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的手腕因她過度用力而變紅,且傳來疼痛感覺,但她顧不了這麼多,她一心 一意只想取下它,因為它就像枷鎖般緊緊套住她,令她失去自由。
「停止你愚蠢的動作!」薛洛真怕她會把自己的手腕弄斷,於是緊緊抓住她的手。
「我愚蠢?」如果不是她的手被抓住,她真想摑他一巴掌,「你竟為了一個可笑的 吻而要娶我?你才愚蠢呢!」
「如果我娶你不是為了那個吻呢?」
「那你是為什麼原因娶我?」她無法理解地問。
「我做事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包括你,」他對她露出邪邪地一笑,「所以,你 最好乖乖的等著當我的新娘,否則……」
「否則怎樣?難不成你想殺了我?」她露出一個「WHO怕WHO」的表情。
「我不會殺你的,這一點我倒可以向你保證。」他自信滿滿。
「那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她和他卯上了。
「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女人。」他殘酷一笑,無視薛蘭兒、如意及其它婢僕在場,粗 暴地拉她入懷,低下頭凌虐她的雙唇。
朱小霞無法相信,睜大眼睛呆望著他,感覺到他不斷肆虐、兇惡的壓力,這個吻和 上次那個吻截然不同,令她十分厭惡,在極力推開他不成下,她狠狠地咬了他下唇一口 。
薛洛因為疼痛而迅速放開了她,以極冷酷的表情摸他的傷口,露出一個冷笑,然後 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朱小霞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腦中是一片空白。
難測的未來似乎無情地降臨,是他贏或是她贏?未到定局,誰也不敢說。
但是,在這個朝代,她有贏的機會嗎?
☆☆☆
薛蘭兒和朱小霞在大隊人馬的保護下,浩浩蕩蕩朝玉華山出發。
朱小霞由於一夜未闔眼,往山上的路又十分崎嶇,因而覺得馬車搖晃得很厲害。
在二十世紀從來不暈車的朱小霞,此刻卻感到頭暈想吐。
她竟然!暈馬車,這大概是天底下第一號大笑話了。
看著薛蘭兒神色自若,一點也不受影響的樣子,朱小霞簡直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霞姊姊,你可有意中人?」薛蘭兒突然問。
「沒有。」答案是相當肯定的。
「那你為何堅持不肯與我王兄成親?」
一提到薛洛,她的精神就來了,根本忘了暈馬車這件事了。
「我和他又沒感情基礎,總不能因為他想娶我,我就嫁給他吧?再說,我最看不起 的就是像沙豬的男人,而他不巧正是這型的。」她終於發現薛洛的唯一優點,有「止暈 」
作用。
「殺豬?!我王兄是堂堂的昭南王爺,怎麼會和殺豬的有牽扯?」薛蘭兒一臉的不 解。
原來她曲解了朱小霞所說的意思了。
「我說的是抱沙文主義的男人,在二十世紀,我們稱這種男人為沙豬,也就是太自 大、自負、自我,完全不懂溫柔、體貼的男人。」
薛蘭兒一臉恍然大悟,「嘻!原來這種男人叫殺豬,真好玩,不過,你說的和我王 兄一點也不像,我王兄可是天底下最溫柔體貼的男人,才不像那個呆頭鵝--」她像想 到什麼似地住了口不再往下說。
「呆頭鵝?啊?」朱小霞像逮著機會似地逼問。
「啊,沒有哇!我有說呆頭鵝嗎?」薛蘭兒急欲顧左右而言他,然而,嬌羞的神情 卻瞞騙不了朱小霞。
「蘭郡主,你有意中人,對不對?」朱小霞取笑她道:「我聽如意說,你已許配給 人了,你說的呆頭鵝該不會是指你未來的夫婿吧?」
薛蘭兒的小臉在聽到未來夫婿時,瞬間垮了下來。
「我不想提他。」
朱小霞發現事有蹊蹺,但仍不肯就此打住話題,只因她關心薛蘭兒。
「怎麼了?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莫非你心中另有意中人?」
「就算我心中另有意中人,我又能如何?我早已許配他人,這樁親事是無法更改的 ,我只有認命的份兒。」薛蘭兒的眼眶浮現淚光,那委屈的神情令人心生不忍。
「認什麼命?就算你嫁給了別人,難道你心中不會一直想著他嗎?」朱小霞不苟同 地說。
「我會試著將他遺忘,也許今生我與他無緣,但求來生可以與他廝守。」淚水悄然 滑下薛蘭兒的臉龐,她心中的苦楚感染了朱小霞。
「愛一個人就放手去愛,不要猶豫或害怕,除非他不愛你,否則,你要去爭取,而 不是一直壓抑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敢做自己的主人,你不只是在欺騙別人,也是在傷 害你自己,你忘不了他,那麼對你的夫婿又公平嗎?」她正義凜然的糾正薛蘭兒的想法 。
