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那裡發表這種自以為是的論調!」霍若茵甩開手上的湯匙,怒氣衝天地瞪著何彩芹。
「你想說我會迷戀上我大哥,完全是因為年幼無知,眼界不夠寬廣嗎?那你就錯了!我愛我大哥,因為他對我好,比任何人都好,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對我更好,所以我愛他,比任何人都還愛他!」
霍若茵說完起身離開,招了一輛計程車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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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因為霍若茵的中途開溜而打斷計劃,何彩芹仍帶著腳傷只身前往PUB,準備釣個男人為自己的寂寞解套。
震耳欲聾的舞曲音樂總是能夠令她立刻投入狀況,她喜歡跳舞,喜歡跳到汗濕,然後累得掛在沙發椅上,或者一個健壯男人的大腿上。
可是今天,她卻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儘管DJ強力播送著狂放的旋律節奏催促著她忘情搖擺,然而她卻一點都high不起來。她一個人坐在吧檯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著滋味濃烈的調酒。
幾個男人掠過她眼前,她連抬眼細看的心思都沒有,她曉得今晚她的寂寞是無處宣洩了。
她心中明白是為了什麼,因為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霍靖亞。除了他,沒人解得了她的寂寞。
真慘,這是違反規則的。她撫額歎息。
永遠不許愛上與自己交易的金主。這是行規,也是鐵則,而她除了初戀之外,一向紀錄清白,從無例外。誰曉得這回碰上了這個冷漠的一億男,竟然就讓她陷了進去,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就算要愛上,也該愛上那個溫柔體貼的霍澄恩呀!起碼他對她的好,她完全能夠感受得到,不像那個霍靖亞,她從來就摸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碰上他,她覺得自己這幾年的歷練都白費了。在他面前,她如初戀般的青澀生嫩,簡直像個未成年少女般的可笑。
何彩芹鬱悶的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機靈的酒保立刻又為她換上一杯色彩妍麗、氣味香濃的調酒。
初戀呀,現在回想還真是痛苦的回憶,她從沒想過竟然還會再相見,而相見真的不如懷念。
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悲,這麼多年過去了,身邊竟然沒有半個真正關懷自己的人,雖然早有當個單身貴族的打算,但偶爾想起,仍然不免一陣唏噓。
把錢存夠了,就可以遇一個人的清靜好日子,以後再也不看別人臉色,再也不當別人愛情的慣竊了。她累了,真的累了,多年的辛酸壓得她眉頭深鎖。
等霍靖亞這件case結束之後,她就要金盆洗手了,期待已久的環遊世界計劃,不久就能付諸實現了。
環遊世界或許是一個能夠幫助她淡忘傷痕的方法,她期待那新的旅程能夠讓她敞開心胸,能夠讓她忘卻一切的不愉快。
希望繞了地球一大圈,當她再度回到這個炙熱的海島時,她已經記不起關於霍靖亞的事了。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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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這種遠離煩囂的大宅邸,如果太晚回家的話,實在是很危險的事;更危險的是要一個沒方向感的人在夜裡走這條回家的路。拜託!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林,她怎麼可能分得清路在哪裡,森林小徑又是哪一條?
「再往前開一點,就快到了。」半睜著杏眼,何彩芹倒臥在計程車後座,意識不甚清醒地指點著司機路況與方向。「小姐,你確定這深山裡面有你說的那種燈火通明的大房子嗎!怎麼我看不像耶!」
嗅到何彩芹身上濃濃的酒味,計程車司機不禁皺起眉頭,心想自己真不該將車開到夜裡充斥著酒客的聲色場所一帶。真倒霉,一載就載到這種連家在哪裡都說不清楚的醉鬼,被迫開到偏僻的山林裡還不算悲慘,只怕等會兒連車錢都拿不到,那才糟糕呢!
