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躲在這裡。」裘禕欣喜若狂的飛奔而去,背後正有一顆子彈擦過他的夾角。
「小心點。」這人這麼粗心,命不要了是不是?方穎不放心的朝裘禕伸出手,裘禕撲進她的懷裡。
「你沒事吧?你沒事對不對?相信你沒有打算離我而去。」裘禕上上下下、反反覆覆的檢視她,她還在,她沒有一個人偷偷跑掉。
「哎呀,我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了。」方穎佯叫一聲。
她一開始就知道這是離開他的最好時機、最難得的機會,只是在付諸行動的前一秒,她突然有了猶豫遲疑;就連剛剛,她也想默不作聲地任他叫破喉嚨,只是看他那麼急、那麼失望、那麼受傷,她於心不忍……
她沒有改變離開他的主意,是他的脆弱勾起她的婦人之仁,是他的錯!她這樣告訴自己。
「你敢?!」他一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住她的唇。
可惡,難道用孤兒院威脅,也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嗎?
老天爺,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許一個願望——把她變小,小到可以移植到他的心臟裡,這樣他就不用因可能失去她而不安、痛苦。
「這一點意義都沒有。」方穎低語,心中突來一陣感傷。
柯琇兒說得沒錯,她什麼都不配,他的愛人最後也不是她……可惡,她想這些做什麼?
「有沒有意義由我來決定。」不讓她再講不中聽的話,他又吻住了她。
唯有碰著她、吻著她,他才能確定她就在自己身邊。她是他幸福的必要條件,是絕對必要的存在,任何人都別想從他手中搶走她。
子彈聲乍歇,對面大樓傳來一陣喊話。
「把方穎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炸平這棟大樓!」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方穎想挺身而出,裘禕用所有力量把她擁住。
「別動,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只要方穎別亂決定,亂行動,他絕對有辦法保護她。
「事情是我引起的,不相關的人不宜插手,我該自己去解決。」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方穎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那些人手中都有槍,你想出去被打成蜂窩嗎?」裘禕把掙扎著要出去的她拉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你去送死。」
事實上,不用他下令,機敏的警衛已經在對面大樓部署了相當的人員,只等待機會將惡徒一網打盡。
歐斯蘭特財團的警衛全是從歐洲引進的精銳部隊,訓練有素不說,實戰經驗更是驚人。
養支精銳部隊,對勢力強大的歐斯蘭特財團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算裘禕想借用黑手黨,也沒人敢不買帳。
所以在那些惡徒再次對裘禕喊話之前,已經被精銳部隊帶走。
「沈家幫以走私槍械彈藥起家,他們絕對有能力把整棟大樓夷為平地。」方穎不明白裘禕的勢力,非常憂心,「我不能這樣畏首畏尾。」
「你也不該做任何犧牲。」他打斷她任何想犧牲自己的念頭。
「事情是因我而起。」方穎向來以行動表示一切,實在沒有說服別人的習慣。
「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你應該知道整個來龍去脈吧?」也許他需要從頭好好調查。
「只不過是因為我替他們找到黑熊……」
於是,方穎破天荒的對其他人說出自己所經手的任務。
她是不是愈來愈對他軟化,愈來愈接受他了?難道不管她再怎麼告訴自己要逃離他,她的心卻是一步步走向他的?
好吧,她承認裘禕有很多讓她感動、心軟的地方,自己也從來沒有稍減對他的情愫,但這能代表什麼?他們會比翼雙飛、白頭偕老?
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裘禕好奇極了。
「不知道,我只負責找人,並不負責找東西。」方穎聳聳肩。
「可是他們卻因此要狙殺你?」是不是太是非不明、小題大作了一點?
「我正要去查這些前因後果。」她的話中大有怪罪之意。
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早就查出來了。
「我會派人去查。」他不要她涉及任何危險。
「這些雞毛蒜皮小事,我自己去做就行。」方穎不想把他牽扯進來——這事關人命,不是鬧著玩的。
裘禕瞪著她,不容許她有這種想法。
「我說過,你再說這種話,我就要吻到你說不出話來。」說著,他用力扯過她,往她的嘴唇壓去。
「裘禕……」她連抗議都來不及。
「你哪裡都不許去,什麼都不淮動,我會把所有的事辦好——這些話我不想再重複了。」他以極威嚴的口吻下令。
可惡,他幹嘛這麼霸道?!方穎咬著牙生氣,只要有機會,她一定要離開他,自己完成這些事!
