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除了天上的星星要不到,她要什麼沒有?雷蒙是她的丈夫,誰也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專實。區區一個黃毛丫頭想與她爭,無疑是以卵擊石,再說,她手上一直有查維仕這張王牌,誰也沒法子爭得過她。
查維仕最痛恨東方女子,他絕不會容忍雷蒙娶東方女子為妻,所以,她可以好好利用手上這張王牌。
想著想著,貝莎妮邪邪的笑了起來。
天還灰濛濛的,雷蒙卻早已醒來好一陣子了。
指尖輕輕拂過季蓉芸吹彈可破的粉頰,眷戀地沉溺在她如天使般的睡容中。
雷蒙忍不住伸手撫觸她婀娜的身段,逗弄那小巧而飽滿的圓嫩,還不斷咬咬她迷人的頸窩及香肩。
睡夢中的季蓉芸,彷彿不堪其擾,雙手自然地覆蓋在正在自己身上遊走的大手上,人也自睡夢中醒來。
她半睜著美眸,不確定地眨了眨眼,一直到看清楚那張滿是笑意的俊容──
「咦,我怎麼會在這兒?」她最後的記憶仍停留在狂熱的嘉年華會中。
昨晚是她長這麼大以來最放縱的一夜,也是她最開心的一夜。
「昨晚幸虧是我,要不然,恐怕妳早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他好氣又好笑的盯著她,一連喝了五杯後勁甚強的碧海藍天,她就醉倒在他的懷中了。
「我真的喝醉了?」她想起來了。
「醉得不省人事呢!」
「你這個色狼!」她瞄向自己赤裸的雪白身軀,對上他那雙熾熱如火的笑眼,立刻倣傚鴕鳥將頭埋進沙中般,抓起羽毛枕便躲了起來。
「說我是色狼?那我就色到底。」他捉弄地輕啄她的酥胸。
「你欺負人!」
季蓉芸嬌羞怒斥,奮力地把枕頭丟向他,匆匆逃往浴室。
「你要做什麼……」發現他追著她的腳步進入,她頓覺心跳加快,血液衝上腦門,惶恐地詢問他那昭然若揭的企圖。
「不介意和我洗個鴛鴦浴吧!」低沉、性感的嗓音燃燒著她薄弱的意志,在唇舌交接的一刻,她已無法思考,只能配合他所有的舉動,共同享受著另一種親密的接觸。
「我該回去了……」天哪!季蓉芸忘記他們究竟纏綿了幾回,再不找回理智,恐怕她都忘了自己仍背負著未報的父仇。
「不許妳走!」帶著強烈佔有式的吮吻,彷彿在昭告世人──她為他所擁有。
「別這樣,我真的得走了。」她氣吁吁地推開他。
「妳在想什麼?難道妳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我該怎麼說你才會完全明白?」無法面對那炙灼的視線,她逃避地低下頭。
「妳已經戴上我給妳的戒指,什麼都不必說,我只要妳點頭。」
「別逼我……」
「我不想逼妳,更不會逼妳,我知道妳一心想為父報仇,我可以幫妳。」
「這是我的事──」
「該死!」他氣急敗壞地吼叫:「妳的事也是我的事,這件事我管定了!告訴我,是誰害死妳父親的?」
「你……」
雷蒙霸道狂猛地吻住她那柔軟如花瓣的嘴唇。
「如果妳不說,我會一直吻妳,吻到妳肯說為止。」
季蓉芸震驚地望進他那一潭執著深情的眼海裡,她輕輕地在心裡歎了口氣。
「你真的要知道?」
「非知道不可!」
「是吉歐.雷蒙!」她咬牙和齒地說出來。
「什麼?!」他驚愕地睜大雙眼,「妳再說一遍。」
「害死我父親的人就是吉歐.雷蒙。」
世界像震裂了一樣,老天到底開了什麼樣的玩笑啊!
褚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等得這樣焦慮而心慌。
煙一根根地點著,地板被他一步步地磨蹭著,而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飛逝。
該死!季蓉芸究竟到哪裡去了?
