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會相好,真愛永遠是我的妻子。」面對耶律煒大方表白,他想,還是百接明說比較好。
「你不愛我嗎?我不相信!」耶律煒受到的打擊不小,嬌柔的神情褪去。
「我從來沒愛過其他女人,只愛真愛一個。」
耶律煒退了兩步,情緒激動起來,「不!你對我那麼呵護、那麼體貼,不是愛我是什麼?」
「煒兒,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是你會錯意。」
耶律煒胸口漲滿對蕭真愛的妒意,死了的人竟還能牽制住莫希硯的感情!而她也痛恨莫希碩的絕情,因此,她殘忍地對他說:
「真是個癡情漢,可惜,蕭真愛她告訴我,她不愛你。」說完,她便氣憤的跑開。
承受不住失去真愛的事實,更難以面對摯愛的女人跟別人說不愛他。莫希硯承受不住打擊的抱頭痛喊:「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樣對你,你心裡卻想著別人?」
我愛你呀!活過來聽我說啊!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讓你回心轉意。
莫希硯朝天空狂喊:「真愛……我愛你呀,真愛……」
已經跑到自己營帳的耶律煒,仍能遠遠地聽見莫希硯的哭嚎,然而她也只能流著淚,認清事實真相——
這個男人永遠不屬於她。
第八章
京城 蕭府
「這可怎麼辦才好?」蕭太君在孫女兒真愛房門外踱步,焦慮的說。
「娘,安邦已經找到葛神醫替小愛診治了,您安心哪!」蕭逸嘴裡雖安慰母親,兩條腿卻也是不聽使喚地跟在蕭太君背後走來走去。
蕭真愛利用情毒的病狀,離開莫希硯,卻沒想到最後她還真的染上情毒,現在正面臨生死關頭,與死神搏鬥。
礙於真愛詐死才回到蕭家,所以尋訪名醫方面亦不敢囂張,於是就這麼拖拖找找,直到蕭安邦在并州巧遇去尋找藥材的葛書槐,才命專人護送他至京城救治真愛。
大家原以為葛神醫是一位垂垂老朽,想不到他竟是一位二十相當的年輕俊秀男子。
伊啊一聲,真愛的房門被打了開來,陪伴姐姐不眠不休的蕭真情,正快步邁出房門外。
「太君、爹爹,葛神醫有請。」
蕭太君等人聞言,連忙搶入內,開口詢問其愛的病情。「大夫,真愛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蕭太君、請老爺,大小姐的病有藥可治,但是……」葛神醫欲言又止。
「大夫,請直說無妨。」蕭逸焦慮起來,他心疼女兒竟如此命苦。
「這味藥的藥性極寒,葛某怕傷了小姐腹中胎兒。」
「胎兒?真愛懷孕了!?」蕭太君站了起來,差點站不住,「這……不管那孩子了,保住真愛的命要緊。」
「對,我贊同娘的說法。」蕭逸也說。
「不行。」蕭真情跳出來制止。「爹、太君,你們這麼做,大姐會傷心的。」
「二小姐,如果要保住孩子,便無藥可救。」葛書槐試圖說服眼前這位相貌可人卻脾氣倔強的姑娘。
「哼!這種半調子救法,還稱什麼神醫!」蕭真情率直的說,毫不給人留面子。
「情兒,住口。」蕭逸喝斥她:「不得對葛大夫無禮。」
「沒關係,二小姐只是護姐心切,我能體諒。」葛書槐瀟灑的笑笑,毫不在意。
「那就請葛大夫快快救真愛吧。」蕭太君鐵了心。
「這味草藥必須熬煎一天一夜,才能讓大小姐服下,約莫二個時辰後,藥效就能顯現。」
「大夫怎麼吩咐,咱們就怎麼做。」蕭太君轉身對婢女說,毫不理會蕭真情的反對。「小青,你照著大夫指示,把藥煎好。」
蕭真情實在氣憤,扭頭朝外離去。
蕭太君歎口氣,走到床側,對高燒昏迷的真愛說:「孩子,不論用什麼方法,奶奶都要治好你。」
這孩子夠苦了,只要能活下來,蕭家絕對養她一輩子。
東苑,葛書槐坐在案前,攏著眉開立藥方。
敲門聲打斷他的沉思,他上前應門。
「二小姐!」一看到來人是蕭真情,他的聲音有些訝然,隨即臉上堆上笑意地問:「想必你是為大小姐而來吧!」
「嗯。」她溫婉回答,比起早上柔順許多。
「你想要我筆下留情?」他指指案上的藥方。
「你怎能猜得那麼精準?算我服了你。」不情願的神情悄悄爬上臉龐。
「這不用猜。」葛書槐為蕭真情的率真而笑。「你處處替大小姐腹中胎兒求情,任誰都會知道你的心意。」「葛大夫,能不能再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大人小孩一起保住?」真情放下身段,幾乎是哀求的口氣。
「二小姐,你為什麼如此護著孩子?」凝視著她,對她的菩薩心腸有了好感。
漂亮的姑娘加上一副好心腸,不可多得。
「大姐很愛姐夫,這孩子是姐夫惟一留給她的紀念,如果我是大姐,一定寧可自己死,也要留下孩子。」
心思細膩的美人,還好她脾氣不怎麼好,不然……會遭天妒的!
