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粗魯的手大膽地摸著她的身體,其中一個甚至想強吻她,而季蓉芸死也不會讓他得逞,她曲起腿去撞他的胯下,那人大叫一聲踉蹌後退,另一人則大怒,同時揚手一巴掌就要摑向她……
但這一巴掌並未落到季蓉芸的面頰上,她只聽見一聲慘叫,醉漢的手臂已被一個高大的男子反扭在後。
救星!上帝聽到她的祈求,派救星來救她了!
季蓉芸稍稍回過神,才發現三個男人打成一團。
她十分慶幸上帝派來的救星不但高大,身材也十分強壯,動作更是俐落得令人叫好,雖然以一敵二,但兩名醉漢在格鬥技巧及力道上都遠非他的對手。
他的動作如風,拳落如雨,不多久,兩名醉漢便躺平在地上。
季蓉芸撫著起伏劇烈的胸膛,即使知道自己安全了,仍因過度恐懼而喘不過氣來。
「妳還好吧?」一個深沉醇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隨即,她身上多出一件西裝外套。
季蓉芸點點頭,她知道該向對方道謝,但一時間卻仍無法開口。
「妳不知道女孩子不該在深夜單獨一個人外出的嗎?」他知道她仍處在驚嚇狀態中,自己不該用太嚴厲的口氣說話,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因為只要回想到剛才的情景,他就為她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他一直跟隨她,恐怕她現在早已被那兩名醉漢給強暴了……
唉!他幹嘛生氣?像她這樣的女子,他又何必關心她呢?
就在他準備掉頭離去時,只見她雙眼如銅鈴般瞪向他的後方,一種危機意識令他反射性地向旁邊一閃,只見剛才躺平在地上的其中一名醉漢竟手持小刀刺向他,幸虧他閃得快,刀子只刺中他的肩胛處,否則,恐怕最後躺平的人會是他。
「該死!」他用力地扭轉醉漢的手腕,只聽見「喀、喀」兩聲,刀子掉在地上,而醉漢的手骨也斷了。
兩名醉漢一見情勢不對,倉皇逃走,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你還好吧?」季蓉芸並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但餘悸猶存之下,淚水不由得湧上眼眶。
要是她剛才快一步提出警告,他也不會被刺傷。
鮮血染紅雷蒙的白襯衫,看得季蓉芸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死不了的!」他媽的!難怪古人會說女人是禍水,原本他好端端的,卻為了救她而挨了一刀。
「你流好多血喔!你必須去醫院。」她看得出他嘴巴雖然逞強,但傷口一定很痛,瞧他的眉心都糾得快打結了。
去醫院!這還得了,明天他豈不成了頭條新聞。
放眼蒙地卡羅,恐怕沒有人不認識他──剛才的醉漢八成醉瞎了眼,要不然,絕不敢惹他。
而她──應該對他不陌生吧!
「我的事不用妳管!」他不領情的拒絕,然後帶著傷口,忍著劇痛走向自己的跑車。
「你受傷了,怎能開車。」季蓉芸追了過來,大膽地提出要求,「還是由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
「妳會開車?」他對女人開車的技術……雷蒙的臉色微微一變。
「我拿到駕照好幾年了,這兒我不熟,但只要你告訴我醫院怎麼走,我保證我絕對可以將你安全送達!」
很有自信的女人!這倒令他不由得另眼相看。
「好!」他把車鑰匙丟給她。
雷蒙發誓,以後絕不坐女人開的車!
他萬萬沒料到女人也可以瘋狂的台車到幾乎不要命的程度。
他本身也喜歡開快車,這也是他為何偏愛跑車的原因,可是,當他自己開車時,即使開再快,也只有快感,沒有絲毫的恐懼感。
但坐在這女人開的車子裡,他卻直冒冷汗!
「這兒是醫院?」季蓉芸一心只想盡快將他送到醫院治療,完全忽略他的異樣。
「這裡是我家。」喔!他的心臟差點回不了原位。
「你受了傷不去醫院,回家做什麼?」她挑眉瞪眼,活像老師在教訓不聽話的學生,「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因流血過多而死?也有可能因一時疏忽而失去手臂,你──」
「閉嘴!女人!」他真後悔救了她,「我想我不會因受傷而死,而是被妳詛咒而死!」
「我是在關心你!」這人有點「青番」,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份上,她幹嘛管他的死活!
