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句話若是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可能會教她雞皮疙瘩掉滿地;可是只要從他嘴裡說出,就能讓她甜到心坎裡。
「你慢慢等,我不會赴約的。」明明動心,但她還是嘴硬地拒絕。
她知道她跟他之間,絕對不能有所謂的開始,因為只要一開始,就必定會沒完沒了。
「我等你三分鐘,你沒出現,我就上去找你。」他語帶威脅地道。
「你……你敢?」她又氣又急。
「你知道我敢。」他的聲音裡有幾分的強勢及得意,「總之,不見不散。」說罷,他掛了電話。
紗綾怔怔地拿著話筒,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
她不懂他為何那麼陰魂不散,她不是已經明白地表示,自己不會接受他的追求了嗎?為什麼他不死心、不放棄?
不過,最令她覺得嘔的是……她不得不聽從他的指示及安排,因為他深知如何要脅她。
再這麼跟他糾纏不清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頂不住的。
到時她可能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接受他,而那就會是悲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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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他一時衝動,或是表走太快而衝上樓來,紗綾幾乎是鈴一響就奪門而出。
來到地下室的「老位置」,她看見他的賓士車依然停在她的腳踏車旁,捱得緊緊的。
他沒熄掉引擎,車窗開了個小縫。「上車。」他說。
從那小縫中,她看見他犀利又狡黠的眼睛。
她不甘不願地走到乘客座,打開了門,然後坐上了車。
她將頭轉向窗外,藉此抗議他的威脅。
他不以為意,逕自將車開出地下室,朝著伊勢屋而去。
不多久,車子來到伊勢屋的後門。「下車吧。」他說。
儘管板著一張臉,她還是乖乖的下車,跟在他身後由後門進入伊勢屋。
進入後門,有兩條叉路,一條是顧客的逃生走道,而另一條直通他的秘室。
「你的店不是晚上才營業?」她問。
真是「裝肖維」,中午帶她來這裡吃飯?吃什麼?他的肉嗎?
「廚師們從中午就要開始準備,我打過電話來,要他們替我把飯菜先做好。」他踩著穩建的步伐,在她前頭走著。
她怯怯地跟在他身後,不時抬眼注視著他的背影。
「真是沒天理,連背影都那麼好看。」她暗忖著。
「你有說話嗎?」突然,他轉過頭來。
她一震,驚羞地搖搖頭。「沒……沒有啊。」
真是見鬼了,他是有千里耳?還是懂讀心術啊?
進入秘室,果然如他所說,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脫下西裝外套掛好,席地而坐。「坐下來吃飯吧。」他說。
雖然有點想跟他唱反調的衝動,但既然來了,不吃他一頓還真對不起自己。再說,高級懷石料理可不是隨隨便便吃得到的。
坐下後,她快速地扒飯吃菜,一點都不顧慮形象。
他睇著她,唇角有一抹興味的笑。
「笑什麼?」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知道我不像優雅的名門淑媛。」
「我喜歡你這樣的吃法。」他說,「跟你所說的那些名門淑媛吃飯,並不是件快樂的事,她們吃東西的樣子就像是東西很難吃,而她們卻又不得不吞下去似的。」
「人家是優雅。」
「在我看來是做作。」他毫不客氣地說。
她皺皺眉頭,「你真挑剔,看來要討你歡心可真不容易。」
「也不難,就看你願不願意。」他意味深長地道。
紗綾心頭一悸,急忙低頭,不讓他發現她羞赧的表情。
「我幹嘛討你歡心,我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她咕噥了兩句,又浙瀝呼嚕地吃起來。
「別吃那麼急,小心噎著。」他提醒她。
「拜託,我還要趕著回去上班呢。」她可不像他是個大老闆,隨時可以蹺班。
「你下午可以不用回去了。」他淡淡地說。
「什麼?」她一震,驚疑地看著他,「你說我不用回去上班是什麼意思?」
他神情自若地道:「我已經跟你們社長交代過了……」
「慢著,」她不解地打斷他,「你說的『交代』是什麼意思?」
他睇著她,慢條靳理地道:「我請上村先生通知你們主任,就說你下午要出公差。」
「啥米?!」她大吃一驚,「公差?」
「所以說……」他抿唇一笑,「你下午不用回公司了。」
「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干涉他們公司的「內政」,「你怎麼能那麼做呢?」
他注視著她,眸子像會發光。「我有資源、有管道,只要我願意,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是的,她早已見識到他的能耐了。
他不只能替她出頭教訓社長的干金,還能讓社長對她低頭道歉。她想,大概很難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吧?