唉,他想太多了,葛書槐馬上將精神放在藥方上。
「我盡力試試。」葛書槐坐回案前,舉起筆,重新取來一張紙,「再加些安胎補藥,以及我的獨家秘方,應該可行。」
蕭真情笑逐顏開地湊到他身邊。「謝謝大夫,我來幫你磨墨!」
五年後 京城將軍府
大廳裡,六個婢女各拎著一幅仕女畫像。
「這回,你得聽娘的,快從這六幅畫像裡選個媳婦出來。」莫老夫人氣呼呼的道。
「恕孩兒不能從命。」莫希視的心裡只有真愛,容不下別人。
「你要莫家斷了香火嗎?你都從并州回來二年,真愛也往生五年了,該忘的就忘了吧。」莫老夫人看兒子對真情那份堅定的感情,心有不忍地軟下聲調。
「這幾個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莫希硯不屑一顧。
「姨娘,您讓希硯哥哥靜一靜,說不定待會兒他就想通了。」
「你們兄妹倆存心氣死我,一個是死守著死去的人,另一個是光想念佛不想出嫁。」
莫夫人瞧瞧外甥女,忽然唇角湧上滿意的笑。
「既然看了這麼多的仕女畫像都挑不出好對象,不如……你就娶庭雨吧!這些年她也長大了,和我又貼心,肥水不落外人田,娘就替你們作主了。」
「娘!我不答應。」莫希硯因憤怒而青筋暴露。
「這次由不得你了,除非真愛能夠活過來,否則,就乖乖娶庭雨為妻。」莫老夫人不給莫希硯說話的機會,牽著單庭雨便離開。
莫希硯氣憤異常,思索著如何阻止這場可悲的婚姻。
「少爺,耶律煬公子求見。」這時僕人前來稟告。
這麼多年來,莫希硯一直認為耶律煬與妻子關係曖昧,因此兩人結束並肩作戰的關係後,便少有來往。
莫希硯猜想著耶律煬此番前來的目的。
「快請。」來者是客,禮數還是要做到。
「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耶律煬一見到莫希硯,便先堆起客氣的笑容。
「多謝耶律兄掛念,這些年尚差強人意。」莫希硯的回答顯得生疏,不似多年老友般豪情熱絡。
「怎麼耶律兄會突然來到中原?」
「莫兄不知道蕭太君要過八十六的壽辰了嗎?」
「這……不知道。」他頓時尷尬。
真愛的死讓蕭家對他不諒解,因此不邀請他參加壽宴是必然的。
「蕭將軍這次只請了幾位戰場老友,應該不會獨漏莫兄吧!」
「就算他不請我去,我也會把禮送過去。」
耶律煬想化解莫希硯的尷尬,趁機問著他關心的事。
「怎麼不見伯母和莫姑娘?」他想確定莫蓉蓉嫁人了沒有。
「家母休息去了,舍妹這些年來變得足不出戶,寡言少歡,這時候大概關在房裡念佛經吧。」
「在下曾經見過令妹,也聽莫夫人提起她,知道她是位賢慧聰穎的女子,不知是否已婚配?」耶律煬小心地打探。
早在當年結束西域戰事後,耶律煬便有意上門求親,但礙於蕭真愛剛過世,想將軍府上下必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所以不便提出親事。
而最近這兩年又因為自己國家裡,王儲爭位紛擾不休,大臣們又各為其主而鬧爭端,在國事事態末明朗之前,到將軍府求親之事便擱下了,而這前前後後竟隔了五年之久。
「目前尚無中意的人家前來提親。」
「真的!?耶律煬的聲音高昂起來。
莫希硯挑眉看他。這傢伙今天怎麼怪怪的?
「請原諒在下失態,不知莫兄能否作主將莫姑娘許配予我?」
「你喜歡蓉蓉!?莫希硯的眼驀地瞠大。
「是,我心儀莫姑娘已經許久,掐指算算……也有六年了吧。」
「你怎麼會……心儀她?」
「這都得感謝莫夫人生前在蓉蓉與在下面前兩邊美言。原本莫夫人想當我們的紅娘,只可惜她……所以這事就擱下了,直到今日親耳知悉莫姑娘尚未許人,在下才鼓起勇氣提出親事。」
原來,真愛和耶律煬之間毫無感情瓜葛,都是他因吃味而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