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戰生見狀,笑得更狂肆,「真乖,直接到床上等我嗎?」
就在他欲吻向浣秋之際,外頭傳來震天價響的打鬥聲,他皺起眉頭,點了浣秋的睡穴才起身。
「黑戰生!」莫雩氣湧如山的怒吼傳來,接著「砰」的一聲,他破門而入。
「嗟,你老是這麼會挑時辰,總在老子要玩女人時來破壞。」黑戰生佇立在床前,望著怒氣衝天的他。
「你真夠大膽,竟敢一再的對我挑釁,今天別怪我不給你條生路走!」見到款秋倒在床上,看樣子應當是安然無恙的,但他還是不會放過他。
「哼!你說得好聽,難道你不想要這女人的命了嗎?」黑戰生突然抽出一旁的劍,抵向浣秋。
莫雩憤騖的目光狠狠的瞪視著他。
「你如果敢傷她一根寒毛,我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他說得到做得到。
「哈……」黑戰生抑止不住的大笑起來,
"你說這句話是在威脅我嗎?嘖,你真是的,每回都如此欠思考,這女人現在在我手上,你敢對我如何嗎?在你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之前,我會先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非——你不管這女人的死活了。」他的劍尖慢慢移動,亙至她的心臟前停住。
「你敢!」莫雩握住劍柄的手因憤怒而顫抖著。
「呵,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他的眼神霎時變得陰冷,舉起劍便要往浣秋胸前刺去——
「住手!」莫雩情急的大喝。
黑戰生停下手,劍尖離浣秋胸前不到一指寬的距離。「呵呵呵……捨不得她死吧?我早料到了。其實我也不會這麼快便殺死她,她可是我手上極好的籌碼呢。」
「你到底想怎麼樣?」莫雩冷聲開口問。
「我想怎樣?問得好、問得好,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折磨你……」
「有屁快放!」他怒喝。
「哼!把你的劍丟過來!」
莫雩沒有遲疑,依言將手上的劍丟了出去。
黑戰生得意的狂笑,「想不到區區一個女人竟然能讓你像狗一樣的聽話。」
「你要怎樣對我都無所謂,但你得放了她。」
「呵!你這算有男子氣概嗎?不過我還真得謝謝這女人,多虧她,我才能制得住你啊!」
「哼!」莫雩嗤笑一聲,「你也承認你得耍手段才贏得了我嗎?」
「沒錯,反正我黑戰生本來就是個卑鄙小人。」
莫雩撇過頭去,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屑。
黑戰生將他的劍踢至角落,舉著劍慢慢走向他。
莫雩握緊拳頭,以眼角餘光瞄著他漸逼向自己的身形。
突然,黑戰生高舉劍身往他劈下,莫雩一個閃躲,一把搶下他的劍,措手不及的再擊了他一掌。
黑戰生整個人飛了出去,撞一牆壁後便昏厥過去。
哼!不堪一擊,莫雩淡瞥了他一眼,馬上走到床側探視浣秋的情況。
沒想到,黑戰生只是裝昏,他悄悄起身轉動身旁几上的花瓶,啟動房內的機關。
莫雩正想為浣秋解開穴道,只聽聞「咻」的聲音,自床內飛出三支飛鏢直往他射來,他心中一驚,連忙舉劍阻擋,硬生生的改變了它們的方向,射在床柱上。
莫雩沒料想到黑戰生竟如此陰險,幸好他夠機智。如此一來,他更絕不可輕饒了黑戰生,一轉身,他迅速的要往黑戰生的方向攻去。
不意一支飛鏢竟又自床內飛出,筆直的射中莫雩的左手臂——
莫雩心想不妙,這鏢有毒!
「你沒料到還有一支毒鏢吧?鏢上塗的可是劇毒,大約兩個時辰,你也會去見莫植焰那老頭子了。哈哈哈……」見莫雩中鏢,黑戰生無法抑止心頭的興奮大笑著。
莫雩望向黑戰生,心中怒火倏地大熾,他舉起手中的劍,運氣於其中,趁其不備的射向他——
當黑戰生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劍尖刺入他的咽喉,而無法擋卻的劍氣讓他整個人飛了出去,直至劍尖入壁三分,就這麼掛在牆壁上,氣絕身亡。
莫雩冷汗涔涔,方纔他運了氣,現下毒已經流竄至四肢百骸,他開始覺得全身發冷並疼痛不堪。
他艱難的走至床側,為浣秋解開穴道。
她幽幽的醒來,在看見他時,真的感到無法置信。
「你又來救我了。」心中的感動無以比擬,她真的想不到。
「我……我說過要你一……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怎麼可能……不來救你?」莫雩的思緒開始因毒性發作而混沌不清,但他仍硬撐著,不願倒下。
浣秋登時不知所措,他欺騙了她那麼多,她還能相信他嗎?
