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中,你這個表妹不但長得漂亮、心地善良,看得出還十分婉約、溫柔,要不是我已有了姿君,我會不顧一切追她的。」葉正寬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你?算了吧!」沈至中不敢苟同的搖搖頭。
「呵!把我看這麼扁,好,邵飛,幫兄弟我出一口氣,把他表妹追到手。」
「要追你去追,少扯上我。」邵飛似乎又恢復一貫冷冷淡淡的表情,和剛才安撫陳柔兒時的他判若而人。
這才是他們所認識的邵飛。
他冷、他酷,對女孩子從不會多看一眼,有多少女孩為他瘋狂,甚至倒追他,但是從不曾令他那顆心燃燒過,要不是他們太瞭解他,還以為他是一個對女孩不感興趣的同性戀。
不過,他們都知道,他之所以未曾動過心,除了是因為他不喜歡被女孩子倒追之外,正確的說法是他還沒遇見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
他就像浪子,像雲、像風,除非他真心付出,肯為「她」駐留,否則就算把他五花大綁也留不住他。
不過,喜歡他的女孩仍是多得教人羨慕。
尤其是在PUB裡,每晚為了聽他唱歌、一睹他風采的女性客人,就足以令PUB老闆的嘴笑得合不攏。
對音樂創作,他有一份狂熱與執著,所以他曾經說過音樂是他的第二生命,也是他的情人。「一切OK了。」陳柔兒走過來,把剩下的銅板還給邵飛。
「你確定真的沒事嗎?」沈至中還是膽戰心驚。
「放心,不然,你馬上打電話回去給阿姨,就可以知道我沒騙你。」
沈至中是苦著臉去打電話、笑著走回來的。
「是不是?」她問。
「柔兒,謝謝你。」他對她拱手鞠躬,一副感激不已的表情,但是又馬上想到什麼似地垮下臉。
「又怎麼了?」
「你告訴我媽,你還有兩天才要上台北,那你這兩天要住哪裡?」他說到重點了。
「住……」她剛才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在台北她就只有阿姨這個親戚,至於認識的人……啊!有了!
「我可以去找我的同學,她人也在台北,我可以去住她那兒。」對!對!沈馥,她差點就忘了沈馥。
「你和她聯絡過了嗎?」
「沒有。」她原本是想給沈馥一個驚喜的。
「那你怎麼能確定她住的地方有你容身之處?說不定她自己都沒有固定的落腳處。」沈至中又是一個頭疼的表情。「我看算了,還是回家負荊請罪來得踏實一些。」
「表哥……」
「這樣好了!」邵飛又開口了。「她這兩天就暫時先住我那兒。」
「住你那兒?」沈至中和葉正寬又是不敢相信地驚呼。
「我不要!」但令他們更難以相信的是陳柔兒的回答。
沈至中和葉正寬而人一下子看邵飛一下子看陳柔兒,表情滑稽得要命。
「就算我無法住在沈馥那兒,我也可以去住旅館什麼的。」
「你忘了下午的經驗?一個女孩子單身在外是很危險的!」邵飛冷冷的說,他的話令沈至中和葉正寬頻頻點頭。
「我不會這麼倒楣吧?」她反駁。
「難說喲!人還是難以強過天的安排,說不定你就那麼倒楣。」邵飛的話引來她挑眉瞪眼。「我偏不信邪!」她只差沒跺腳。
「隨便你,反正現在你的安危是至中的責任,而不是我的,有什麼事,也是至中該操心,剛才的提議就當我沒說!」
「你!」陳柔兒雙手握拳,好像要出手揍他似的。
沈至中和葉正寬夾在兩人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而人還一副和平相處狀,現在卻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樣。
「邵飛……」葉正寬比較站在他這一邊,因為他實在很難相信剛才那個被他認為溫柔婉約的陳柔兒,竟也如此有個性、固執。
「柔兒……」沈至中當然就靠她這一邊,沒法度,誰教他是引起事端的罪魁禍首,而且陳柔兒又是他的表妹。
「別看我,我早說過女人是最難纏、沒有頭腦的動物。」邵飛冷冷的說:「只有出了事後才會哭哭啼啼地認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別告訴我你媽不是女人,臭沙豬!」她也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柔兒……」沈至中雖然是站在她這一邊,但是他可以感覺到邵飛的出發點是好意。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沈馥!」陳柔兒轉身。
「阿寬,我們也該準備上工了。」邵飛也起身。
「至中……」
「走一步是一步了!」沈至中垂頭喪氣,也沒轍。
此時PUB中的小弟走進來,PUB是七點準時營業的。
陳柔兒真沒料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背,打電話給沈馥才發現沈馥留給她的電話號碼竟是上班的電話,這個時候,公司根本已沒有人接電話。
全被邵飛那張烏鴉嘴說中了!