方穎不服氣的瞪著他,裘禕也以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瞪她,兩個人像一觸即發的盛怒公雞。
氣氛險惡又僵凝,誰都不肯先開口,倒是急急衝進來的特助打破僵局。
「總裁!總裁!」特助冷靜又鎮定,四處尋找裘禕。
「哇!」先回應的是柯琇兒的哭聲,「你們台灣怎麼有恐怖分子?怎麼有那麼多槍和子彈?我要回法國啦!」她被嚇得破膽N次。
「表小姐,總裁在哪裡?」特助冷靜的問。
「我在這裡。」裘禕拉著方穎現身。
「總裁,您有沒有受傷?」特助大跨步走過來問。
「沒事,我們都沒事。」裘禕一手拍在特助的肩膀上,「警報器一響就有所行動,你做得很好。」找黑手黨的菁英來當特助果然是對的。
「多謝總裁的誇獎。」特助抿嘴微笑,「那些狙擊手已經全部捕獲,聽候總裁的發落。」
「問出主使者是誰了?」裘禕慎重的問。
「是沈家幫,說是對方小姐格殺勿論。」持助恭敬的回答。
裘禕與方穎不期然對望一眼,瞬間交換了心中的疑惑:殺了方穎後,沈濤還拿得到他要的東西嗎?他該不會沒想到這一點吧?
他必然有其他意圖——這是彼此的結論。
「把那些人交給司法單位,請法官從重量刑。」裘禕作出了決定,「找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棟大樓的所有玻璃換成防彈玻璃,多分配五個警衛巡邏,另外給我們三個隨身保鑣。」他要確保方穎的安全。
方穎看他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神態嚴厲剛正,讓人不敢忤逆,她的眼光半刻也不能移開。
他是個出色的男人!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只是想不到他除了打情罵俏、霸道跋扈外,認真起來也如此令人傾心。
糟糕,她又多陷入幾分了。
「是,總裁。」能幹的特助把每件事都記下來。
「隨時派人注意這附近出沒的可疑分子,加強檢查每個角落、調借爆裂物採測器來用。」他又命令。
他不容許有任何人不擇手段想置方穎於死地,更不會給他們丁點機會。
「先這樣,你快去發落。對了,表小姐想回法國,你去安排。」
裘禕揮揮手,特助和柯琇兒一起離開辦公室。
沒多久,清潔人員和子彈鑒定人員,就來處理善後。
裘禕轉頭對上方穎的眼神,嚴峻的表情立即柔和了。
「放心,不會有任何事發生的,我保證。」他對她露出放鬆的笑容,希望得到她同樣的回應。
「嗯。」方穎反射性地露出和他一樣的微笑。
她發現自己正在被他一寸寸的拉著走,因他的一句話感到安心,因他的笑容感到放心,因他的眼神充滿信心……
這是她首次對他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裘禕的心像漬了一整鍋的蜂蜜,甜得醉人,令他陶醉其中不想醒來。
事情很糟,非常糟,她愈依賴他、愈相信他,事情就會愈糟!方穎心上襲來一陣焦慮。
她不能再婦人之仁下去,婦人之仁只會害了他和更多無辜的人。
她非想法子離開不可了。
「我去一下化妝室。」方穎向裘禕說一聲,向化妝室移動——她仔細注意自己的態度,不使裘禕看清自己的意圖。
裘禕果然沒有起疑,她在廁所撥手機給沈濤。
「我會在一個星期內把東西找出來交給你,你別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她簡明扼要的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利用這—個禮拜的時間,躲到天涯海角去?口說無憑,你到幫裡來歃血立誓。」
「這種事需要歃血立誓?」方穎不禁懷疑他的意圖。
「事關幾百億,我不得不慎重。」沈濤說,「如果你不願意也行,那就看著別人為你而死。」
「喂,別太過分。」方穎連忙阻止,黑道人是不打誑語的,尤其是像沈家幫這種數一數二的大幫派。
「那你就親自過來。」
「這幾天我會找機會過去一道。」方穎只好答應。
原來事關幾百億,難怪他這麼慎重。方穎變得可以理解了。
收了線,方穎洗洗手,才走出廁所。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與沈濤通話的同時,裘禕的持助打電話上來,說在附近發現爆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