她慌亂的站起身子,卻瞥見被釘在牆壁上黑戰生的屍體——
「啊——」她尖叫出聲,連連後退又跌坐回床鋪上,「是……是你殺、殺了他?」
莫雩瞄了黑戰生的屍體一眼,冷笑了一聲。
「沒錯,他是死有餘辜。」
「天!你殺人了……你竟殺人了……」浣秋恐懼的不停叨念著,望向他的瞳眸裡有著無與倫比的害怕。
他竟真的殺人了,難道,他也會這麼殺了皇上和皇太后嗎?不!不能這樣啊!
莫雩注意到了她眼神裡的畏懼。
「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恐懼的眼神看我?如果我不殺了他,他就會殺了你啊!」
「不……」她搖著頭,晶瑩的淚水滑落而下,「你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控訴像是幾千萬根針扎入他心裡,奇痛無比,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冒死救她,竟叫她說成可怕。
「不願你陷入危難之中,這叫『可怕』?」
浣秋撫著自己的太陽穴,思緒混亂得很。
「難道你也想這麼殺了皇上和皇太后嗎?是不是?」
「唔!」莫雩悶哼一聲,摔然噴出一口黑血,染紅她身上的衣裳——
她愣住了,這才在意到他手臂上釘了一支飛鏢,她連忙向前扶住他。
「莫雩,你怎麼了?別嚇我!」她的淚水汜濫不斷的狂洩而下。
「只要你沒事……我、我不計……付出任何……任何代價!」就像是宣誓一般,一說完,他隨即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見他昏迷過去,浣秋登時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
「莫雩——」悲痛的情緒幾乎叫她啞然失聲。不!他不能死!「莫雩,不要嚇我、不要嚇我,你醒醒啊!」
「大哥,外頭幾乎都投降了……」阿標一走入屋內,只見著浣秋摟著昏迷的莫雩正痛哭著。「怎麼會這樣?」
浣秋淚眼婆娑的看向阿標。
「我不知道……他手臂上中了一支鏢,剛剛他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就……就昏過去了。」
阿標衝至莫雩身側探視他的傷勢。
「這鏢有毒。」
浣秋情急的緊緊摟住莫雩,「那怎麼辦?快找人救救他啊!他不能有事,不能……」
「現在我們先將大哥帶回山寨。」阿標將莫雩扶起,扛至背上。
浣秋站起來拭去淚水,跟在阿標身後,心中不斷的祈禱著莫雩千萬不能有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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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平黑山寨後,一行人急如星火的趕回植焰寨,每個人皆擔憂不已,生怕莫雩會有什麼不測。
一回到山寨,阿標連忙派人去請郭大夫,大牛幾個人則合力將莫雩的身軀搬下馬,浣秋滿臉焦急的佇立在一旁。
此時,有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悠悠哉哉的步往這方,臉上掛著一抹淡笑,看起來清高絕俗。
「這位兄台,」白衣男子停在阿標身前,拱手作揖,「不知是否能打擾些時間?請問這裡過去是否為往京城之路?」阿標看了男子一眼,心中覺得怪異。
他沒瞧見他們正忙著嗎?怎還前來問路?
儘管心中懷有疑慮,但阿標仍是隨口應了他。
「是的,往這兒下去約兩里你便能見到人群。」
「多謝兄台。」白衣男子道了謝,卻沒有離去的打算,反而逕自佇立在那,看他們搬動昏迷中的莫雩。
白衣男子瞟了莫雩一眼,突地開口道:「他是中了蛇毒。本來應該有兩個時辰活命,但這位仁兄鐵定是運了氣,才致使蛇毒攻心,現在恐怕只剩半個時辰好活了。」他淡淡的說,彷彿是在談天氣好壞般平常。
阿狗見他竟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忍不住一把捉住他的衣襟。
「你這人是在說什麼屁話?竟膽敢詛咒我大哥,你不想活了?」
「唉,這位大哥,在下說的可都是實話啊!」白衣男子眼中沒有絲毫懼怕,被阿狗捉住前襟的他,臉上仍是掛著笑。
「你還說!」阿狗一怒之下,拳頭就要往他揮去。
「阿狗,等等!」阿標出手阻止,才不致讓那一拳落在白衣男子的臉上。
阿狗回頭望了阿標一眼,憤恨的甩開他。
阿標走向白衣男子,行了個禮。
「這位公子,冒犯了。現下我們大哥受了重傷,咱們全都是心焦如焚,火氣自然沖了些。」
「嗯,還是你比較講理些。」白衣男子整了整衣衫,笑容更為開朗和煦。
此刻,前去請郭大夫的兄弟氣喘如牛的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