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只是一份完整的愛,而他給得起的,她的心,一生都得繫在他身上。
她倏地擁抱他。「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她明瞭的,他還愛著她。
「我也是。」他低下頭再一次吻她。
安瀚浵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豁然開朗。
他愛了自己二十多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他。
那段時間她彷彿行屍走向,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的一切就在他身上。
「也許,我們生命中早該擁有彼此。」她將臉埋在他胸懷。
「不是也許,是早就確定。」他聞著她頸間的香氣。
「他說得對,該來的幸福終究會回到我懷裡,別抗拒眼前該珍愛的東西。」她細細念出穆境佑對她說的話。
「他?」他疑惑地問。
「那個長髮妖怪啊!」她破涕為笑,笑中有著沁人的愛意。
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回報一個寵溺的淺笑。「御影嗎?」
「嗯,就是他。」她以手背抹去淚水。「他告訴了我一切,又告訴我你為了我而借酒澆愁,然後又罵我腦袋裝漿糊,罵我蠢……」她說到最後,竟掐著手指頭數落穆境佑的不是。
「他真的這樣說?」他蹙著劍眉。
「當然。」這傢伙就是害他們倆兜了一圈還在原地打轉的爛人,她不乘機出出氣怎麼行。「他真的這樣說,還有還有!他還說我們兩個好無聊,明明愛死對方還裝一副死人臉。」
穆境佑完蛋了。說他死人臉也就算了,居然說他最心愛的瀕瀕腦袋裝漿糊,還說她蠢。這傢伙,除了陷害兄弟外還嘴巴賤!
「你的身份是特務對不對?」她仰起頭問道。
「對,我和那幾個夥伴都是。」他輕啄她的小嘴。「我和他們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才建立起這種深厚的友誼。」
「我瞭解。」她倚著他寬厚的胸膛。「早在好幾個月前,我就應該發現的。」
「什麼?」她在說什麼?
「你還記得嗎?幾個月前你為了要出任務,偽裝成同性戀。」她的眼神霎時亮了起來。「我那時和阿築一起去酒吧,看見了你。」
「你為什麼會去那種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地方?」他瞪著一雙黑眸問道。
安瀚浵馬上拿出女人都有的本錢——撒嬌耍嗲。
「呃,沒有啦!真的沒有啦!只是論文報告就要這樣寫嘛!我不會,又不想被當,所以就……哎呀!你不要生氣啦!」不知道這樣行不行?難得第一次這樣嗲聲嗲氣的,應該是行得通。
他完蛋了!她隨便說幾句,他的怒氣就煙消雲散。「所以就遇見我了?」
「對!不過,你還救了我喔!」她神秘兮兮地說。
「救?」自己救了她?「天!你就是那天差點被宰了的豬!」他想起來了。
難怪他會這樣心神不寧,一顆心全繫在當時的她身上,原來她就是那天他冒險救出的女人,那個白癡到家的小蠢蛋。
「什麼?你說我是豬?」她掄拳捶他。「我當初以為你真的是同性戀,擔心了好久好久,但是你一次突然的改變,徹底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從小你總是以娘娘腔的樣子在我身邊,這會兒又是同性戀,然後又是嚇死人的特務,你就像一個幻影,同時擁有很多身份,我都搞迷糊了。」
「你真的很笨!我在你身邊這麼久,竟沒發現我的身份?」
她偏著頭。「是沒發現。我想想,這幾件事,都是你和一群人連成一氣騙我的。你真的很會裝耶!相處了二十二年才弄清楚你,才看得清你的心。」
「你只要記住,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的身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文霨然,一個最真實的文霨然,一個你最最最愛的文霨然。」他緊擁住她。
「沒錯。在你面前的也是你最最最愛的安瀚浵。」她主動獻上自己的紅菱。
正當兩人纏綿之際——
「啊!我忘了拿給你看了。」她隨即從身上摸出一個相框和字條。
「這不是……」
她揚起一抹笑。「是,這是你愛我的證明,也是愛情的誓言。」
「老天!怎麼會在你那兒?」不是都擺在他那裡好好的嗎?
「長髮妖怪拿給我的,我也是看到這東西才會來這兒。」她突然變臉。糟!字條不被雨水給淋濕,也快被她的手給握爛了!