「你 嗦什麼?叫你開你就開!」何彩芹壞脾氣地踹了椅背一下,突來的舉動嚇得司機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真危險,差點就要去撞樹了。
不載了不載了,這麼可怕的乘客,他寧可要命也不要賺這種錢。
「小姐,你還是下車……」
「停!你沒聽到我喊停嗎?豬頭!左轉啦!喂!聽不懂人話呀?」何彩芹突然放聲大叫,因為她終於看見霍宅的燈火在黑暗的樹林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芒。她興奮極了,兩手甚至還胡來地伸到前座勒住司機的脖子。
「小姐,你可不可以放手?我有看到你說的那棟大房子了,我知道了,我馬上載你過去。」可憐的司機努力地保持鎮定,好不容易才將車子開向霍家大宅。
「謝啦,不用找了。」開開心心地拉開車門,何彩芹隨手扔下一張百元大鈔,轉身便要走入霍宅,卻被背後刺耳的喇叭聲給喚住。
「幹嘛?」她不解地抬高一邊眉毛。
「小姐,這些不夠付你的車錢。」一百塊?她以為她在坐公車嗎?他大老遠千辛萬苦地將她從市區載到這荒山裡,光是油錢就不只這一百塊了。
「能夠載到本小姐,是你的榮幸,你知不知道?還想跟我要錢?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她醉了,而且是徹頭徹尾地醉了。
「小姐,你不要不講理!」
「我就是不講理,怎麼樣?」說著,何彩芹抬高了腿,狠狠地將腳上的厚底高跟鞋往計程車的車蓋猛踹。
「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嗎!你真的要我跟你翻臉嗎!」
「翻臉就翻臉,來呀,誰怕誰!」因為方才用力過度,她小腿上原本縫好的傷口立刻又綻了線,白色的繃帶滲出血跡,顯得有些怵目驚心。
「你不要逼我動粗喲!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司機捏緊拳頭,正處於爆發邊緣。
「幹嘛?要動手?我才不怕……」
她的嘴巴猛然被背後伸出的大手給摀住,雙手同時也被鉗制住,雙腳只好不斷地胡亂踢著借此宣洩不滿的情緒。
深夜裡,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計程車,霍靖亞立刻出來一探究竟,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何彩芹放肆挑釁的話語在空氣中爆開,一連串罵個沒停,他只好當機立斷地上前制止這個顯然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潑婦。
「這些該夠付她的車費了吧?」霍靖亞掏出一疊千元大鈔。車錢加上修車費,這些應該夠了。真是的!這女人怎麼淨是給他添麻煩,連坐個車都能跟司機鬧成這樣,真受不了。
「夠了夠了。」司機拿了豐厚的鈔票,火氣自然全都消了,還關心地瞟了何彩芹一眼。「這位小姐喝多了,今天是她好運氣碰到我這種運將,要哪天真的給她遇到壞人喲,她會很慘的。」現在社會那麼亂,計程車之狼無所不在,這位小姐碰到他,算是她運氣好。
「你還不走,難道巴望我請你進來喝一杯茶嗎?」他冷冷說道。
司機一聽,連忙識相地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放手,很……痛!」被霍靖亞鉗制住的何彩芹仍不停掙扎著。
他不因為她喊疼而鬆懈力道,領著她一路回到霍家大廳後,便狠狠地將她扔進沙發裡。
「你那是什麼德性?!渾身酒氣沖天!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還在大門口發酒瘋,跟一個計程車司機吵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沒讓何彩芹有喊痛叫屈的機會,霍靖亞劈頭就是一頓痛罵。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不是一向討厭我待在家裡讓你心煩嗎?那我就出去玩,玩到你睡著了再回來不正合你的意?」何彩芹抓了抓一頭亂得離譜的長髮,滿臉不在乎地說道。
不懂這男人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她雖是他買來的,但也有行動自由的權利,他沒道理將她鎖在家裡;再說,要擺在家裡當裝飾品的話,一個霍若茵就綽綽有餘了,還要她做什麼?
而且,她會這樣玩到醉瘋了,他得要負大半責任。如果不是他擾亂她平靜的心湖,她是不會讓自己毫無節制的酗酒。濃烈的酒液在胃裡作祟,令她一思及他俊逸的臉龐,就忍不住有落淚的衝動。
她的苦悶無處宣洩,只想借酒澆愁。
「你和什麼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
不理會霍靖亞陰鷙的眼神,何彩芹起身一跛一跛地走到酒櫃前面,隨意取了一瓶威士忌,打開瓶蓋灌了兩口,然後抹了抹嘴,索性倚著酒櫃攤坐在地板上。
「不然呢?難不成我還和女人玩嗎?你說的話真好笑。」她說完,如雷的笑聲也同時在空氣中爆開來,夾雜著她身上濃濃的酒氣,教霍靖亞的眼底蒙上一層陰影。
他蹲在何彩芹面前,兩指鉗制住她弧度優美的下巴,一臉陰鬱地怒道:
「你是我的人,你是我買來的!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一想到她和一群低級下流的男人混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很難好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