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合理,彭姿培朝烈焰點點頭,隨即轉向洪淳,「應該是沒問題啦,你自己如果也覺得可以就簽吧!」決定權還是在於當事者。
咬唇看看眾人,洪淳在視線觸及烈焰熠亮的眸光時,心湖彷彿被投進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
「那我簽了。」她為掩飾心慌地揚聲。
十分鐘後,在律師的見證下,完成了合約的簽署,洪淳成為最暢銷廠牌洗髮精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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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辦完,該是私事進行的時候了。
兩名律師率先離去,除了烈焰之外的另三人也欲離開。
「洪小姐,你留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烈焰以一貫的霸道口吻說。
咦?洪淳驀地煞車,懷疑地反指著自己,投以納悶的目光。
烈焰抿唇點頭,維持沉穩氣勢,暗地不禁要為她可愛的反應失笑。
「你帶這位小姐到會議室旁的接待室等一下。」察覺她將視線轉向友人,烈焰果決地朝經理下令。
「為什麼……」彭姿培才要抗議,洪淳即旋身露出笑容安撫。
「沒關係啦,你等我一下。」她很好奇烈焰有什麼話要跟她說。
待會議室中只剩兩人時,良好的隔音設備使得這偌大的空間變得清冷靜穆。
「呃……烈總裁,有什麼話請說。」臉頰莫名地紼紅,洪淳突然感到有絲尷尬和緊張,一直不太穩定的心律又跳得亂七八糟了。
他站起身朝她走來,高大的身材顯得更加強勢與狂狷,洪淳不自覺地屏住氣息,緊張指數直線攀升,視線和雙腳皆被下了咒般無法栘動。
彷彿洞悉她的心慌和無措,烈焰很好心地在離她三步遠的距離駐足,頎長的身軀慵懶地倚靠在桌沿,留給她喘息的空間。
「你忘了我?」這個猜測莫名地令他感到不悅。
「你記得我?」洪淳幾乎是在同時反問,輕顫的聲線洩露了她的欣悅。「我以為你認不出我呢,我當然記得你啊!」忙不迭為自己辯駁。
「你說,我們二度相遇代表著什麼?」滿意於她的回答,躍上嘴角的淺笑軟化了過於嚴肅剛毅的臉部線條。
他會笑耶!還以為他酷得像北極冰山,沒想到有幸見到他的笑容……
「代表著我有機會把扣子還給你啊。」壓根忽略他口氣中的邪魅,洪淳單純地說。
怔了怔,出乎意料的回答再度勾起烈焰的微笑。
「還留著?」他噙著笑挑眉,那模樣瀟灑得令人心動。
「當然啊,我就是想著哪一天可以遇見你,然後物歸原主。」柔柔的嗓音坦承不諱。「原來你就是專門出產與頭髮相關的產品,才會懂得珍惜頭髮,沒有在那個時候選擇剪斷我那撮頭髮。」她突然聯想。
「還好我當時沒剪斷你的頭髮,否則今天豈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輕鬆地語帶調侃,不自覺地想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洪淳美眸圓睜欲辯解,然而想想,他的推斷可能性頗高,不禁掩唇輕笑。
看著她嬌美的倩笑,烈焰當下如沐春風,某種存在於心底的莫名情愫緩緩焚燒了起來。
她有一種屬於現今女子少有的清新特質,單純性格裡還帶著清靈慧黠,十分惹人喜愛。
「那時你如果真剪了我的頭髮,或許我會當場哭給你看呢!」她笑著自嘲,「說真的,多謝你高抬貴手,放過我的頭髮。」沒忘記那天因他的體貼而有多感動。
「不客氣,我也是因為趕時間,索性盡快解決。」他實話實說。
當然,這只是一半原因,另一半則是她的頭髮太美,他連剪下一撮也不忍心……
癟癟嘴,燦然眼瞳睞他一記,洪淳選擇記住自己對他的好印象。
「有機會我把扣子帶來還你好嗎?」
烈焰不置可否地笑笑,這時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剛培養起的愉快氣氛。
「看來是你朋友在擔心了,我也先去忙了。」下屬不敢在他已事先說明的情況下還跑來打擾,因此烈焰很清楚敲門的人是誰。
道別順便開門,與門外的彭姿培頷首之後,烈焰踩著穩健的步伐往長廊盡頭走去。
彭姿培反應不過來地看看離去的烈焰,再看向杵在屋內、望著離去那人而出現怔忡神情的洪淳,納悶地搔了搔頭。
他們說了什麼?淳淳怎麼一臉呆相,彷彿失了心魂?
