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山口小百合頓時不知該不該收下。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知,我知,山口先生不知,也不需要知道。」她幽默地說。
山口小百合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地和她一起出門,但在目送花惜人離開之後,立刻致電給山口英夫:
「少主,花小姐接了通電話後,就說去看她的母親,而且不讓我陪伴。只說這次會面可能是她們母女最後的相處時光。」
「知道了。」山口英夫儘管語氣平靜,但卻心焦如火。因為他直覺這事絕非表面上這麼單純。
「少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那通電話只說他是天慈療養院的人,口氣很不好,甚至還語帶威脅,有點怪。」
「你先回來,這事我會處理。」他旋即命令道。
「是的。」
山口英夫正準備命令青焰和他一起去天慈療養院,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
「少主,有關小澤原的底細已經查清楚了。」青焰道。
「小澤原的確是領有執照的精神科醫師,但十年前他也是精神病患,而且被診斷出為多重人格分裂的患者,並持續治療到他招募大筆資金,成立了天慈療養院為止。」
「那他的病到底治癒了沒有?」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在小澤原的主治醫師的就診記錄中,只寫四個字——持續觀察。」青焰答道。
「也就是說,他不算是真正的康復?」他冷聲地問著青焰。
「我想是的。」青焰也說出他的看法。
「立刻帶上兄弟和我一起去天慈!」山口英夫再也坐不住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非常關心花惜人,不希望她發生任何意外!
她是自白雪之後,第一個讓他打開心房的女人。
摸著她遺落在他手上的蝴蝶髮夾,他的心更加確定。如果他對她無心,那也就不會留下她的髮夾,更不會不時把玩它。
他在乎她!他再也不能否認。
倏地,他將抽屜中的槍枝放入腰間,並迅速地穿上大衣,往屋外走去,
他不信任小澤原,不管花惜人同不同意,他都會將花月明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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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澤原好整以暇地坐在院長辦公室等著花惜人,整間辦公室瀰漫著濃濃的煙霧,就連平日看上去和善的雙眼,也顯得空洞無力。
不知多久,他的門外響起敲門聲,他僅是望著門板,連口也懶得開,等著對方自行入內。門在他的刻意漠視中,被輕輕地推開。
門外站的正是病未痊癒的花惜人。
她一進門就被臭氣沖天的煙霧給嗆得直咳嗽,煙霧茫茫中,她只見小澤原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坐在那裡。
一種不祥的預感,倏地冒上心頭。但擔心母親病情的花惜人,這會兒也顧不得心上的不安,逕自往前走去,「小澤先生,我媽她怎麼了?」她好擔心母親可能往生了。
小澤原仍然抽著香菸,事不關己地反問了句:「你就只關心你母親?」
她一怔。他這是什麼話?她若不關心母親,為何抱病來這裡?小澤原平日不是這樣一個人啊!他這麼問實在失禮,也不專業。
她懷疑小澤原可能有精神方面的問題,因為他現在的表現及這屋子的詭誕,完全異於這些年來他所呈現的行為模式。
這是一種危險的徵兆,她得小心點!
「小澤先生,你還好嗎?」
經她這些年和母親及一些精神病患交手的經驗,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和這些人講話得小心點,千萬別激怒他們。
小澤原突地站了起來,就像獅子撲向獵物般抓住她的手腕,幾近逼問的口氣道:「我好?你說我好嗎?」
「我——」她怎麼知道?但她可沒在這節骨眼上回他嘴。
「哈!我就知道你這個白瓷娃娃,什麼都不知道!」他張狂地笑道。
她的心直喊不妙,他就算沒病,也瀕臨發瘋的臨界點。她可不想因此錯過和母親見面的機會,於是她冷靜地又問了一聲,「我母親還好吧?」
「好!好得很!」他答得詭異。
「那你——」
「那我叫你來做什麼,是嗎?」他點出了她的疑慮。
她沒有回應,但雙瞳已說明了一切。
「你聽好,你母親的生與死、好與壞就操縱在你手中。」他不直接點明地吊她胃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有個哥哥,或是父親仍然健在,這樣現下的她也不會如此無助。
「我要你和山口英夫保持距離,永遠不得在一起!」他大聲說出他一直隱藏在心中的私心。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她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絕不會這麼做的。
「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的知道。打從花月明一住進來,我對你就深深的愛慕,可惜你連看也不多看我一眼,更不曾對我噓寒問暖。如今更可惡了,竟然和那個冰塊搞在一塊,還讓他住進你家,讓他的女傭服侍你!你簡直不要臉!」他抓住她的手勁越來越大。
「你弄痛我了!」這個人瘋了!