「你動用特權?」
「別那麼說,」他一笑,「做生意總要有商有量。」
「你這個人真是……」她不知能說什麼,「有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
「有。」他直視著她,聲音低沉地道,「我還得不到你。」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的胸口一陣激動。
老天,她真希望自己沒有問過那個蠢問題……
抓起水杯,她慌張地喝了一大口水。不料,人一衰起來,真是喝水都會噎著……
「咳咳……」她放下水杯,漲紅著臉,猛拍胸口。
「看看你!」他移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都當媽了,還會被水嗆到?」
「拜……拜託……咳咳……」她不斷地咳嗽,根本無法說話。
「你餵你家鄉摩的時候,該不會也常讓她被奶噎著吧?」他開玩笑地說。
「才……才沒……」她順順氣,終於能慢慢地說話,「我才沒……沒有那樣……」
她怪罪地瞪著他,「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他挑挑眉,一臉無奈及無辜,「我什麼都沒做。」
「誰叫你亂說話?」她沒好氣地道,「你這個人真的是很……」
她還想抱怨,但突然,他的臉靠得好近。她剛反應過來,卻已來不及迴避。
於是,他又吻住了她——
第八章
他溫熱的唇緊緊貼合著她微微顫抖的唇辦,漸漸地,漸漸地融化了她。
他總是這樣突然地親吻她,從來不徵詢她的同意。
她覺得好生氣,但她氣的不完全是他的霸道跋扈,而是她竟不厭惡他這種強勢的吻。
「我喜歡你……」他將唇片捱著她的耳際,輕聲地道。
「不……」她試著想推開他,跟他保持距離。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攬。「你為什麼總躲著我?你不喜歡我?」
「我……」她全身僵硬,表情驚羞,「我躲著你,是因為你總是靠得太近。」
他撇唇一笑,「我無法說服自己不靠近你。」
「我也不能不躲著你。」她說。
「那你可得多使點力。」說著,他猛地將她一摟。
她整個人被揉進他懷裡,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
「不……」她忍不住顫抖著。
「我不是那個曾經傷了你的男人。」他說。
她一怔,但隨即知道他指的是誰。
他不知道他口中那個傷了她的男人,其實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目露熾烈的眼神,低頭又吻住了她。
這一回,他的吻既深切又溫柔,溫柔得救她快不能思考。
他的唇就那麼壓著她的,明明溫柔,卻給了她一種更強烈、更深濃的窒息感。
而……她好喜歡。
他知道自己不該輕越雷池,但當他吻上了她,就莫名其妙的無法停手。
他從不曾如此渴望過誰,她是第一個,而他擔心……她恐怕也會是唯一一個。
「嗯……」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頸後,那動作及觸感都誘人極了。
她沒有因為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而感到惶恐,反而對他的下一步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
在他擁吻著她、輕撫著她的同時,她身體裡燃起了一把火,教她感到茫惑又焦躁。
天啊,怎麼會這樣?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渴望、期待的……
「不行。」她猛地推開他,像是害怕自己不夠堅決。
「你不喜歡?」他微蹙眉頭。
「我喜歡。」她誠實地道,「但是不行。」
「不行親你?不行摸你?還是不行……」
「我不行喜歡你。」她打斷了他。
拓真濃眉一叫,「你是說……你喜歡我,只是不行喜歡我?」
「別跟我玩文字遊戲。」她一臉懊惱。
「誰跟你玩?」他眉心頓時高高隆起,「我是認真的,你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那又怎樣?也許那只是……錯覺。」
拓真突然端住她的臉,沉聲地道:「我知道什麼是感覺,什麼是錯覺。」
被他那熾熱又銳利的眼睛一注視,她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我不喜歡等。」他說,「當我喜歡一個東西,設定某個目標,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除非我甘心放棄。」
「那我勸你早點放棄。」她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認清事實吧,你們家不會接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