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黑山寨中,驀地發出仰天長嘯的怒吼聲,只見附近棲息的鳥兒全都振翅高飛,生怕陷入危難之中。
「莫雩竟然沒有死?!」黑戰生不可置信的重複探子回報的話,眼中滿是憤怒。
「是的寨主,聽說他和那女的都僥倖存活了下來。」探子說著他得知的消息。
「可惡,那莫雩還真是好狗運,墜落奪命崖竟還能活命,好!很好!」黑戰生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莫雩就在眼前讓自己刺上一刀,看他還有沒有那般好運。「好了,你下去吧!」他摒退了所有人。
看來他小覷了莫雩,這次得要好好計劃才行。莫雩是他的心頭大患,他絕對要讓他死才行。
莫雩!等著吧!他握緊了拳頭,暗自在心中立誓。
第七章
「我……我想回宮去了。」
這是莫雩匆匆的趕回浣秋房內,聽見的第一句話。他擰起眉,不知該拿她如可。
「只因為那個約定?當初我是為了留你下來才那麼說的,事實上我根本不想讓你走。」莫雩語氣堅定,霸道的不容人反抗。
浣秋將視線由他身上調開,拚命的告訴自己得堅守意志,不能再動搖了。她好不容易說出要回宮的那些話,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而改變原先的決定。
「我說過了,我是宮女,所以……」
「宮女又怎樣?!」莫雩大喝的打斷她的話,「皇宮有成千上萬個宮女,少你一個又如何?別人是拼了命的要離開那裡,你卻義無反顧的直想往裡面跳?!」
「我也明白的告訴過你呀上浣秋語氣悲淒的說。「我不管別人的想法如何,我只知道,我是懿賜宮女,即使不曉得這段期間沒回宮究竟算是惹了多大的禍,不知道連累了多少人,我都得回去,而且皇太后待我這麼好,我怎能讓她煩心。」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
他坐到她身側,執起她的手,「你的話前後矛盾,你既然說皇太后待你好,那又為何會將你的失蹤牽連其他人呢?」
他在夜探廣慈宮時曾見到皇太后為她擔心不已,他不曉得當初那個背叛他義父,只嗜權勢富貴的女人為何會變得如此宅心仁厚,但這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他必須先留下她。
「我……」浣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況且,懿賜宮女又如何?我並不認為身為懿賜宮女就不該得到幸福。」他逼視著她,想讓她瞭解他對她的感情。她低下頭。幸福?她是真的沒資格和人談什麼幸福呀!
「懿賜宮女所擔的責任大啊!皇太后的鳳體安康就是我們負責的職責。」在他面前,她的理由馬上變得薄弱許多,好似她說什麼都不對。
「但除了你,還有其他三個懿賜宮女,況且宮中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不計其數,他們全都可以照顧皇太后。我呢?我只求你留在我身邊,不行嗎?」他深情的睬望著她,冀盼她能回心轉意。
「我……」浣秋的心動搖了,其實她早該知道和他說這些根本是沒用的,只是讓自己再一次的淪陷。
他拉著她,將她納入自己懷中,彷彿無價至寶般呵護著。
「我知道你很為難,我很心疼,你知道嗎?別再讓自己如此為難了,再過一段時間,宮中那些人自會忘了曾經有你的存在,你只要放心待在我身邊就好,知道嗎?」莫雩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奇異的撫平浣秋的心慌意亂。
她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滑下她的臉龐。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托詞,第一次她感覺到有人疼愛、呵護竟是如此美好,美好到讓她可以拋下一切,只為承郎顧盼感郎憐。
窗外,阿標看著這一幕,心中憂愁四起。
他知道大哥向來便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而今,他表現出極為深愛款秋,這究竟是真是假?三十年來,大哥一直都是心如止水的,寨主逝世之後,他更是將自己置身於復仇之中,此刻,他是真的愛著浣秋的嗎?
如果大哥僅是為了復仇,不惜欺騙浣秋的感情,那她豈不可憐至極?屆時拆穿的話,叫她該怎麼辦?她一定無法承受的!
而他能救她嗎?救了她,是否就得背信忘義了呢?阿標失了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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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浣秋了吧?」
浣秋一走出房門便聽見有人喚她,她轉首看向聲音來源,是一名四、五十歲的婦人,想必她就是陳大嬸了。
「嗯,我是。您是陳大嬸吧?」浣秋關上房門,蓮步輕移走至她的身前。
「你也知道我?」陳大嬸挺是訝異。
「嗯,寨裡的人常提起您啊!」浣秋覺得她看起來很親切,她們應該會相處得很愉快吧!
