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俏臉浮起巧笑,小手抓住他的手,立時感到一陣溫熱從手心傳過來。他的手好大、好暖,被他抓著的感覺真好……
在恍然間她已經下馬,但她的手還緊握住他的手不放。
「妳別再抓著我了。」他是很喜歡被軟軟細細的小手抓著,可她的力道有點大,被她抓著會疼。
「蝶兒不抓了,嘻。」她今天好快樂喔。
她帶著快樂的笑容走進客棧,身邊彷彿飄滿愛情的花瓣,而她是愛神賜與最多幸福的人。
這一刻,他所有的抗拒盡數瓦解。
對,他現在能夠承認了,他愛她,他能接受愛情進駐往後的日子,再不讓術法獨佔他的生活。
她現在已經成為他的同門,應該好好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她術法,至於愛情就先別理會,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第七章
十天後,載著湛聖玉和逸蝶的馬車進了奇陣山,不一會兒無飾無華的樸素馬車蓋了一層薄薄的銀粉,宛如從天上下來的使者之車。
氣溫驟降,在馬車內的逸蝶不自覺縮起身子。
「怎麼這麼冷?」皇宮的氣溫向來是四季如春,她很不能適應這裡的低溫。
氣溫,第一個考驗,不行,她說什麼都不能在第一關就被打敗。
「奇陣山本來就冷。」
他從包袱裡拿出一件金邊雪絨遞給她。
「穿上吧,越往上走會越冷。」
她頓感甜蜜之浪席捲她整個人,接下那件披風的手微微顫抖。
「謝謝你。」
雪絨披在身上暖和整個身子,也是因為他的體貼,寒氣才被完全驅走。
發覺自己的自然而然,他的手也震了一下。
「山上很冷,妳一開始會不習慣,記得夜裡多蓋一件被子,最好盡量讓自己快點適應。」
「蝶兒會盡快適應。」以後她可能會跟他在這裡過一輩子,當然要快點適應。「湛祭司,蝶兒想問一些事,可以問嗎?」
她挨到他身邊,兩人靠得很近。
「說吧。」她的問題可不少。
聞著她身上甜甜的香,他不曾被挑起的情慾悄悄萌發,情慾勾起他的冀望,而他的冀望是想深深癱吻她。思覺自己的反常,他暗擰自己一把,將自己從幻想的深淵拉上來。
他有一天一定會把持不住!
「奇陣山是什麼樣子的地方?」她吞了吞口水,語氣有點擔怕。
「嚴厲、充滿挑戰的地方,四處只有枯木敗枝,以及一個又一個的奇陣和試煉場。妳要是忍受不了可以說出來,我會讓妳回皇宮。」
「不,蝶兒說什麼都不會半途而廢,蝶兒一定會成為像湛祭司那麼厲害的祭司。」到時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她的求愛方式讓他耳根火熱。
「嗯……」
應該不必這麼久吧,他自己也知道隨時會表達對她的愛意。
「湛祭司,你學術法學多久了?」
「七歲開始,學十三年了。」
「才學十三年就能天下無雙?你好厲害!」她的雙眸出現崇拜色彩。
「沒有天下無雙,我三師叔才叫真的厲害。」他的雙眸也染上崇拜色彩。
「不,在蝶兒心中你是最厲害的……」清靈大眼裡的情愛燒炙如火。「所以蝶兒只愛你。」
她說的每一字句他聽得很清楚,可他沒有響應她,因為他還不想讓她知道他的情意已經突破自己的禁錮,長成一株無可撼動的大樹了。
何時該跟她說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
又鑽入思維的死胡同,他岔開話題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掌門是我的二師叔,整個奇陣山就他的地位最高,在他面前妳千萬別犯一點錯,不然會受到很嚴厲的責罰。二師叔的大徒弟巫怒庭也是個非常嚴厲的人,妳進去後升等的主考官是他,千萬不要心存僥倖或想賄賂他,不然會招來非常嚴厲的責罰。二師叔另一個女徒跟妳同齡,她叫舞依離,個性非常刁鑽難相處,會惡意為難比她地位低的人,妳最該注意的就是她。」
原來奇陣山這麼可怕?她心裡有譜了,去接觸時應該能遵從一切規範。
「蝶兒知道,蝶兒不會犯一點錯讓湛祭司丟臉。」
她怕犯錯不是怕被罰,而是擔心會丟他的臉,讓他頗感動。
「哈哈,妳就不用擔心我了,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事。」他相信她會乖乖的,可擔心舞依離會來為難她。
「進到奇陣山後妳別再叫我湛祭司,要叫我大師兄。」
「為什麼?蝶兒明明是要拜你為師,應該叫師父才對吧?」
「我是答應讓妳入門,但我讓妳拜在師父的門下,妳才不會被人欺陵。有些人會欺陵新徒,但師父是本門最資深的精神領袖,有他的光環庇護妳才能平安無事,不過一定要防舞依離,她最會嫉妒別人。」
「大師兄,你為蝶兒想得好多喔。」她又挨近他一點,純真無邪的雙眸看著他,像在用眼神膜拜她的主宰。