「妳似乎關心錯對象了。」
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令季蓉芸登時有點傻眼。
雷蒙也察覺自己的口氣似乎沖得有點過份,但是,他是個不輕易向人──尤其是女人──道歉的,所以,這會兒也不會破例。
「還發什麼呆!妳不是關心我嗎?還不快隨我進屋子去幫我包紮傷口!」說著,他率先下了車。
季蓉芸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下車,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她,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絕對會掉頭離去。
這是一幢外表極為普通,甚至可以稱為老舊的房子,但進了屋內,卻與外表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雖然屋內的裝構和擺設都過時了,可是,卻一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溫馨,客廳內擺了不少綠色的小盆栽,到處可見的相片,有的是一對夫婦抱著孩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家庭照,還有一些是女主人與男主人的合照、小孩子的獨照。從照片中,可以令人輕易感受到他們一家子幸福快樂的模樣。
「如果妳欣賞完照片,就請過來幫我包紮傷口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看見他手上拎了一個急救箱。
季蓉芸雖然不是學醫的,但由於在學校經常參加社團活動,所以,她包紮傷日的技術不會笨拙。
她鎮定地替他脫下襯衫,肩膀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令她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你若不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傷口一旦被細菌感染,你就會──」
「少詛咒我!」他粗聲地截斷她的話。
算了!生病的人心情通常不好,同理可證,他亦是如此。
所以,她決定不予理會。
「我要先消毒你的傷口,可能會很痛,如果你受不了,你想叫我不會笑你的。」等一下他可能不只是叫,還會痛得「跳」起來。
「少廢話,我告訴妳,男人通常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叫』!」他是在嘲弄她,「妳應該不陌生吧?」
季蓉芸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不是各國的風俗民情不同,怎麼這男人說話老是一副戲謔的口吻,而且乍聽之下,還帶有些許的醋意──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一定是!
「我要消毒了喔!」她還是好心的預警。
「快動手吧!」他早有準備,對著酒瓶灌了好大一口白蘭地。
季蓉芸決定不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了,就讓他疼死算了,於是,開始動手為他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
令她佩服的是,他哼也不哼一聲,挺能忍耐的。
流了不少血,傷口上的疼痛加上酒精在體內作祟,雷蒙體驗到前所未有的虛弱感。
「喂!你要不要緊啊?」季蓉芸看著他雙眼快合上,不怎麼放心的問。
「閉嘴!我要睡一下。」他好累,好想睡。
「你的房間在哪裡?」
「在左轉的第一間──」
季蓉芸趁他還有一絲知覺,連忙扶他到房間去。
上帝保佑!千萬別讓他的傷勢惡化才好。
季蓉芸聽見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倏地睜開眼睛,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
「老天!我怎麼睡著了?」不過,她的確也好累了,尤其,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挺難受的!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責怪自己,內心還因內疚而揪痛了一下。
她細心地檢查他的傷口,很幸運的是已經不流血了,可是,當她摸了他的額頭時,差點驚叫出聲。
好燙!他正在發高燒!這可能是他傷口發炎,也是造成他不斷呻吟的原因。
她真該堅持送他去醫院,也不至於令他如此痛苦,這更增加她的內疚。
季蓉芸馬上到冰箱找冰塊,然後用毛巾包著冰塊放置在他額上,想試試是否可以幫助他退燒。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他的溫度非但沒減退,反而愈來愈高。
她記起急救箱內用來消毒用的酒精,這時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因為她知道將酒精加水稀釋濃度之後擦拭身體,可以有助於熱度的散發。
她沒有猶豫地立刻為他擦拭身體,坦白說,在藝術學院裡,她也曾畫過不少男模特兒的裸體,但那只限於遠觀,而像現在這麼親近男性的裸體,她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呢!
在她為他包紮傷口時,她就注意到他有一副健壯的體格,但現在她知道「健壯」二字還不足以形容他完美如神祇的體格。
他一定時常運動,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餘的贅肉,而他身材的比例可以說是滿分,以她專業的眼光,她都不禁要發出驚歎。
唉!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能心猿意馬地對著他的身材評論起來。
幸虧他已呈半昏迷狀態,要不然,若被他看見她剛才的「色樣」,八成會以為她是個「色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