不過,好加在,東西還是好好的。
她打開紙條大聲念出他對她的愛:「相攜狂奔陌陌情路,有你相伴此生知足。」
「你……」他可傻眼了。
「我要告訴你,我也是,這樣子我們才有伴,對不對?」她笑吟吟地說。
「浵!」他激動地抱住她,眼角泛起一絲淚意。
安瀚浵欣喜地抱住他的腰身,但沒來由的,她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倒在他的身上,毫無氣力,血色也慢慢從她臉上退去。
文霨然感到不對勁。「浵!」他連忙攙扶她。
「我好想吐,好想吐……」她肯定是吃壞肚子了。
「忍著!我扶你到廁所去,」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等一下,我好像要昏倒了……」她不知說些什麼,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小浵!」他摟住她狂吼。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的身子會這樣虛弱?為什麼?
文霨然抱著她,下樓直奔嵐德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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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德醫院
「放心,小浵只是營養不良,再加上淋雨淋了好一會兒。不過,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只要吊完點滴,就可以回家了。」安嵐德安慰文霨然。
「安醫生,謝謝。」
「不要這樣說,她可是我的女兒,何況肚子裡還有我的孫子。」他拍拍文霨然的肩膀,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孫子!?「醫生,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不放。
「你不知道?還反過來問我?」這可奇了,當爸爸的可是他呀!
「她懷孕了!?」老天,她懷了小孩,懷了他們的小孩!
「阿霨,你怎麼到現在才知道?」安嵐德不解地問。
可惜文霨然不甩他,只是半跪在病床前,看著她蒼白的臉龐。
「浵,辛苦你了。」他的手掌撫上她緊閉的秋眸。
安嵐德摸摸鼻子,「看來我這老頭子在這兒只能當電燈泡了。」他準備走人。
門輕輕地掩上,文霨然眼帶柔光地看著眼前的嬌顏,柔情萬千、深情款款地在她耳畔呢喃訴說:「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的浵,我愛你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在人生的路上我感到不寂寞,那是因為有你。」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沒有人可以奪去你在我心中所佔的地位。」他閉上眼。「你的特別、你的特立獨行、你的不馴,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因為你是你,你是我的浵,一個我此生珍愛的人。」他將兩人的手擺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這是我們的孩子,一個好小好小的生命。」他眼中充滿父愛。
「唔……」她彷彿被他喚醒了,眼睫動了兩下,又趨於平靜。
「我的生命少不了你,你得替我打一劑強心針。」他感性的唇吻上她,這吻輕輕柔柔,就像柔風一樣掃過安瀚浵沒有血色的紅菱。
她被吻醒了,她好懷念這樣的吻啊!
安瀚浵伸出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並回吻他。
「小浵……」
「我在。」她緩緩出聲。
「你醒了?」他喜上眉梢,捧著她的臉又親又吻。
「等等!,我不舒服……」老天!她的頭好痛,又好想吐。
「不舒服?想吐是不是?」他臉色瞬變,焦急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嗯,我的天!我好難過……」她撫著胸口,感覺到問窒感。
「我找垃圾桶!」他知道,孕婦在懷孕時很容易害喜的。
「不要緊,沒事了。」她喘息道,拉住他的手。
「真的沒事?你要不要我按鈴叫醫生過來?」他半蹲在她身側。
「不用,只是一點點不舒服而已。」她搖搖頭。
文霨然眷戀地看著她受折磨的小臉。「你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需要你的照顧。」他輕啄她的小嘴。
安瀚浵當場愣住。「霨,你在說什麼啊?」不會吧!
「你肚子裡的小小朋友需要你的照顧。浵,你不知道?」他說到一半才驚覺不對勁,他當初還以為小浵知道這件事。
她的雙眸瞠大,搖搖頭。「我根本就不知道啊!什麼小朋友?」
她是怎麼照顧孩子的?「我的天!你懷孕了,還兩個多月!」
她還反應不過來。「懷孕?我?」她激動地彈跳起來,指著自己的肚皮,一臉的不敢置信。
「對,你是懷孕了。你躺好,孕婦不可以這麼好動。」他硬壓她躺好,順便坐上床去。
「我有小孩了?」她欣喜地淌下淚水。「我有一個好像你的Baby了,我有孩子了!他是我和你的!」她緊抓住他的手。