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又緘默不語。
「大師兄,你為什麼又不說話了?」每次跟她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好奇怪。
「我很累,讓我休息一會兒。」
「喔。」她眨了眨美眸,從包袱裡拿出另一件雪絨披風蓋在他身上,以像在哄小孩的口氣說:「不要著涼了。」
在他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其實早已掀起狂風巨浪,一顆心擺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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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風雪飄飛在山頂,但居中那座玄黑的巨宮並未沾覆一絲雪,反而發出幽黑的光澤,奇特異常。
逸蝶走下來眼見這一幕驚奇萬分。
「哇,好奇怪喔,為什麼雪一點都沒有辦法蓋上屋頂?」
仔細看,那些自天上飄下來的細雪一觸上屋頂就消失不見,這更加神奇。
「這是因為有術法為護牆,才能維持如此。」
「好厲害喔,我也要學會這一招!」
「這不是初學者該學的,至少也要再過一段日子。」
「沒關係,蝶兒要一直留在大師兄身邊,有一天一定會學成這一招。」她甜甜的對他笑,意圖再明顯不過。
敵不了她拚命表現的意圖,他又緘默不語了。
剛好,奉命迎接的人出來了,是兩個黃衫弟子。
「大師兄、九公主,掌門已經在等你們了。」
「我們走吧。」他轉頭告訴她。
「喔。」她跟上他的腳步,心跳有點加快。
她走進後發現這裡的建築比事宮的建築還怪,每個都是黑色,而且形式格局皆為四方形,統一但乏味單調。
「我們要去哪兒?」她對此行有點緊張。
「別擔心,我們只是要去見二師叔而已,只要別說錯話就沒事。」
「有大師兄的陪伴,蝶兒才不擔心呢。」她又對他甜笑。
「還是小心點好,要不然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喔。」她乖乖地回答。
兩個黃衫弟子領他們進正義堂,堂中最顯眼處坐著一個身穿道袍、頭戴峨冠的五旬老者,他的雙眼爍如寒星,威冷迫人。想必他應是湛聖玉口中的二師叔,也就是現在的掌門人。
兩旁站了披著不同色外衫的弟子,從最接近掌門位置算下來,分別是白衫、黑衫、青衫、黃衫、藍衫、紫衫。
「參見掌門。」湛聖玉向前行禮。
一旁的逸蝶見狀,機伶地跟著行禮。
「參見掌門。」
她笑容很甜,長得又可愛動人,而且頂著公主的頭街,引來許多門徒的注視。其中包含一雙怨毒的眼神,狠狠盯著她瞧,她隱隱覺得是右邊。
「起來吧。」齊廣威冷地說。
湛聖玉和她雙雙站起來。
齊廣開口說:「聖玉,本座已派人打掃好你的房間,這次回來你要住久一點。逸蝶,妳長在深宮多年,也許會不適應這裡的一切,若是有什麼不適,儘管說無妨。」
「謝謝掌門。」這個冷面掌門人說的話好有人情味,她頗感驚奇。
「聖玉,你先下去休息;依離,以後由妳帶逸蝶認識這裡的一切。」
「是。」站在他們右側的青衫女弟子恭敬地說。
逸蝶暗暗吃驚,剛才從右邊傳過來的怨毒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叫依離的人釋放的?聽他說,舞依離最愛刁難新人,她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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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過去是不存殿、不雲殿、不失殿,是用來祭祀和供奉每一代先骨,平時不可以進去;而那裡比較矮的樓是創海樓、破山樓、萬軍樓、鬼森樓、異妖樓、解思樓,是升等用的地方,每年三月和九月是驗等的時間,平時也是不能隨便進去;再後面一點就是弟子們住的地方,因為男女有別,女弟子是住在別的地方。」
舞依離劈哩啪啦說完一大串,逸蝶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舞師姊……妳可以再說一次嗎?」說得好快好長,她聽都聽不懂。
「妳是傻瓜嗎?我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還不懂?」她誇張的咬牙,一副快被氣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