「可是,我已經訂了親……」
「那就退了它!」
「小霞姊姊,這門親事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這般容易。」薛蘭兒低低的飲泣。
朱小霞輕歎了一口氣,「我是不瞭解你們這年代的道德規範、禮教束縛,但是在我 們二十世紀,別說是訂了婚,就算是結了婚而離婚的都大有人在,我並不贊成把婚姻當 兒戲;但若你們兩人是真心相愛,又何苦要分開?難道你認命了,你就會快樂,就會開 心嗎?」
「可是,我們的身份懸殊,王兄和太君一定會極力反對的。」
「所以,你就更應該去爭取,超越一切束縛的愛更是可貴,而可以超越一切種族、 性別與階級的愛,特別值得珍惜,別怕,如果你不敢去向薛洛說,就由我出面找他談判 。」
「小霞姊姊……」
「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爭取到底,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誰?」
「他就是……就是……祈雷。」
朱小霞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果然是呆頭鵝。
☆☆☆
玉華寺雖位於山上,但其建築的精雕細琢,氣勢宏偉,令人驚歎。
朱小霞和薛蘭兒才下馬車,馬上見一行穿著藍衣修行服的道姑迎向她們,朝她們問 候請安,然後帶領她們走入寺中。
「蘭郡主,永清師太吩咐,請郡主先向佛祖上香祈福,然後再到廂房休息喝茶,她 馬上就來見駕。」
「好的,我知道了。」薛蘭兒小聲的對朱小霞說:「小霞姊姊,這兒的佛祖很靈, 待會兒我們順便求支籤讓永清師太為我們解籤,永清師太道行相當高,她不只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她還能通靈,不但能知過去事,還能預知未來,也許我們可以趁機向她請教 一番。」
朱小霞並不贊同迷信,但是從薛蘭兒說話的口氣,她倒對這位永清師太如此神通廣 大而產生好奇。
於是,她也學著薛蘭兒向佛祖虔誠地求了一支籤,卻沒想到兩人同時得了上上籤。
薛蘭兒所得的簽寫著--姻緣漸漸見分明花開花謝結子成寬心且看月中桂郎君即便 見太平薛蘭兒獲得此簽,眉開眼笑。
朱小霞不問也明白她求的是什麼,這簽分明是好兆頭,所以也替她感到高興。
但一見到自己的簽,她可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她求的和所得到的卻是兩回事。
她所得的簽寫著──平生富貴成祿位此中必定無損失君家門戶定光輝夫妻百歲喜相 隨她實在不明白佛祖賜予她此簽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莫非在暗示她與薛洛的姻緣是天注定的?
不!她和薛洛才不是天生一對,她才不想嫁給他當妻子呢!
上完香、求完簽,她們隨著小師父到偏廳休息,未料永清師太早已在廂房等候她們 了。
「貧尼見過蘭郡主。」永清師太恭敬地向薛蘭兒問候。
「師太免禮,」薛蘭兒為她們介紹道:「這位是朱小霞朱姑娘,也是昭南王未來的 王妃。」對薛蘭兒這樣的介紹,朱小霞很不以為然,只能用眼光向她抗議。
永清師太定定的注視她好一會兒,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貧尼等候你多時了,朱姑娘。」言下之意,她好像已經知道朱小霞會來見她似地 。
朱小霞露出詑異的表情,「師太,此話如何解釋?」
「恕貧尼直言不諱,朱姑娘並不是屬於這朝代的人,而是因為時空交錯,加上有人 引領才來到了東朝的,是嗎?」
「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沒人告訴貧尼,是貧尼自己算出來的,剛才朱姑娘是否求得一支上上籤?」
「沒錯,不過,我和蘭郡主都求得上上籤,不知師太是否已知簽中內容?」她是故 意在測試永清師太是否真如薛蘭兒所形容的可以預知未來,得知過去事。
「當然知道。」永清師太對她的故意刁難並不放在心上,反而一笑置之。「朱姑娘 求得的是『平生富貴成祿位,此中必定無損失,君家門戶走光輝,夫妻百歲喜相隨』, 此簽乃是庚干簽,而蘭郡主求得的是丙寅簽,你們雖同為上上籤,但內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