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他居然對一個說他是「最漂亮」的小女子露出真誠的笑容?
更氣人的是,他面對難得見面的兄弟們時,居然只是一臉看見某種打不死的昆蟲的表情,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是啊,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了。」他完美的五官至今仍讓她驚歎,當初死不嫁他,他比她還美就是其中一個原因。
「站在你身邊,我就像是不起眼的小麻雀。」左玦兒越想越覺得不開心,如果有人來搶他,她怎麼搶得過人家嘛!
「娃娃,我們來打個商量,以後妳說我是最帥的就行了,因為在我心目中,我的娃娃才是最美的!」雖然他的娃娃清秀可人,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可不假。
其它在場的人皆露出一個作嘔的表情,這麼噁心的話也說得出來?
除了對兒子的話感到反胃外,雷家夫婦一雙老眼看到的卻更多。
他們那個一向眼角高於頂的兒子居然會安慰人?
君毅雖不至於鐵石心腸,卻也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一些佈施、捐贈的行為只是收攏人心的表面工夫罷了,而現在,他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安慰那個自卑的小丫頭,看來他們這個媳婦還真是娶對了。
「可是這裡最醜的就數我和……」左玦兒纖白的食指劃了半圈,指向不知何時進來的一個高壯身影,「三哥?!」
「小妹,妳終於發現我了。」真是好不容易,他那麼大的個子在他小妹眼中卻與空氣無異。左三哥看到妹妹與夫家的人相處融洽,心中頗感安慰。
「三哥,你怎麼會在這?」實在沒想到在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見到一向最疼她的三哥,真是一個驚喜,左玦兒高興得有些激動,也顧不她新上任的丈夫了。
「小心點!」拖住她往前傾的姿勢,雷君毅心中頗不是滋味地摟著她朝左三哥走去。雖然他明知沒必要,卻仍忍不住牙齒泛酸,難到他對玦兒的吸引力就那麼小嗎?
「爹有事抽不出空來,所以派我來做女方代表觀禮。」他是跟左纖羽的相公一起來的。
「三哥,你居然就這樣隨便把人家給賣啦?連人家是不是清醒的都不知道!」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很吃虧。
「妳還說!」左三哥瞪了她一眼。「妳只留了張沒人看得懂的天書就出走,若非妹婿看到說妳是離家出走,我們還當妳是遭人綁架呢!」一得到她的消息,爹馬上決定要他走一趟,一找到玦兒就立刻舉行婚禮,省得她再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即使是做了,那也是雷家的問題了。
「吃虧的終究是我耶!」左玦兒哀怨地睇了雷君毅一眼,意思是:還騙人家看不懂小篆,威脅人家玩了一夜的「親親」!
「好好好,等會我帶妳去見莫襲雲。」雷君毅看見他的娃娃一臉不滿,帶著幾許討好地在她耳邊道,他可不想再跟她那源源不絕的淚水做鬥爭。
左三哥笑看著他們,他真的放心了,看君毅那麼疼玦兒,肯定不會欺負她。而他那個傻妹妹雖然嘴巴上說不高興,但心裡還是有人家的,否則怎會因君毅一句耳語就笑容滿面呢?他可以安心的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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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雲!」一見到好友,左玦兒就一古腦地撲了上去,兩個人抱在一起又是叫又是跳的,把一同來的丈夫拋到腦後。
「她們總是這個樣子嗎?」雷君毅沒想到他的情敵居然是個女人。
朱震御微微一笑,「不要太介意,習慣了就好。」看來他有盟友了。
兩個堪稱一方霸主的出色男人,一陽剛、一陰柔,氣勢上不分軒輊,站在一起極為顯眼,相信任何人見了都會被深深地吸引,唯獨他們的心上人讓他們踢到鐵板。
「看來,你也陷得挺深的。」朱震御越是看對方就越有惺惺相惜之感,兩人同樣有個難搞定的嬌妻,而他們又同樣深愛他們難搞定的嬌妻。
「你怎麼能肯定你愛上了一個人?」在感情上,朱震御算他的前輩,說不定他能給自己解惑。
看了一眼面露迷惘的雷君毅,朱震御微笑道:「愛有很多種形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但是如果你非常想獨佔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她感到一點委屈,那麼,我想你是愛上她了。」
曾經,他也有過相同的困惑和掙扎。
「如果我愛上她,但她卻不愛我怎麼辦?」他早已知道自己愛上那個愛哭的娃娃了,只是他不願承認而已。
他害怕失去,怕愛得越深失去的就越多,因為不管怎麼看,玦兒都像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不怎麼辦,用盡一切方法讓她愛上你而已。」幸好他的襲雲也是愛他的,否則他鐵定會發狂。
「什麼?妳說妳們在拜堂之前就……就……」真是一團糟!