「你同學不在嗎?」沈至中關心的問。
她抿抿唇,用點頭給他答案。
「我看——」
「表哥,我還是去住旅館好了。」她截斷沈至中的話。
「不行!」沈至中只要想起她下午的遭遇頭皮就發麻。「邵飛說得沒錯,你一個女孩子去住旅館,萬一又碰上壞人出了事,那可怎麼辦?」
「表哥!」
「柔兒!」沈至中一張臉快變成苦瓜了。
對沈至中的心情,陳柔兒頗能瞭解。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她說。
「你——」
「我可不住『沙豬』那兒!」一想到他剛才那樣貶低女人,她就有氣。
沈至中搔著頭髮,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葉正寬急匆匆的跑過來。
「至中,完了!」
沈至中一副快得心臟病的表情,他的心臟已負荷不了其他的意外了。
「阿俊剛才打電話說他人在醫院。」
阿俊是他們BAND裡的鍵盤手,是個不太愛說話的男孩子。
「怎麼會在醫院?要不要緊?」他們四個人可比親兄弟還親,縱使邵飛去服兵役、他們各上不同的大學,憑著對音樂的狂熱,他們沒有失去聯絡,甚至在邵飛退役後馬上組成這支BAND。
「他騎機車被一輛計程車撞倒,右手有些脫臼,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一聽到計程車,陳柔兒臉色又變得蒼白。
「那今晚的表演怎麼辦?」沈至中也急了。
要是平常少個鍵盤手是沒什麼妨礙,他們可以改變演唱的曲目,但今晚是特別的。
因今晚有個唱片公司的老闆要來看他們表演,也許今晚的表演可以使他們盼望已久的願望達成。他們一直希望能出一張唱片;尤其是邵飛,對這次的表演更是投注了很大的心力,現在……「柔兒,你是不是會彈鋼琴?」沈至中滿懷希望地看她。
她點點頭,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阿寬,沒問題,有救了。」他歡呼著。「我表妹可以代替阿俊上場。」
「謝天謝地!我快去告訴邵飛。」葉正寬只差沒對陳柔兒膜拜。
「表哥,我……」
「拜託,今晚的表演對我們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拔刀相助。」
「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教她上台?
「柔兒!求求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她就是心軟,無法拒絕別人。
「好吧!但若出了差錯,可別怪我。」
「沒問題,有邵飛在,加上你,一切NO ROBLEM!」
邵飛!邵飛!陳柔兒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對邵飛會有如此大的信服感,一想到要跟他合作,她又忍不住咕噥一聲:「沙豬!」
第三章
陳柔兒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她是學過鋼琴,也會彈鋼琴,但是她可從來沒彈過電子琴,對著鍵盤她只有發愣的份。
「柔兒,你怎麼了?」沈至中揮動著鼓棒,在BAND裡他是擔任鼓手。
「我沒彈過這玩意兒!」她有點懊惱。
邵飛拿著套好的譜,往琴架上擺。
「很簡單,只要把開關一開,把TEMPO轉到96的地方,然後再把BALLAD鈕按下,對照琴譜彈就沒有問題了。」他說得輕鬆自在,卻一點信心也沒有。
「可是……」她的手彷彿不聽使喚地僵住。
「放輕鬆一點,這譜上全是一些伴奏的和弦音,你該不會連這個也看不懂吧!」他的話中帶著挑釁和嘲諷。
「姑娘的字典裡沒有『不懂』兩字。」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很好,那我們就來試一次!」他點點頭,一個手勢,整個BAND就好像有了靈魂。
愛情是美麗的
有很多人都如此認為
但我卻不願輕易嘗試
只因我的心還想要飛
我不願受牽絆
我要的是自由
也許有那麼一天
找到我心愛的女孩
我會甘心受牽絆
為她失去自由
但是只是但是
也許也只是也許
沒有人可以告訴我
這個女孩在什麼地方
所以我仍振翅高飛
追尋屬於我的自由
這是一支帶著濃厚爵士味道的曲子,配上BALLAD的節奏,加上邵飛有點沙啞、性感、慵懶、酷酷的聲音唱出來,很有它的獨特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