,絕對會整死我。」他得想辦法在婚禮半途中落跑才行。

  「我相信。」帝恆有感而發,和武靖灝站在同一陣線。

  閻嶄看了看腕表,感歎道:「我實在很不想這麼快就讓你的逃婚美夢破碎,不過時間已經到了。」這個浪蕩子,終於要進教堂了。

  「該死的!」

  他才低咒完這一句,休息室的大門就被六名隨扈打開。

  武靖灝苦笑。哪有人結婚還擺出這麼大的捉人陣仗的?大概只有他吧!

  「去吧!」穆境佑拍拍他的肩。「也許這次可以落跑成功,祝好運。」

  他的話引來六名彪形大漢的防備。

  偌大的白色教堂原該是肅穆莊嚴的,卻因為一場婚禮而多了分喜氣洋洋;位於東京市郊的豪華教堂,正舉辦台灣武家和日本鷹羽家的婚禮。

  教堂因為溫馨的佈置而不再顯得嚴肅,反而帶點浪漫氣氛;一朵朵粉色系的花兒幾乎要淹沒教堂,綠草如茵的草皮上放著長桌,桌上擺著甜點,飄然的粉色氣球也將一切裝飾得美輪美奐。

  但是看在武靖灝的眼中,這兒簡直就是地獄!

  此時的他一身白西裝,宛如太陽神阿波羅般俊美無儔、高大帥氣。

  他一定要在婚禮途中逃跑,要不然「武靖灝」三個大字就倒過來寫!

  那勞什子新娘之前既然跟他一樣也跑了,想必也不想要這樁婚事,那他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為了父親,他已經接下了武氏航空,但他卻不想讓人掌握他惟一的幸福。

  遇見小尋之前,他或許可以瀟灑的把婚姻當兒戲,當成父親拿去拍賣的籌碼;不過現在他後悔了,他後悔只為了耳根子清靜而輕易答應結婚,把婚姻當狗屁隨手就丟。而且如果他對自己所愛的女人,連最基本的婚姻都不能給她的話,他還能給她什麼?

  他愛她?這個連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問題突然躍上他的心頭。

  他愛那個小災星嗎?他不知道,他沒愛過人。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一輩子如果只能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他會選擇她。

  也許這是他的命,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抗爭到底。

  只是,現在可能沒有那個機會了,他連保護她都做不到,還能給她什麼?

  武靖灝思忖,被嘎然開啟的教堂大門的聲響給震回了神。

  眾人皆起立,外頭耀眼的陽光讓武靖灝根本看不清楚新娘是誰。

  他雙手環胸,冷睨著身著完美白紗的新娘。

  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是吧?他勾起一抹冷笑,而笑容卻在看清新娘低垂的容顏之後赫然僵住——

  小尋?

  *  *  *

  武靖灝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幾天來牽腸掛肚的人兒。

  鷹羽千尋根本不屑抬頭,佯裝乖順的她只是低著頭,思量著要怎麼給這個男人致命一擊,更準備在牧師詢問她願不願意的同時大聲怒吼「她不嫁了!」然後撩起長長的裙襬往側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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