若非玦兒親口承認,莫襲雲死也不相信她口中的「姊姊」居然就是她相公。朱震御跟她解釋時她還半信半疑,以為是他不想幫她,才胡亂找借口。
現在看見玦兒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她的心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因玦兒而發生的糗事她也不想計較了,連那個得罪她的夥計她都大氣度地饒他一命了。
畢竟這一切都是誤會,玦兒只錯在沒有把她老公描述清楚和遇到一個霸道無理的男人,現在她最感興趣的也不是短短兩天裡玦兒就被賣掉了,而是她在婚禮前居然能夠和雷君毅……玩親親。
她發現很多事雖然都是她在出計謀策畫,但是提供點子,並先走一步的人卻總是玦兒。
逃婚的事如此,成親的事也是如此。現在玦兒都和她相公在婚禮前玩了親親,而她卻仍待在房間裡數螞蟻。
「是啊。」見好友滿臉興味,左玦兒解釋道:「他就是用這種方法把我累得無力反抗,乖乖拜堂,結果我連自己的婚禮都給睡過去了。」至今她仍感遺憾,沒能清醒的參加自己的婚禮。
「他用這種方法來設計妳拜堂?」莫襲雲的聲音拉高,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她不滿的對象並不是左玦兒,而是那兩個站在一旁俊美得猶如天神的男子。
「襲雲,妳怎麼了?」朱震御不解的問道,她怎麼一臉哀怨的望著他?
雖然他最近忙了點,她也還沒被冷落到當個怨婦吧?再說他忙也是為了成親後能多點時間來陪她。
莫襲雲微張著嘴,瞪大眼看著那個逐漸向她……不,是向她們移近的頎長身影。
方纔她一見到安然無恙的好友就什麼都不顧了,所以沒看清那個「綁匪」到底長得什麼樣,現在看清了他的容貌,真的是、真的是……
好美!
「玦兒,妳相公真的很漂亮!幸好我相公沒那麼好看,否則站在他身邊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了。」莫襲雲喃喃地對一旁的好友道。
就是姑娘她也沒見過那麼美的,以前她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現在則是大錯特錯,幸好雷君毅看上的不是她,否則她死也不嫁!
「對啊,妳都不知道他們家的人個個都很漂亮,就是我最不起眼。」左玦兒心裡不免小小地難過一下。不是她自卑,實在是站在那麼多美麗的人面前,讓她很難有自信。
雷君毅不悅地看著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多事女人。
未見著莫襲雲之前,他對她的印象就已跌到谷底了,因為她帶著他的娃娃往東走,卻留了一封「密函」給她的貼身丫頭,說要到南方看看。
她那正義感十足,腦筋卻不夠靈光的丫頭就以為她們定是到雲南去了,害得他和朱震御一開始都把注意力放在南方,等發現不對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以雷、朱兩家的勢力,不可能那麼長的時間還找不出兩個女子,他們馬上把搜索的範圍擴大,這才得到消息有兩個書生打扮的女子向東走了。
他們趕到杭州時,玦兒娘親的百日也快到了,幸好他及時逮到玦兒,否則三年後才能拜堂,憋也把他憋死了。
她難道不知道玦兒已經夠自卑了嗎?還在玦兒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動搖她的信心,而且他天生長得如此,難道真的想叫他毀容嗎?
「襲雲,不要這麼沒禮貌。」見雷君毅變臉的朱震御為保住未婚妻的小命,出言輕聲喝斥。襲雲就是太直接了點,說話也不會看場合。
「這也管、那也管,早也管、晚也管,你是我的誰啊!不該做的事都做了,該做的事卻一樣都沒做!」莫襲雲怎麼想怎麼不甘心,朱震御看起來並不遲鈍嘛,怎麼就像個大木頭,一點也不懂她的心?
「我又哪裡做錯了?」他還真冤,莫名其妙地討來一個白眼。
她逃家的事他都沒跟她算帳了,現在還在外人面前跟他大小聲的,偏偏他又放不下她,當真是前輩子欠她的。
「你還不知道哪裡錯?你──」成親、成親,天天只知道在嘴巴上講,都不知道做一些實際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