「喂,沒事吧?」彭姿培湊近她身邊,神秘兮兮地扯扯她手臂。
「嗄?沒、沒事啦!」察覺自己的失神,兩朵紅雲飛上洪淳的頰畔。
「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瞧淳淳黑眸中的異采,分明有著情愛的成分,彭姿培附在她耳邊問道。
「你胡說什麼啦!」推開她,洪淳跳離一步遠,過大的反應更讓人覺得是欲蓋彌彰。
說真格的,懵懂的她也難以深究那奇特的吸引力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你們倆在裡面說什麼悄悄話?」彭姿培打破砂鍋問到底。
「哎唷,回去再跟你說啦!」礙於那位曹經理還在外頭等著送她們離開,洪淳羞窘地嬌嗔,拒絕在這種辦公場所跟姿培深談知心話。
狐疑的目光繞著洪淳打轉,身為好友的彭姿培已嗅出不一樣的味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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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淳在簽約之後的隔天到烈氏報到,負責形象策略的小組人員接手相關的安排。
雖然她的髮質十分良好,但為求更完美的效果,還是得先為她的頭髮做一連串的密集保養與修整。
護髮工作在一間看來十分高級的美發沙龍進行,洪淳每隔兩天便必須在約定時間自行到達沙龍,除了專屬髮型師之外,還會有兩名小組人員在場。
一個禮拜過去,今天是她第三次進行保養,當初答應會陪著她的彭姿培已經開始嫌無聊。
洪淳也知道護髮的過程十分無聊,尤其對彭姿培這麼好動活潑的人來說,簡直像折磨,但她畢竟和大家都不太熱,一個人處在陌生環境難免覺得侷促不安,有熟人陪同,她會比較安心。
蒸汽烘著她塗滿菁華乳液的頭髮,她從鏡子的倒映看向身後頗為熱鬧的「戰場」,不禁感到莞爾。
她想見烈焰卻遇不到,反而那位宇總經理每次都出現,雖然停留時間極短,卻都親切熱情地和她寒暄。
姿培說,像宇文煜那樣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玩世不恭的花心大蘿蔔,千萬要小心,所以當他第一次向她提出邀請吃晚餐時,一下子就被以捍衛者姿態跳出來的姿培給打了回票。
從那次起,兩人像結下樑子似的,一見面就抬槓,鬥嘴鬥個沒完,彷彿對彼此不屑到了極點。
不過,在她看來,這對同樣熱情過火的冤家還蠻配的。
想起烈焰,洪淳的唇角就失望地垮了下來,不由得美眸一黯,逸出淺淺的歎息。
她這些天都將他的扣子帶在身上,等著再碰面就能物歸原主,可……一個星期了!護髮計畫都在沙龍裡進行,她根本不必去烈氏大樓,以至於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而他,也沒來這裡……
他一定很忙吧?烈氏企業的規模那麼大,忙是必然的呀!像她這種小人物,他怎會記在心裡呢?
唉!她在期待什麼咧?
不過是還顆扣子嘛,怎麼心頭有這麼多連自己也無從解釋的感覺?
彷彿她的期待裡摻雜了什麼奇怪的成分,落空的同時才會這樣感到心澀澀的……
不如,向宇文煜問問烈焰的近況……
才想著,洪淳就脫口而出:「宇總經理,烈氏這麼大,你的工作量一定很多,怎麼連這種小事都親力親為?」是開了口,但真心要問的話在喉間轉了轉,仍不好意思說出,只好從旁打采。
「先說好,別總經理、總經理的喊,叫我文煜就行了。我能力強啊,迅速確實把公事集中處理,就有多餘的時間出來晃一下,要和美女建立交情,當然得慇勤點嘍!」宇文煜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很自傲,那玩笑般的話聽來似假似真。
這三次見面,宇文煜就是這樣,明示暗喻、半開玩笑地表示好感。
一開始洪淳還難以招架,但在彭姿培的耳提面命以及他過於頻繁的表示下,洪淳已習以為常,麻痺得不當成一回事了。
「哼!自吹自擂!我看你根本是個掛著總經理頭銜,專門打混摸魚的痞子。文煜……」彭姿培的嗤笑隨後而來,嘲諷地將他的名字尾音拖長。
「文煜是給淳淳叫的,我跟你又不熟,少叫得這麼親熱!」宇文煜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還有,你說對了,我就是個有本事摸魚,還能勝任重要事務的稱職總經理。」切!這女人,有眼不識泰山!
看吧!又鬥起來了,根本沒有她插嘴的餘地呢!洪淳失笑地看著他們的互動。
「哈,那淳淳又是你可以叫的嗎?告訴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別肖想追求到淳淳!」彭姿培捍衛地摟住洪淳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