「喲,沒想到他們幾個還會將我掛在嘴上,也算他們有良心。」陳大嬸拉起她的手放至掌中輕拍著,「我也聽說你的事了,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吧?」她聽說浣秋是名宮女,半個多月以前被擄來寨中的,至於是什麼原因並沒有人告訴她,而她也沒追問。
「嗯,這裡很好。」浣秋細聲答道。
陳大嬸愈看她愈覺得她柔順乖巧、善體人意,心裡著實更喜愛她了。
「對了,我還得向你道謝呢,聽說我不在這段期間是你幫我打理廚事的,否則那班人可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陳大嬸您別這麼說,浣秋做得也沒多好,擅用了您的廚房,還望您見諒。」
「你怎麼這麼說?我知道一定是那班人硬要你當廚娘的,是不?你還這麼客氣,我正在想這往後可不可以請你也是在廚房幫著我呢!」這孩子真是愈瞧愈討喜呢!
「當然好哇,只要您不嫌棄的話。」浣秋微笑說。
「哪兒的話,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陳大嬸笑瞇了雙眼。
「對了,陳大嬸,我聽說您是回家休養了,您好多了嗎?這樣匆促趕回來,對身子會不會不好呢?」浣秋關心的問。「唉,其實只是老毛病罷了,受了風寒就會引起頭痛,而且一痛就是疼上好幾天,這症狀已經好多年啦。」陳大嬸無所謂的道。
「原來是這樣,那您有試過細辛嗎?」
「細辛?沒有。」
「您可以試著煎煮細辛乾燥的根來服用,有治療頭痛的效果。」這也是冬霜平時教她的。細辛生長在日照不足的山野林間,為野生的雜草,葉形為心形狀,上有白色的斑紋,挖掘時會有特殊的香味產生,還可止咳。
「咦?原來你也懂這些啊!」陳大嬸頗是訝異。
「其實這是我一個朋友教我的,她略懂醫術。」
「總之,陳大嬸是謝謝你提供這個方法了,我會記得試試的。」
「浣秋?」
只見阿標碩大高壯的身形走向她們。
「陳大嬸。」他向陳大嬸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你啊,有什麼事嗎?」陳大嬸問。
「呃……我有事想……想向浣秋說,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擾一下?」阿標將視線調往浣秋身上,微求她的同意。
「是什麼事?」浣秋不解的問。
「我們可以到前面大樹下那兒談嗎?」
浣秋輕蹙黛眉看向陳大嬸。
「好吧!你們有事就去談吧!我先走了。」陳大嬸轉身便要離去。
「陳大嬸,真是抱歉。」阿標不好意思的道歉。
「沒關係啦!」她揮揮手,漸行遠去。
「浣秋,走吧!」
阿標領著浣秋到大樹下。
一面對浣秋,阿標一副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得彆扭的佇立在她身前。
「阿標哥,你想跟我說什麼?」見他一直未開口,浣秋乾脆開口詢問。
看著她,他歎了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開口。
「浣秋,你……什麼時候要離開這裡?」
「嗄?」她訝異的看向他,雙眉迅速擰起,「你、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不!」他急急反駁,生怕她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是宮女,不是嗎?宮裡丟了你也不知會不會引起騷動,所以,我覺得……」阿標覺得自己似乎愈說愈糟了,他只是想要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希望她再受傷害了!
她皺眉看著他,感覺到他今日很奇怪,為何會突然同她說起這些?她的確不該待在這兒的嗎?
「阿標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浣秋,我覺得你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阿標心急口快的說,「我是說,你一來這裡便差些命喪黃泉,這裡並非安全之地,你若再不走,危險還是會再發生,你明白嗎?」
浣秋低垂蟯首,惝恍道:「可是,莫雩他要我留下來……」為什麼阿標哥要她走?
「大哥要你留下來,那你呢?你難道也想留下來?」阿標逼近她,急急的追問著。
「阿標哥你別逼問我。」她退了一步,心裡慌亂不已。
「我不是逼你啊!」他心急的捶向一旁的樹幹,不僅為河她就是不明白。「我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我不懂,你為何突然急著要我走?」她答應了莫雩她會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