她在護校讀書時就知道,精神科醫師比正常人罹患精神病的機率多三倍,這多少和他們承受過多的精神壓力有關。難不成,小澤原也因為工作之故,而罹患精神方面的疾病?
「你都不在乎我的心痛與感受,我又何需顧及你的皮肉之痛!?」他再次加重手勁,並一把將她按在桌面。
砰的聲響從桌面發出來,她被摔得疼得不得了,正想爬起來,又被他按了下去。
「你想幹什麼?」顫抖的聲音洩露出她的恐懼。
「想幹什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突然抓起桌上已上好麻醉藥的針頭,在她的眼前虛晃了幾下。
「請你——不要傷害我。」她害怕極了,哽咽地哀求道,畢竟她還沒見到媽媽一面。
「可以,但是你必須付出代價。」他邪佞地笑道。
登時,她渾身再次打著冷顫,噁心的感覺倏地爬上心頭,直覺他的要求絕對異於常人,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問道:「什麼代價?」
「就是這個!」刷地一聲,他用力扯壞了她前襟的衣扣。
「不!」她大叫。
「不答應,就永遠見不到花月明!」他一直直呼她母親的名字,早不是平日那個彬彬有禮的小澤原。
「拜託你不要這麼對我!」珠淚幾乎奪眶而出。
「那你當初這麼對我,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滿嘴菸味的厚唇,已慢慢接近她。
她撇過頭,但他立刻將她扳正,「想逃?有這麼容易嗎?」他索性架開她的雙腿,以胯下摩蹭她。
「不要!不要,求求你!」她的淚終於決堤。
門被打開的巨大聲響,霍地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是山口英夫!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還有花惜人不曾見過的憂慮。
他怎麼會來這裡?是小百合告訴他的吧!
他可以選擇不管她,但為什麼趕來?難道他知道她會遭遇不測?就算她會有危險,他也可以選擇漠視啊!
然而,他不但沒有漠視,反而來救她!這代表什麼?他在乎她?真的嗎?但不論如何,她真高興在這一刻看見他!
「拿下他!」山口英夫一聲令下,小澤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炙焰等人給制伏。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奴才,放開你們的髒手!老子可是這家天慈療養院的院長,給我搞清楚點!」小澤原雞貓子鬼叫起來。
炙焰可受不了小澤原的囂張氣焰,立即駁斥:「如果沒有我們少主,你什麼也不是!」
「你是什麼東西!」小澤原就像負傷的野獸,再次抓狂。
「帶下去!」山口英夫冷聲令道。
「等一下。」淚眼汪汪的花惜人喊道。
怒氣高漲的山口英夫不解的看著她。
「告訴我,我母親現在到底人在哪裡?」花惜人低聲哀求著小澤原。
「哼!」小澤原只是冷哼了一聲。
「說!你到底把惜人的母親藏在哪裡?」山口英夫冷酷地逼近小澤原。
小澤原憤恨地看著他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山口英夫伸手就給他一個重重的耳光,「說!」
這時,門邊傳來青焰的聲音:「報告少主,花女士已經找到,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注射過量的鎮定劑。」
「我母親現在在哪裡?」她抓緊被撕破的外衣,跑近山口英夫。
他二話不說,馬上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為她穿上,還細心地替她扣上衣扣。
「啊!」被制伏的小澤原見到這一幕,再度抓狂,還不斷地大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帶他下去!移送法辦!」山口英夫一邊為花惜人整裝,一邊不帶感情的說道。
炙焰等人旋即領命退下。
而山口英夫這才正視這張令他迷惑多時的臉蛋,並為她拭去頰上的淚水。
「女人就是女人,有時不要太逞強。」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安慰的話。不過,他實在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