他以為只要給她一點時閒,她就能冷靜思考,就能恢復理智,沒想到自己竟料錯了!他太大意了,怎麼可以讓她獨自思索呢?顯然那人已佔領了她的芳心。
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愛上的女人竟拒絕了他。
也許這是報應,誰教他以前對女人從沒有用過真心,如今他想真心愛人,卻被棄之如敝屜。
情聖在情場上跌了個大觔斗,這要是傳出去,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不過,他說過絕不放棄,他就不會輕易放棄……
季蓉芸打開房門,赫然發現坐在沙發椅上的褚凱,及茶几上煙灰缸內的煙蒂堆得如小山丘。
一向神采奕奕的他,就如同鬥敗的公雞,眼眶周圍黑黑的,精神頹喪。
「你……你怎麼了?」雖然前日他的行為引起她的排斥,但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她還是關心他的。
「告訴我,妳要我怎麼做,才肯接納我?」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臂,充血的眼睛中有著從未有過的軟弱。「我承認我是個浪子,我以前用情不專,可是為了妳,我願意改。」
「褚凱,你放開我,你喝醉了!」一陣濃郁的酒奧和煙味熏得她直想反胃。
「我是喝了酒,但我是清醒的。」他抓得更緊,「妳告訴我,只要妳說。」
「我們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必須把話說得更絕一些,才能讓他完完全全死心。
「褚凱,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是哥哥,我希望你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不要當妳的朋友、妳的哥哥!」他暴跳如雷。
「你弄痛我了。」手臂上劇烈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如當頭棒喝,褚凱匆匆放開她的手,懊惱萬分地道:「我不是故意弄痛妳的……妳別生氣……」
「我不會生氣,」她狠不下心對他發脾氣,「你看起來很疲倦,你休息吧!我不吵你。」
眼見季蓉芸轉身要離開,褚凱馬上阻止了她。
「妳別走,房間留給妳,我出去。」
「你要去哪裡?」她見他腳步不穩,怕他會闖禍。
「妳關心嗎?」他睨了她一眼,移動著跟路的腳步離開。
季蓉芸無力地靠在門板上,思緒頓時像是棉線一般,糾纏不清……
「你說什麼?」董惟森乍聽雷蒙的話,嘴巴張得活像可以吞兩顆雞蛋般大。
「我真希望這不是真的。」雷蒙還未能從季蓉芸帶來的震撼中完全恢復,他作夢也沒想到季蓉芸要報仇的對象竟然就是他。
如果季蓉芸知道他就是吉歐.雷蒙,她的反應一定不亞於他。
「你什麼時候害死她父親的?」即使董惟森不贊成他和季蓉芸在一起,但看到好友如此痛苦,他也跟著焦急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害死人的兇手。」他啼笑皆非地一歎,「這件事其中必有誤會,我一定得釐清這個誤會,否則蓉芸會恨我。」
「你怕她恨你?」看來,他這個朋友己陷愛情泥淖中了,董惟森感慨一歎。「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雷蒙坦誠地點點頭。
當初引誘她只是因誤會了她而想懲罰她的不誠實,可是,當他知道自己誤會了她,而她又是個不懂耍手段,純真得有如一張白紙的女孩時,愛便已悄悄的進駐他的心中。
「那你就坦白告訴她,你沒害死她的父親。」
「我也想實話實說,可是我怕──」
「怕?!」董惟森挑挑眉,戲譫地道:「這不像是我所認識的吉歐.雷蒙。」
「但願我只是耿梵迪。」他自嘲。
「還有一件事也得查個清楚。」
「哪一件?!」
「她和褚凱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一直是他心中很大的疙瘩。
「這件事你為什麼不當面問她呢?多此一舉。」
看來,愛情不但會令人喪失理智,還會讓人變笨旦。
「我不想問。」如此矛盾且複雜的思潮像海浪般不斷的在雷蒙的心湖翻滾,明知道她與褚凱是清白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猜忌,畢竟情人的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何況是一個人哪!
第七章
貝莎妮做出一副眼淚欲滴落的可憐兮兮表情,她已經獲得查維仕的全力支持,再加上那些照片推波助瀾下,儼然靠山已穩固如盤石。
「爺爺,你一定要幫我做主,這個妖嬈的東方女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雷蒙的心魂都勾走了。」貝莎妮這一句「東方女子」無疑是火上加油。
她知道查維仕的獨子為了東方女子不惜與他脫離父子關係,甚至讓他痛失獨子,這一直是查維仕心中永難磨滅的傷口。
偏偏雷蒙愛上的又是東方女子,這無疑又犯了查維仕的大忌。
她只要拿這點大作文章,她就不相信不能拆散雷蒙和那個賤貨。
「爺爺,這個東方女子還是褚凱的情婦,要是被那些愛嚼舌根的記者知道了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會丟盡吉歐家族的臉,你一定要快想個辦法阻止雷蒙一錯再錯。」
「妳放、心,爺爺一定會給妳一個交代,我絕不會讓吉歐家族再因一名東方女子而蒙羞的!」查維仕怒火中燒,轉向一直站在一旁滿臉憂愁的亨利叫道:「亨利,你打電話叫雷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